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堆積了雜物的架子後面,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正趴在地上。
她身上穿着一件淡藍色的紗衣,不知道有多少被鞭子抽打出來的傷口,外面的藍色紗衣被血浸透,顯得萬分悽慘。
聽見有人來,女子這才擡起頭來。
她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口子,原本嬌嫩的面容此時顯得宛如魔鬼一般。
但沈西臣依舊一眼認出了她。
他猛地轉過頭去,看見了身後跟着他的小姑娘眼睛裡的幸災樂禍。
那樣的惡意毫不遮掩,沈西臣眉頭緊緊皺起。
他還沒得及說話,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喧譁聲。
沈西臣死死的攥了攥拳,又鬆開。
果不其然,莫頌書很快帶着人走了進來。
一看到地上的莫星嫵,莫頌書便假惺惺的哭着走了過去。
“我的女兒啊,你這是遭了什麼罪啊。”
躺在地上的女子虛弱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稍稍有些畏縮的往後躲了躲。
在一旁看着的沈西臣驟然明白過來,這事兒跟自己的妹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這是莫頌書蓄意的。
與莫頌書一起來的還有京兆府尹,看見眼前這一幕後睜大了眼睛,似是不敢想象一般:“這……這天子腳下,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京兆府尹這麼問着,還將目光轉到了站在一旁的亭亭玉立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皺了皺鼻子,想要開口解釋。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跪在門口的商陸突然衝進來,抱住了莫頌書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訴。
“莫大人,今日的事情與我們大人毫無關係,是她!”說着商陸指向了站在一邊的少女:“她今天早上非要來別院,沒成想路上碰見了莫小姐……”
說完這句後,商陸猛地磕頭請罪:“一切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沒有攔住小姐,這才釀此大禍!這事兒我們的大人完全不知情,還請沈大人明察啊!”
沈西臣直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商陸。
當初他被趕出侯府的時候什麼都沒要,就只要了商陸,因爲沈西臣知道他衷心。
可如今,商陸的衷心聽上去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莫頌書哭夠了,終於站起身來,盯着沈西臣。
“沈大人,我閨女好好的一個人,你的妹妹倒真下得去手!”
沈西臣怎麼可能應,他立刻糾正道:“一切都還未水落石出,莫大人爲何這麼着急想要定的我的妹妹的罪。”
“這還不夠水落石出?沈大人要多水落石出才肯承認你妹妹的罪行?”說着他低聲道:“或者沈大人根本就不想辜負了她。”
沈西臣看着眼前的莫頌書,再看看跪在一邊的商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將愣在原地的女孩子護到身後,臉上的鎮定自若:“莫大人若覺得一切已經有了定論,那不防明日面聖的時候多參我一本。”
沈西臣一絲表情都沒有,牢牢的護住身後的人。
莫頌書看着他,眸光幾閃。
“好啊,沈大人竟然這麼有自信,那就明日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