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臣頓了一下,還是解釋道:“最近我病了,所以沒有去。”
小奶糰子聽見這個回答,“哦”了一聲,隨後自己繞過他走進了他的屋子裡。
她四處打量了一圈,隨後小大人一樣的走到他的牀前,掀開他的被褥,很老道的說:“你的被子太薄啦,嬤嬤說被子太薄就會生病,你蓋厚一點。”
指導完他的被褥之後,她又問:“給你守夜的僕人呢?”
沈西臣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聽見這話後帶着探究的看着她:“我沒有守夜的僕人。”
小奶糰子眨了眨眼睛:“沒有守夜的僕人不行的,會尿牀的。”
她很有經驗的這麼說道。
沈西臣眼角一抽。
小奶糰子似乎把這兒當成了自己的屋子了,走了一圈指導了一圈,最後還說道:“你看看你,這麼容易就生病,除夕生病,我生日宴的時候你又生病,肯定都是因爲你身體弱。”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我就不生病。”
她說了這麼多,沈西臣依舊沒明白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他眼睛裡帶着複雜的情緒,看着眼前的人,問:“小姐爲什麼不在花廳跟着一起吃飯,來找我做什麼?”
“你沒來啊。”她這麼說着,臉上寫滿了屬於孩童的天真無邪。
因爲他沒來,所以她來找他了。
沈西臣一滯。
明明是最惡毒的靈魂,如今用這種天真的語氣和表情說話的時候,沈西臣卻也似乎猛地被欺騙了一樣。
小奶糰子說着還牽着他的手,樂呵呵的想帶着他去生日宴會上:“你連生日禮物都給我啦,爲什麼不來?”
一說起這個生日禮物,沈西臣的臉色便難看了一分。
小奶糰子的力氣並不大,他隨便就掙脫了她的手,隨後敷衍的解釋:“我生病了,要是去參加你的生日宴會的話,他們都會被我傳染的。”
這麼一說,她果然也不再強求他去什麼生日宴會了,但也不肯走。
在沈西臣含蓄的勸她也離開的時候,小奶糰子依舊不肯走。
沈西臣不再管她,乾脆坐到桌前繼續溫書。
上一世他能考中狀元,學問自然不必說。
但自從當了首輔之後,那些經綸史書他也的確很少再看了。
等生日宴一結束,他就要去鈺擇書院,這些東西自然也要撿起來……
一雙白嫩的手伸到了硯臺裡,好玩一樣的在墨水中攪拌着,隨後小手縮回去,放在舌尖嚐了一口。
沈西臣磨墨的手頓了下來。
小奶糰子嘴角都佔了黑色的墨,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嚐了一口後小臉都皺巴起來:“不好喝。”
聽上去委屈巴巴的。
她離得近了,身上一股奶甜的香味便傳過來,是小崽子纔有的憨軟的味道。
沈西臣掰過她的手,將她手上的墨水擦乾淨。
“這是用來寫字的,不是喝的。”
聽他這麼說,小奶糰子無比失落。
“不能喝你爲什麼一直磨它呀,沈嬤嬤磨的豆漿都是可以喝的。”
她正在換牙,說話的時候還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