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徹頭徹尾的屈辱了一遭,薛蓯雪連續半個月,都沒來過學校。
也難得,讓學校裡的人,過了幾天的安生的日子。
嬰淺和顧辭的關係,已經被當天在小餐館裡的目擊證人,泄露了出去。
誰也沒想到,這高嶺之花,居然真的能被她這不良少女給拿下。
連班主任都被氣的瞪了嬰淺幾節課。
她多好的學生啊。
要成績有成績,要長相有長相。
從頭到尾,任誰都挑不出半點不完美來。
偏偏就被嬰淺這個,渾身上下找不出一分優點的人,捏住了心。
班主任都恨不得找個和尚來,看看顧辭是不是中了什麼邪。
不然怎麼就能看上嬰淺呢?
嬰淺本以爲,她和顧辭的關係一暴露,麻煩可能會不少。
誰知道,薛蓯雪不在,倒是一切安生。
這所學校裡的人,不論男女,比起顧辭,似乎更崇拜她一些。
至少午飯,每天都有人紅着臉送來。
連收到的情書,要比顧辭要多上不少。
甚至還有一部分,是來自女孩子的。
顧辭的好感度,雖然漲的慢了些,但好歹還是在繼續走上的。
只要找到了攻略的秘籍,似乎也沒有那麼難。
嬰淺算着,按照這個速度,不用上大學,應該就能滿了。
但最重要的,並非是好感度。
而是世界碎片。
她已經旁敲側擊了幾次,卻仍是沒有眉目。
所謂最重要的東西,實在是太模糊了。
嬰淺還沒琢磨個大概,眼看臨近高考,薛蓯雪回到了學校。
她突然出現在班級門前時,大部分人都沒認出她來。
曾經無比驕傲的大小姐,此刻卻憔悴不堪,瘦了一大圈,幾乎脫了相,長髮略有些凌亂的散在腦後,整個人身上,都透出一抹虛弱和疲憊來。
薛蓯雪一走進教室,原本喧鬧的聲響,頓時斂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餘情張大了嘴,回過頭,猛地去搖嬰淺,口中小聲嘀咕着:
“祖宗,別睡了,有人來踢館了!”
“哈?”
嬰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擡頭,就是餘情泛着紅暈的臉。
他怎麼還挺興奮呢?
“顧辭。”
她這邊還沒反應過來,薛蓯雪已經走到了顧辭身邊,她腳步邁的很輕,聲音也是軟綿綿的,一點也不復之前嬌蠻跋扈的模樣。
“我這段時間,有好好想過了,是我之前做的不對,我是來給你和嬰淺道歉的。”
這話一出。
教室裡的人,幾乎是齊齊瞪大了眼睛。
開玩笑吧?
這真的薛蓯雪能說出的話?
不是她的孿生妹妹,或者克隆人什麼的?
按照她的性格,不應該這個時候和嬰淺拼命,怎麼還會道歉?
就連顧辭,都有些疑惑。
他了解薛蓯雪,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
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想清楚一切。
其他人可以。
但薛蓯雪,不可能。
薛蓯雪似乎看出他的不信任,苦笑一聲,竟是走到了嬰淺身前,然後彎下腰,鞠了個躬。
“之前是我不對,嬰淺,我給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餘情離得近,看到她一臉歉疚的模樣,狠狠吸了一口冷氣。
草。
居然這麼低聲下氣。
八成是入魔了。
又或者是人格分裂。
總之,這絕不可能是薛蓯雪。
嬰淺倒是淡定,隨意揮了揮手,道:
“行,只要你不作妖,姐姐就原諒你哈。”
她本來就是懶洋洋的性子。
對這齣戲碼,要演什麼,是渾然不在意。
管她是真的能錯就改,還是另有什麼陰謀詭計。
嬰淺在乎嗎?
她只爲了完成任務,才懶得勾心鬥角。
“謝謝你還願意原諒我。”薛蓯雪抿着脣,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欣喜,她主動走進一步,聲音越發柔了,“嬰淺,那我們能當朋友嗎?”
“當然...”
嬰淺的話還沒說完。
就看到餘情瘋狂抽動的眼角。
她一愣,關心道:
“你眼睛不舒服啊?”
“沒有。”餘情木着一張臉,“我心臟不舒服。”
薛蓯雪能改邪歸正。
鬼才信。
他自然不想讓嬰淺上套。
但她是絲毫都沒注意到餘情的暗示。
繼續跟着薛蓯雪道:
“不是不行,看你表現了哦親。”
嬰淺仍眯着眼,一副半夢半醒的模樣。
薛蓯雪這才笑了,主動握了她的手,輕聲道:
“謝謝你,嬰淺。”
她說話的聲音,一直都不算小。
保證這教室裡所有的人,都能聽得到。
和嬰淺說完了話,薛蓯雪又急忙回到顧辭身邊,懇切道:
“顧辭,你能跟我來一下嗎?我找到了一些東西,是關於你父母的,想要交給你。”
父母?
顧辭皺緊了眉,沒有任何猶豫的起了身,跟着薛蓯雪一同離開了教室。
幾乎是他們前腳一走,教室裡就鬧騰了起來。
餘情幾乎是蹦上了桌子,急道:
“淺姐..祖宗...神仙!你男朋友被其他女人帶走了,你還不跟着去看看啊?!”
其他同學也跟着義憤填膺的嚷嚷:
“是啊淺姐,薛蓯雪一看就來者不善啊。”
“快去看看吧!”
“草!要是她敢撬淺姐的牆角,我一定不放過她!”
嬰淺託着下頜,掃了一圈周圍義憤填膺的臉,竟是笑了。
她看的出來,這些同學,是真的在爲她擔心。
比起看着禮貌好相處,實際上難以接近的顧辭。
她這個不良少女,因爲沒有距離感的緣故,反而人緣更好。
“沒關係的。”
嬰淺推開餘情,細白的腿架到桌上,精緻的眉微微揚起,面上的慵懶之中,有沖天的匪氣一閃而過。
“我相信顧辭。”
“男人都是不能信的。”餘情一臉的苦口婆心,看嬰淺還是不爲所動,他嘆了口氣,喃喃道:“你怎麼能一點都不吃醋呢?我都要懷疑你到底喜不喜歡顧辭了。”
他渾然不知曉,自己在某一個瞬間,觸及到了真相。
這世上哪有不在意的愛。
不過是因爲,還不夠愛或是壓根就不在意罷了。
但嬰淺什麼都沒說。
殷紅的脣勾起一抹撩人的弧度,她看向窗外,再一次眯起了眼。
天台上。
顧辭和薛蓯雪保持了一些距離,他仍是眉頭緊皺,俊臉上浮着一抹難得的凝重。
“關於我父母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