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是守衛皇城的,一戒嚴立刻就引起了諸多猜疑。
君醉對此早有準備。
若是以往的話,東師蠻進京這事兒可大可小,可如今他正與她爭權,她小心一些也正常。
只是一想到前兩日她還宛如倦鳥歸林般縮在自己懷中瑟瑟發抖,拼命的想要從他身上汲取溫暖,而如今她就擺出了他教她的帝王之術對付自己,君醉只覺得心慢慢下沉。
明明覺得不會更失落了,但到了如今才知道,一個人的失望是沒有極限的。
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貫仗着自己的將軍身份橫行霸道的東師蠻先出了問題。
他是守疆大將,西翎近半的兵馬都掌控在他的手中,邊疆又天高皇帝遠的,東師蠻自然而然的養成了目中無人的性子。
他在京中縱馬奔馳,撞傷了人。
若是撞的是旁人,那或許見他位高權重的便不敢計較了。
結果他好巧不巧的,撞了當朝閣老的孫子,禁衛軍統領的親弟弟。
這位閣老就是君醉特意找來給小皇帝補課的帝師。
東師蠻爲人囂張慣了,撞了人後連句歉也不道,冷哼一聲,說了句“怎麼跟個娘們似的”隨後便走。
一時間,彈劾東師蠻的摺子如同雪花一樣飄到了小皇帝這兒。
結果還未等小皇帝做什麼,東師蠻便繼續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不止。
他聽說有人彈劾他,於是穿了一身戎裝,手提三尺青鋒劍,帶着自己的數十位護衛闖到某位彈劾他彈劾的言官家中,一劍削掉了這人的頭髮。
那言官何時見過這等陣仗,一下子被嚇破了膽,生了場大病後就撒手人寰。
素來不願和這些兵將撕破臉的小皇帝一下子也怒了,派禁衛軍直接將東師蠻抓到了天牢中。
等到君醉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東師蠻已經在天牢中待着了。
若說以東師蠻這種招惹是非的能力,在天牢中待着對他來說未必是件壞事,但如今樑國虎視眈眈,若真的要處罰東師蠻的話,也不能在這種時候。
君醉長嘆一口氣,最終還是認命的起身,去了皇宮中,去給東師蠻求情。
等到了御書房中後,小皇帝露出個淡淡的笑容,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君丞相來了。”她聲音淡漠,聽不出是什麼感情。
君醉衝她恭敬的行禮:“皇上。”
小皇帝穩穩當當的坐在那兒受了這一禮,接着假模假樣的問:“君丞相何故來御書房中?”
君醉頓了一下,雖然明知道她的語氣似乎有些問題,但還是跟她分析起了爲何現在不能對東師蠻下手。
畢竟東師蠻手握重兵,若是真的對她懷有怨恨之心,樑國再趁機而入……
等到君醉將理由說完,面前的小皇帝淡淡的笑了笑:“丞相此言差矣,東師蠻此人愚不可及,不如趁這個機會將他留在京城。我西翎王朝大好河山,難道連個能帶軍的將領都找不出來嗎?”
聽見她這麼說,君醉長嘆一口氣:“皇上總該知道的,東師蠻在邊疆聲望頗盛。”
小皇帝冷笑一聲:“所以呢?他如今目無法紀,連我這個皇上都不放在眼中!”
說罷,她笑容複雜的看着他:“還是說,對君丞相而言,東師蠻這樣的將軍,纔是最好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