149

慕容楓卻微微一笑,淡淡的說:“皇叔——不,應該是瑞親王,如今慕容楓已經不是四太子妃,再稱呼您皇叔不合適,如今這種情形,慕容楓真是不想再招惹是非,落人口實,所以,只好請您先回去吧,慕容楓還得和春柳一起抓緊時間收拾,否則晚上都沒得休息。”

她的禮貌並不刻意,反而很自然。

司馬明朗半天沒有吭聲,只是安靜的站着,看着慕容楓再也不看他,只是和春柳忙着收拾。那柔弱的身形似乎突然間變得遙遠而不可觸及,他剛纔的反應已經和司馬銳對她的態度一樣,傷害了她,她已經不想再面對他,再面對這種虛僞的安慰。

她知道自己是罪臣之女,她只想遠離衆人。

整整一夜,慕容楓都沒有休息,除了不想休息,也是沒有地方休息,她和春柳兩個人把整個冷清的小院用水衝了個遍,庭院裡有一口井,井水到是很乾淨。她們兩個人一桶桶的用水衝着裡面的牆壁、窗戶、地面、屈指可數的幾樣傢俱,忙碌的竟然忘記了需要悲哀的事情,只忙到慕容楓眼前發黑才結束。

席地而坐,一臉的風塵,慕容楓疲憊的靠在柱子上坐在門前,靜靜的看着乾淨的沒有任何草木的院落。

“小姐,要下雨了,你進來了吧。”春柳輕聲說。

“我想呆一會,若是下雨了,我就借雨水衝一下,衝去這衣服上和身上的塵埃。”慕容楓淡淡的說,“如今這兒就是我們的家了,怕是要住很長很長時間了,如今到有真是後悔沒有送你出去。”

“小姐,春柳那兒也不去,只想陪着您。”春柳安靜的說,“不論發生什麼,除了死亡,什麼也不能把我從小姐身邊帶走。就算是春柳死了,也會保佑小姐一生平安。”

慕容楓輕輕的嘆了口氣,這皇宮還真不是個人呆的地方,什麼事情都是說變就變,根本不給人喘氣的機會。

平陽宮內。

司馬銳和孟婉露坐在太后的跟前,司馬明朗和自己的妾也陪在一旁,大家都不說話,也是沒有什麼好話。

外面又下雨了,聽着雨,想起慕容楓,司馬明朗輕輕嘆了口氣,“今年的雨水來得真早,而且雨量也大。”他輕輕的說,想着那處無名的小冷宮,雜草枯樹老鼠,比思過苑還要糟糕,真不曉得那兒原來是做什麼用的,怎麼可以糟糕成那個樣子?

“是啊,”司馬銳也接口說,“今天來的時候,看見通暖玉閣的路上落了許多的葉子,這還沒到秋天,有些樹就已經落葉了,那原本是條隱蔽的路,平常只有我們自己才走,很少讓外人,包括太監和奴婢們走,清理起來也是麻煩。應該找個人打掃了。”

司馬明朗沒有接口,他對此不感興趣,只是在想,不知慕容楓要如何在那個地方生活下去?今日應該讓太監送些東西過去,母親也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當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司馬銳忽然說:“對啦,昨日我見到那個慕容楓啦,就是犯了大錯的慕容青良的三女兒,不如就讓她去清掃吧。”

皇后剛好進來,聽到這句話,腦袋嗡的一下,看來麗妃的藥真是神奇,竟然真的讓司馬銳完全忘記了慕容楓,而且連司馬銳說話的樣子,做事的方式都起了變化,就好像和慕容楓認識以前的模樣,頑劣霸道,甚至更冷酷殘忍。就算他再不喜歡慕容楓,但看着慕容楓清秀的容顏,典雅的氣質,也應該有份憐香惜玉的念頭吧?但,聽他的語氣,好像一點也沒有。

太后似乎也是微微一愣,淡淡的說:“也好。小德子,你立刻去傳旨,讓慕容楓去清掃通暖玉閣的內徑。”

“母親,這樣的天氣,如何清掃?”司馬明朗不滿的說,“總要等到雨停了再說,就算地上有樹葉,這個時候掃起來也是費勁,楓兒一個柔弱的女子,您這不是故意爲難她嗎?銳兒,那慕容楓雖然是個罪臣之女,但慕容青良所做之事與她有什麼關係,你要如此懲罰她?如果這樣,到真不如立刻賜她死了算完。”

“皇叔,婉露覺得您這樣說不對,”孟婉露插嘴說,“既然祖母和太子都這樣說了,自然是有道理。那慕容青良犯了那麼大的錯,他的女兒當然要受到同樣的懲罰。”

司馬明朗眼皮也不擡,冷冷的說:“如果這樣說的話,按照祖訓,你也不應該嫁到皇宮裡來,而且還是嫁給未來的皇上,再過三天就要登基的皇上,而且你還要做皇后,你爲何不問問你的祖母,當年先皇是如何對她說的?而且,皇叔二字豈是你可叫的!”

孟婉露臉上一紅,求救的看向司馬銳。

“皇叔,婉露並非是有意,只是一時口誤,她雖然是個小輩,但如今隨了我,也只好如此稱呼。”司馬銳微微一笑,解釋。

司馬明朗臉色一沉,冷冷的說:“我還沒抽得出時間來和母親說這件事,想當年,父親曾經有言在先,不許姐姐再入皇宮,她的後人不許再與皇宮的人有任何瓜葛,甚至沒有姐弟情誼,那司馬靜宜只是司馬靜宜,只是孟府之人,你竟然允許她的孫女嫁入皇宮,而且還是嫁給她輩份上要稱呼爲叔叔的人,豈不是笑話?”

太后臉上一紅,到是疏忽了這些,只是有些下不來臺的氣惱,恨恨的說:“你不要故意和我作對,我也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不就是要賜楓兒自盡嗎?”司馬明朗冷冷的說,“如果這樣下去,爲了皇權,犧牲她的話,到不如干脆賜她死算啦,活着還不如死了的乾淨。若是這樣下去,就算你不會讓她去死,怕我也會一刀結果了她,讓她得個清靜。”

“皇叔,你好像對那個慕容楓極有好感,卻爲何我是如此的討厭她呢?看來我們叔侄之間還是有些地方有些差別的。”司馬銳笑着打趣道,“昨日見她,到真是容顏不俗,可惜是個生性不潔的女子,否則到也可憐。”

“我怎麼知道爲何如此。”司馬明朗氣呼呼的說,“不是你中邪了就是我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