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報告顯示,她身體素質優秀,各器官的發育都在優秀水平。
有個姓顧的老伯伯,他笑得很和善,還問她:
“小寧,如果有人需要幫助,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呀?”
小卿寧回答:“那就幫幫她咯!”
“很好!”
那大概是誇讚吧。
她透過私人醫院監護室的玻璃窗,看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抱着精緻的布娃娃躺在牀上睡着了。
小女孩的模樣她已經不記得了,但是那個布娃娃——她很喜歡,和真人一樣大小,和超市裡看見的那種嚇人的、扶起來會眨眼的娃娃不一樣。
很逼真,很像是小姐姐。
有布娃娃,真好啊。
就是不知道老伯要她怎麼幫助那個小女孩了,幫了以後,她也會有個一樣的布娃娃麼?
那之後父親消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不知道爲了什麼。她有問過,但他不說。
再後來,母親突然不見了,哪裡都找不到,大人們都跟她說媽媽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玩了,過得很開心。
三個月後,父親帶着小小的小卿寧離開住了很久的地方……
現在她突然反應過來,媽媽早就去世了,可能是上帝看母親太苦了,就早早地帶母親去了天堂,父親,大概是不放心自己,才一直撐着,獨立於世。
卿寧記得父親曾經說過的話:“有了女兒的那刻起,我就做好了隨時坐牢的準備。”
一切壞人,父親都會幫她趕跑的。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自然,沒有人會願意自己的女兒成爲別人的備用器官,生命哪來的高低貴賤。
幾年前躺在病牀上的那個姑娘,是郭沁沁……
兜兜轉轉,不過一個緣字。
光線昏暗的房間裡,一個姑娘躺在大牀上,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生氣,蒼白虛弱,旭憶坐在一邊,隱在黑暗之中——醫生說沒有問題,那爲什麼會昏迷?
正思索着,姑娘突然睜開了眼睛,坐起身,茫然地環顧四周,驀然看見角落裡的熟悉身影,便說了句:“老大,我餓了。”
“餓了?有沒有別的不舒服?”那人憋出一抹柔柔的笑,見姑娘搖搖頭,稍微鬆了口氣,“那我去給你煮點粥,先休息一會兒。”
“好……”
她捂着腦袋,小口小口地喘着氣。
這房子可能是很久沒有見陽光,空氣裡有淡淡的黴味……
卿寧休息了一下,就站起身,拉開了窗簾,刺眼的陽光一下子照進屋子,在微弱的光線裡,她看見塵埃飛揚的模樣。
大約二十分鐘後,旭憶端着一碗粥和些許鹹菜,走進屋子,“你怎麼起來了?”
“我活動一下。”她輕笑,嘴脣發白,“老大,我好怕啊,剛剛做了個噩夢。”
“做什麼噩夢了?”他把粥放到茶几上,搬出小桌子,放在搖椅邊,“過來喝粥。”
“就是,很玄幻吧,有人要我用自己的命,換另一個人的命。”她輕笑,說得很平淡。
“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一字一句,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停頓。
懸在空中的石頭本是搖搖欲墜,此刻卻像是多了個託放的平臺,雖然不能改變一切,卻也安心不少。
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