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一晃,快速撐住牆壁,感覺一陣暈眩,眼前彷彿蒙上一層霧似得,看不清晰。
“對不起姐,我不是故意的,昨晚你喊我收拾東西太晚了,我擦完桌子,忘記把畫具擺回去。”
她搖了搖頭,口中輕聲解釋道,靜靜等那股暈眩過去。
對方冷笑一聲,砸了杯子還不解氣,把桌子上的畫具一把掃到地板上,調色盤內的顏料一下子糊了滿地板,甚至沾到了她的裙角上。
“衛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恨我整天這樣指使你啊?你要是不願意,大可以直說,我不強求!”
“怎麼會呢,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不管你的。”
蘇葵笑了笑,眼前漸漸能看清東西了,她走上前,一點點把東西撿起來歸位,至於髒掉的,或者已經碎了的,沒有再管,等下她會打掃。
面前的女性大概二十多歲,一頭烏黑的長髮披肩,瑩亮的雙眼,細膩的皮膚,穿着米色襯衫與長裙,長裙一直到腳踝,遮蓋住她的雙腿。
光是看外表,絕對想象不到,這個人會是方纔那個喜怒無常,無緣無故發火的女人。
她坐在輪椅上,眼神冰冷,靜靜看着蘇葵收拾東西。
等她弄完抿抿脣,冷聲道:“我想見季煬哥了,你去幫我叫他,就說我腿疼,你沒辦法,請他過來幫忙。”
蘇葵無奈,看着她一臉平靜的說着自己身體不舒服的話,格外沒有說服力。
“可是姐……你這樣沒用的……”
“嘭——!”
“我說了快去,你聾了嗎?有沒有用,那也是我的事情,於你無關!還是你還喜歡季煬哥?所以不想讓我見她?衛悄,你怎麼這麼惡毒!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沒有事!”
蘇葵的心臟隱隱的痛,她眼眶微紅,按了按眼角,抿脣輕聲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喜歡他。”
說罷,她轉身出門,輕輕給她帶上房間的門。
出了門,蘇葵吐出一口濁氣,衛家是中產家庭,住着一棟小別墅。周圍的房子都是獨門獨棟的,而衛憐口中的季煬,卻沒有住在這裡。
比起衛家,季家的家庭條件,沒有多好。他的父母都是老師,至於衛憐衛悄還有季煬,則是大學同學。
走出門口,她取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許久才被接通,裡面傳出的青年聲音顯得有幾分壓抑和痛苦,“小悄……怎、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是不是……”
彼此都沒開口,已經知道對方接下來想說什麼了。
可以說,自從衛憐出事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因爲彼此的事情,通過電話。哪怕見面,也是刻意的閃躲。
“嗯,”蘇葵微不可察地點點頭,聲音壓得低低的,“她——她想見你,說腿疼,我沒辦法,你能不能來看看她?”
她有些訕訕的摳着牆壁,心裡既難過,又悲涼,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變成這樣了?
那邊沉默了很久,蘇葵並不着急,因爲她清楚,季煬肯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