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還想說些什麼。
但嬰淺搖搖頭,豎起食指,輕輕“噓”了一聲。
“里斯,乖一點,別這麼多話。它們可不是那些任你折騰的小動物,你要知道,現在你的命,是在它們嘴裡的。”
“祈禱吧。”
“看看你仁慈的上帝,能不能用其他的辦法,填飽老鼠們飢餓的肚子。”
嬰淺勾起脣角。
露出一個極爲囂張的笑。
她本就生了一張濃豔嬌美的臉。
這一笑的風姿,襯着眉宇之間浮着的瘋狂,更是相當迷人。
換成在其他任何一個環境。
里斯都不介意,去請嬰淺喝上一杯。
但此時此刻。
他的心裡除了恐懼之外。
再也承不下其他。
老鼠猩紅的眼,已經牢牢鎖在了他的身上。
像是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它們今天的晚餐。
“那麼...”
嬰淺將鐵絲籠湊到里斯的脖子邊。
然後輕聲道:
“遊戲開始嘍。”
只聽一聲輕微的“咔嚓”聲。
鐵絲籠門的開關,被指甲輕輕一挑。
籠門彈開。
一條灰黑色的尾巴,最先從中彈了出來。
險些伸進里斯的嘴裡。
有腐臭味衝進鼻腔。
距離太近了。
籠門距離里斯,只有不到二十釐米的距離。
這些骯髒又飢餓的動物,正在分辨着周圍的環境,同時緩緩逼近里斯。
他曾經殺過老鼠。
但那時,他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
可以選擇用任何一種方法。
來結束老鼠們的生命。
可現在不同。
老鼠們在捕獵。
而里斯則成了美味的食物。
他嚥了口唾沫。
喉結顫動,額角生出的冷汗,從老鼠出現的那一刻,就沒有消失過。
十分鐘。
他必須堅持十分鐘!
里斯梗着脖子,儘可能的不讓自己去看那些老鼠。
即使在剛纔的十幾秒鐘裡。
他已經快數清,老鼠們身上的毛髮。
“你們這麼乖的嗎?”
嬰淺歪着頭,似乎不太滿意的樣子。
她想了一會兒,低下頭,認真的和那些老鼠說:
“別怕啊,他現在傷害不了你們了。”
里斯的身上,沾染了太多小動物的血腥氣。
可能連老鼠們,都感到了一絲絲的畏懼。
但里斯還沒來得及鬆口氣。
就看嬰淺再次拿起籠子,籠口對準他脖頸下方的孔洞,用力一晃,口中還嚷嚷道:
“勇敢鼠鼠,不怕困難!沖沖衝!”
孔洞不算大。
已經裝了里斯的脖頸,就沒剩下多少的縫隙。
但也足夠老鼠們鑽進去了。
它們本就是喜歡黑暗的動物。
鐵箱當中一片漆黑,又有甜美的血肉,作爲活下去的餌料。
老鼠們探出頭,鼻尖翕動,鬍鬚抖了兩下,發出了尖細的“吱吱”聲。
尖利的爪子勾住了里斯的衣領。
穿過布料,讓他感覺到了細微的疼痛。
但這才只是一個開始。
老鼠抓着他的衣服,一路向下攀爬。
留下一道帶着暗紅色的痕跡。
那是同類的鮮血,以及下水道里的髒污。
混雜成了極爲難聞的氣味。
衝到在場所有人的鼻腔當中。
波菲特捂着嘴,發出一聲響亮的乾嘔。
她幾乎把肚子裡所有的存貨,都吐了出去。
此時能從嘴裡涌出來的,只有酸臭難聞的酸水。
南鄰瞥她一眼,捂住了嬰淺的鼻子。
第一隻老鼠已經鑽了進去。
從里斯的表情來看,應該是老鼠還沒開始吃這頓,浪漫的自助晚餐。
嬰淺惋惜的砸了咂嘴。
但很快。
其他的老鼠,也開始了動作。
對於人類的畏懼,到底是輸給了進食的本能。
而里斯身上沾染的同類味道。
則更加讓它們瘋狂。
它們並不明白,爲什麼會在里斯的身上,同時嗅到同類和天敵的血氣。
但它們實在是太餓了。
想吞掉一切,可以食用的東西。
鐵籠裡閃過了猩紅的暗光。
里斯身上的衣服,被牙齒扯斷,然後被吞吃入腹。
但很快,老鼠們就發現,藏在布料後方的,是更加甜美的食物。
這是一場...
自助的血肉盛宴!
一隻最爲肥碩的老鼠,盯着里斯長滿了粗黑長毛的小腿,它嗅了嗅味道,然後張開嘴,一口咬了上去。
“啊!!”
里斯到底是忍不住。
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嚎。
他感受到了從小腿上傳來的痛楚。
但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老鼠們嚐到了新鮮血肉的味道。
那是比同類和布料,嬌嫩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美味。
它們連石頭都能啃碎的牙齒,輕而易舉破開了最外層的皮膚。
然後撕扯下一大塊,甘美的肉來。
里斯疼的渾身發抖。
他瘋了一樣在鐵桶當中踢打掙扎。
想要將老鼠們,從身上甩下去。
但飢餓了許久的齧齒動物。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
哪能被他輕易掙開。
劇痛一波波襲來。
里斯能清楚的感覺到,小腿的肉,在一點點消失,被它們吞進肚子。
撕扯吞嚥的聲響,不停從鐵桶當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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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在吃的,是他的身體。
里斯眼都紅了。
才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過去。
最爲肥碩的老鼠,已經啃完肌肉,來到了骨頭面前。
像是很好奇,這慘白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物件,能不能當做食物。
老鼠張開利齒,一口咬了下去。
與此同時。
里斯也長大了嘴。
他已經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了。
冷汗密集的如同雨滴。
他的眼裡,滿是鮮紅的血絲。
眼看着,竟是如同要昏過去了一般。
嬰淺撥開南鄰的手,很是貼心的湊過去,和里斯說:
“先別昏,你剛纔出聲了,別忘了我們的遊戲規則哦。”
里斯驟然瞪大了眼。
看着嬰淺的眼神,如同望着什麼魔鬼一般。
不僅是他。
連聽到了這話的波菲特,眼裡也浮起一抹驚恐,更加確定嬰淺,就是那個把他們抓到這裡來的人。
唯有南鄰。
神情不僅沒有絲毫變化,反而多了幾分愉悅。
真有趣。
嬰淺果然每時每刻,都能帶給他新的驚喜。
沒有原諒和憐憫之類的俗套戲碼。
此時的她,殘忍又冰冷。
像是拿着利刃的劊子手。
但在南鄰眼中。
嬰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魔魅的誘惑力。
美的驚人。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癡迷。
忍不住伸出手,撫過嬰淺的髮梢。
這個人。
他絕對不會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