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葵依舊是怔怔的表情,木然僵硬地坐在牀上,雙手攪在一起,已經被她掐出了血。
“當初朝叔救過我性命,你們朝家,便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我乃罪人之後,朝叔也未曾嫌惡我過半分。試問現在,我又怎麼會嫌棄你?”
“你——”
嗓子乾涸,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慢慢的,脣角挑起苦澀的弧度,眼睛裡浮現出隱約的淚光。
她閉上眼睛,讓空間陷入沉默。
【怎麼樣,我演的好不好?】
系統:【好,請宿主再接再厲!】
“阿墨?雪兒醒了沒?”贏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由遠及近,伴隨着腳步聲,很快出現在房間裡,也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清透的淚水沾滿了臉頰,蘇葵恍然回神,忙不迭的抹掉眼淚,下牀跪地行禮。
“民女參見皇上——”
哪怕身在江南,她也知道在當初的宮變中,最終由四皇子大獲全勝,登上了帝位。
對贏異的記憶,她還停留在當初小小的她,跟在贏異與重墨背後喊哥哥的時候。
沒想到一轉眼,已經物是人非了,就連地位,也是天壤之別。
“雪!你這是做什麼!”
贏異忙彎腰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地上涼,你身子骨怎麼變得這麼差?方纔太醫爲你診脈,發現你的身子,居然出現了多處虧損。”
“矣之!”
重墨淡淡掃了贏異一眼,無聲警告。
在蘇葵昏迷的這會功夫,他們早就把蘇葵如今的境地調查了個底朝天,自然也知道了她如今的身份。
好在,雖然被困在醉盈樓無法脫身,但好歹沒有掛牌子,讓那些髒男人染指。
否則,重墨怕自己會動手殺人。
曾經以爲恩人之女也隨着那場謀反罪名被斬首示衆了,現在得知恩人唯一的血脈還活着,他自然要護着她的。
並且,他絕對無法接受,曾經高高在上的丞相嫡女,被那些色令智昏的男人染指。
“抱歉……”
“沒事……”
在贏異面前,她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贏異也發現了這一點,沒辦法,如今的身份,讓他在不能與人隨意交心。
訕訕的摸了摸鼻樑,他輕聲說了句還有事安排,就出去了。
他走後,蘇葵才緩緩放鬆了一點。
只是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的,顯然目前的打擊,對於她來說,太過巨大。
若是這些人還當她是已經死了的人就好了,被他們發現如此不堪的身份,令她窘迫的恨不得當場在地上挖條縫鑽進去-
三月,江南的某處宅子,蘇葵在紅苕的陪伴下,漸漸養好了身體。
但精神卻總是恍恍惚惚的,身體發寒,連同骨子裡,都彷彿發出咯咯的冰凍聲。
“姑娘,咱們的願望真的實現了呢!可是,您爲什麼看上去不太開心呢?”
紅苕搖了搖蘇葵的手臂,歪着頭打量她。
“有嗎?”
蘇葵強顏歡笑,抿着粉白的脣,“你肯定是想多了,我開心還來不及。”
若是可以,誰想進入那種被萬人唾棄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