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那天晚上的時候。
她渾身一涼,突然向着上首磕頭道:“老夫人、五爺、侯爺大夫人,五姑娘她大病初癒,不如讓奴婢說吧,經過昨夜之後,奴婢忽然醒悟,覺得實在不該隱瞞,否則就愧對五姑娘的照顧了!”
霍延之眼底精光一閃,他挑了挑劍眉,“哦?”
安樂侯眯了眯眼,“但說無妨。”
大夫人卻着急了,雖然一個霍煙,無法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可只要看到這個孩子,就讓她想起曾經受到的屈辱。
被一個丫鬟爬了頭上,怎能不讓她怨恨到今日?
“侯爺……一個丫頭的話,怎麼能相信呢?”
她話音剛落,忽然反應過來,暗道不好。
霍延之都開口了,她現在說這些,不是等於不信任霍延之跟安樂侯?
還有一點……
她剛想到,蘇葵那邊,已經慢吞吞的開口了。
“大夫人,那王嬤嬤她們說的話,爲什麼就可以相信呢?”她歪了歪腦袋,烏黑的眼仁,直勾勾的望着她。眼睛澄澈,黑白分明,再加上一張蒼白的小臉,顯得十分無辜。
老夫人不知道怎的,竟然覺得這個從未見過的孫女兒,有幾分的可人。
“喲,小五說的對,既然這幾個老奴才說話可信,那這小丫頭說話,爲何就不能當做證據?”
霍延之摩挲着扳指,一向清冷的面上,倒是多了幾分笑意。
他不緊不慢的望着那看着傻兮兮的小丫頭,勾了勾脣。
有意思……
“行,那你說!”大夫人沒想到就連老夫人,都站到了霍煙那邊。
其餘小輩壓根不敢開口了。
她忍住怒氣,心裡暗罵:行!我便再忍一忍,看是你這個老東西先死,還是她先死!
被這老東西壓了一輩子,她這個安樂侯夫人,也坐的不安穩。
小荷鬆了口氣,剛纔真是嚇死她了。
生怕下一秒,大夫人就惱羞成怒,派人把她拉出去直接打死。
楊嬤嬤見小荷開口,頓時覺得不妙,搶在她前面苦苦哀求道:“老夫人!不可以啊!小荷昨夜爲了自保,便處處討好五姑娘,若她來說,自然會把錯處全部推到我們身上!”
小荷聽了,當然不樂意了。
她清楚自己現在跟誰綁在一條穿上,如果五姑娘無法脫身,那她也逃不過被髮賣的命運。如果被賣進那些骯髒的地方,她還不如一頭撞死來的乾淨。
“楊嬤嬤!什麼叫把錯處都推到你們身上?難道事實不就是你們的錯嗎?”小荷氣的咬咬牙,眼眶紅紅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您別聽她們胡說八道。我人微言輕,王嬤嬤身爲五姑娘的奶嬤嬤,在院子裡一向說一不二。五小姐年紀小,她仗着柳姨娘不管五小姐,便處處剋扣她的東西。不拘是月銀,還是屋裡的擺件兒,甚至是吃的用的,就連被褥……”
她大哭起來,“就連被褥也……昨夜裡,五姑娘醒來後,一口熱茶都沒喝上,連被褥,都是秋被,那東西哪裡有半點暖和勁兒?可奴婢只是一個小丫頭,平日裡她們的活都要丟給奴婢來幹,稍有不順心,便要衝我打罵,奴婢實在幫不了姑娘什麼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