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去,輕輕靠近那白如玉的頸項,就在將要觸碰到的時候,姑娘睜開了眼睛。
全無惺忪模樣,那是來自煉獄的寒意……只一瞬,雲水煙恢復了無害的模樣,“南瓜,你要幹嘛?”
玉琳琅的小心思被識破,卻也沒有絲毫的羞赧,他從容地收回手,“陛下比以前瘦了,回頭屬下讓人把飯食再好好準備。”
“沒有呢……”她擡眸,天邊出現了淡紅的朝霞,天際全變了色彩,太陽自地平線漸漸升起。
萬物新生。
“陛下快看,這日出和朝歌瞧見的,全然不同吧!”他看着遙遠的地方,微笑,露出兩顆虎牙。
朝歌太陽初升之時,未有這般水汽氤氳的柔美景色,如若將吳江的比作衣着碎花藍布裙的婉約姑娘,那麼朝歌就是身披盔甲一身正氣的將軍。
“嗯,我還是喜歡朝歌的硬氣,這柔柔諾諾的跟個小姑娘似的太陽初升,着實少了些什麼。”
而且,她很困。
這一切彷彿在造夢——順從冷絕的暗衛突然變作花言巧語的玉面公子,真叫人難堪。
論武功,南瓜不及她,但若是將這人重傷,那也還有再起的一天,治標不治本。
治本唯有兩種方法,一,感化BUG,二,殺了他。
“南瓜。”
“嗯?”他呢喃,彷彿是戀人之間的私語。
“你怎樣看待生死?”她/迷迷糊糊地,星眸似閉非閉。
“如此,然,屬下希望的是能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或者,將其銼骨分筋,飲其血,食其肉,如此就像將兩個泥娃娃捏成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玉琳琅說着,眼底有一抹猩紅。
大概是瘋魔了。
她點點頭,表示瞭解,被BUG寄生的角色,一般會走向相反的極端。
華西女帝待人處事之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其滿門!
在電閃雷鳴的一瞬,她將銀針刺入了玉琳琅的睡穴!後者瞬間倒下,嘴邊還噙着一抹病態的淺笑。
在尚未想出兩全之法時,她約摸只能先一步步瓦解南瓜的防線。
他手下的絕非泛泛之輩,收爲己用,那天下大同便指日可待。
“瀝塵,朕都等你許久了,你怎地還不出來?”她癟着嘴,近乎撒嬌地說着,帶着一點點嬌。
瀝塵自暗處走出,到雲水煙面前時,還特意重重地點了點玉琳琅的睡穴。
“陛下與暗衛的關係真好,時時相連便是,還喚我作甚?”瀝塵一通挖苦,卻沒在華西女帝的臉上瞧到絲毫的不安。
相反,雲水煙脣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滿眼戲謔,末了,她突然彈起來,在他臉上“啵”了一下,還打趣道:“瀝塵,你真可愛。”
“什、什麼呀……”他眉頭緊鎖,生生擠出來的冷,全被緋紅的耳根消弭。
臉上被吻的地方,還有些涼涼的,那綿軟溼潤的觸感,令人有些心馳神往。
“瀝塵什麼時候帶朕回去呀?”她變本加厲,一下子抱住蒼白瘦弱的琴師,還蹭了蹭。
“我看陛下在這兒過得很是滋潤,還回去做什麼?”
“啵!”
“陛下,你……”
“啵!瀝塵不帶朕回去,朕就將你就地正法!”
“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