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晞一拍腦袋，懊惱：“畫是畫好了，可我放宿舍了……”
紀流深眼中笑意不減，像是染了星光，“沒關係，等下回去拿給我吧。”
“會不會不好？”她低聲。紀流深是公衆人物，出現在女生宿舍門口……
“我要準備新歌，未來一個月可能都得閉關，不會出現在學校了，”他的口吻淺淡，“現在不給，就沒機會了哦。”
黎未晞急忙說：“那我們吃完就去拿！”
紀流深笑了。
這個樣子的她，好可愛。
***
吃完火鍋，兩人臉上都有被辣薰出來的紅。
黎未晞拿紙巾擦眼淚，一臉滿足：“果然這纔是家鄉的味道……”
紀流深閉了閉眼，應了聲。
他想起他剛來到大學的時候。
揹着沉甸甸的畫架，拎着行李箱，追逐自己的夢想。
當時的他，多麼青澀稚嫩，好像擁有用不完的力量。
然後走歪了。
兩人在路上走着，黎未晞顧及紀流深的身份，貼心地說：“我們現在去宿舍吧，我去拿東西。”
他說好。
黎未晞先跑上樓，紀流深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看着她進入寢室，暗暗記下了門牌號。
這樣多好，省得問她顯得太過主動。
沒過多久，但見她抱着畫走出來，還過了塑。
見他看過來，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上次畫的太草率了。這次我好好畫了很久，而且過塑了就不怕弄壞。”
不過畫的面積倒是比上次縮了近二分之一，不需要捲起來了。
紀流深欣然接下，半開玩笑：“那我得回去裱起來，掛我臥室裡。”
夜色下，女生的耳垂紅得透徹。
火鍋的餘味未散，他輕笑了聲，“不早了，快回去吧，以後還有機會的。”
“嗯……”女生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新歌也要加油，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紀流深含笑離開。
送走紀流深，黎未晞沒有回宿舍，而是再一次走出大門。
早有男生靠在車邊等她。他的兩指之間夾着一支菸，白氣繚繞，令他的面容變得模糊。
煙味促使黎未晞眉頭稍皺。她不是很喜歡煙這種東西，受不了它刺鼻的味道，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抽下去的。
察覺到她情緒波動，薛璟利落地掐掉煙，打開車門：“剛約完會，又要跟我約？”
屁，明明是自己之前主動發短信告訴她他在門口等她。
可一聞到她身上的火鍋味，他就不爽。
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他早就該放下這段感情的，得不到終究是得不到。
黎未晞始終面帶微笑，“你要是想這麼認爲就認吧。不想回去，我想兜兜風，帶我去逛一圈唄？”
薛家真是有錢，短短一個星期，薛璟又換了一輛車。
對上她的視線，再刻薄的話都變爲繞指柔。薛璟利索地踩下油門，“想去哪裡？”
“不知道，”她說，“對這你比我熟，隨便逛逛吧，人少點就好。”
黎未晞這話他很認同。
他也覺得人少點好。
人少點，就能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