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自壓下體內的躁動,吩咐揣着明白裝糊塗,在京城大街小巷兜圈子的車伕掉頭回絕色閣。
今夜,是個不眠之夜——-
蘇葵只知道自己是被寧遠送回來的,翌日醒來後才知是寧遠吩咐楚辭給她熬了醒酒湯喝,所以早醒來纔沒有出現宿醉後的頭昏腦漲。
至於昨夜她究竟幹了什麼,說了什麼話,居然也一無所知,可見醉的厲害。
直到醒來沐浴時,發現自己脖頸肩頭都有不同程度的曖昧紅痕,才後知後覺的恍然有了些昨晚的記憶碎片-
日子一天天冷了下來,十二月,接近除夕的日子裡,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慎王妃沒了!
好端端的人,明明兩個月前蘇葵還受黎慎邀請,爲那個端莊絕色的女子設計壽宴,安排歌曲,只爲討得她的喜歡。
當初看着她面色紅潤,體態纖瘦有度,一副健康的姿態。然而不過短短兩個月的光陰,活生生的人便長眠地下,永遠閉了那雙瑰麗的明眸。
蘇葵知道慎王妃會死,因爲她要給女主紅翡騰位置。
可卻不知道她會在何時死,因爲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原作者在她的身也只有寥寥幾筆的描寫,並不重要。若不是蘇葵親身經歷,大概根本不會知道慎王妃是個什麼樣的人,更不會有機會參與她的一段經歷。
那段經歷對於慎王妃來說是驚喜的,那時的她滿心滿眼全都是對枕邊人的依賴與愛慕。大概她至死也沒有想過,黎慎對她,有的只是利用吧。
否則,也不會連一個孩子都不給她。
甚至讓人灌輸給她一種自己身體有問題,纔不能生育的理念。讓她至此活在了對黎慎的愧疚裡,無法釋懷。
蘇葵收到黎慎的邀請時,除了諷刺,真的沒有別的想法。
但出於對那個女子的好感,她還是去了。
今日並不是發喪的日子,慎王府裡裡外外掛滿了白綢,襯着天地間的銀白,只讓人覺得無力與寂寥。
壓抑的沉重——
蘇葵踏進停放棺槨的大廳,裡頭白紗被寒風捲着吹起,陰氣森森。大廳裡不時傳出嗚咽的哭聲,蘇葵走進去,香燭與檀香的味道便直勾勾鑽入鼻腔,叫人發暈。
“你來了。”黎慎頭也沒回,淡淡道。
他一身白色錦袍,一絲花紋也無。高大欣長的脊背挺直,雙手負在身後,望着棺槨發呆。
“嗯,”蘇葵應了一聲,並不想和黎慎過多交談,走前幾步,接過下人遞來的香,閉眸面色肅穆的拜了三拜,緩緩插到了香爐裡。
燃着明火的香明明滅滅,在寒風裡,不一會兒便燃燒到盡頭。
一如棺槨內,那個端莊的女子的生命。
正是嬌豔開放的年紀,便與世長辭,倏然凋謝。
叫人措不及防。
“阿梓很好,對吧?”黎慎聲音沙啞飄忽,彷彿從另一個時空傳來。
蘇葵眼睛閃了閃,“好與不好,王爺纔是最清楚的人,不是嗎?”她語氣透着諷刺,並沒有掩飾。
黎慎低笑了一聲,喃喃自語,“也許吧,一切都太突然了,昨日裡本王還答應她待她病好了,便帶她去城外的三生坡看雪的,沒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