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收回手,淡淡的接過宮女遞進來的帕子,仔仔細細的將每根手指都擦拭了一遍。 而後,將那塊真絲帕子嫌惡的丟到腳下,彷彿有什麼髒東西附在了帕子似得。
蕪貴妃見狀咬緊下脣,垂下的眸子裡恨意更深,被當衆侮辱的感覺令她難堪到了極點。
蘇葵可不管她究竟招不招恨,反正這羣人只會盼着她早死,哪有真心恭敬對她的人。
“倒是長了個好模子,哀家見你每日裡無所事事,深感痛心,恰巧哀家近日體乏,也不知你可願與哀家分擔一二?”
自晏殊建立後宮以來,葉辛辭以後位空懸爲由,一直把持着鳳印不鬆手,自以爲辛辛苦苦爲晏殊掌管好後宮,他會多看她一眼。
這般自作多情,在蘇葵眼裡,只剩可笑。
再驕傲的女人,在三從四德的教導下,也很難跳出那個圈子。
蕪貴妃心內一驚,腦不斷打轉,暗自思襯葉辛辭到底想做什麼,又想出什麼折磨人的法子不成?
見她不語,蘇葵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尾挑,凌厲的眼風冷冷掃視了她一眼,沉聲質問,“怎麼?蕪貴妃這是覺得難做了?你貴爲四妃之首,皇政務繁忙,你本應多多體恤,卻故作視而不見,難道丞相府是這麼教導女兒的不成?”
紅口白牙,顛倒是非!
蕪貴妃被蘇葵的一番話生生氣的差點厥過去,她真沒想到這人能如此無恥。她自己死死把持着鳳印,始終不肯交給她打理,現如今,竟然怪她視而不見,不思進取了?
滑稽,滑天下之大稽!
她心內冷笑,面故作惶恐,雙手交疊重重磕了一個頭,聲音卑微道:“是臣妾愚鈍,還請太后娘娘責罰!”
蕪貴妃眼淚直落,卻不敢擦拭,看去甚是可憐。
蘇葵心不由冷笑,這副軟弱姿態做給誰看?面求饒,只怕心裡已經恨她入骨。
她輕嘖了一聲,慵懶的單手支頜,笑吟吟的望着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搖頭輕嘆,“呀,怎麼哭了?難道是哀家說的不對,冤枉了你不成?”
冰冷的蔥白玉指緩緩揩去她眼角的淚,倏地眼神光變得極冷,手指捏着她的下頜用力,“蕪貴妃,你這是委屈麼?”
蕪貴妃慌忙搖頭,嗓音哽咽,“臣、臣妾不敢,望太后娘娘恕罪!”
她咬着牙,心道今天的葉辛辭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所作所爲都不按常理出牌,她究竟想要做什麼?!她絞盡腦汁,竟也絲毫想不出來。
蘇葵鬆開她的下頜,優雅的撫了撫挽起的高髻,姿態雍容端豔,舉手投足都帶着股說不出的風流韻味。
她的模樣讓在場衆人都心底一寒,這樣的女人,她若真想勾引一個男人,試問還有誰能逃脫她的手掌心?!
金碧輝煌的大殿外吹着涼颼颼的過堂風,天空像被蒙了一層黑色的濃霧,壓抑的令人心尖發顫。
蕪貴妃心頭不斷涌動着不安情緒,她摸不準今天的葉辛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