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琛覺的自己肯定腦子壞掉,纔會做出那樣駭人的舉動。
不過,夜凌琛就是夜凌琛,剎那的驚愕後,他臉上的表情立即回覆如常。
“兩百萬,我會讓琳達打入你的賬戶。”
他冷着臉說。
“什麼兩百萬?”
希媚兒一時沒反應過來。
“兩個吻,正好兩百萬。”
他意有所指。
“什麼!”
希媚兒暴跳如雷,兩百萬買她的兩個吻,他當他是誰啊,想吻就吻,然後付錢了事,當她是擺在貨架上的芭比娃娃啊!
“我給夜鬱軒的吻不要錢,你剛纔的強吻,我要......收一千萬!”
該死的傢伙,有錢是吧,那就拿一千萬來。
“成交。”
他面無表情地出口,拉開樓梯間的門就往外走。
“慢着!”
希媚兒拽住他的袖子,厲聲質問。
“你把話說清楚,剛纔爲什麼強吻我?”
她可不是柔弱的KITTY,必須給她解釋才行。
“一千萬很快就會打入你的賬戶,我不欠你解釋。”
他冷冷地將袖子從她的手裡扯出來,大步離開。
“你......混蛋!”
希媚兒憤怒地低咆,怒哼哼地插着雙手站在樓梯口,不願再回到病房裡,此刻的她,絕對不能和他一個房間,否則會瘋掉。
夜凌琛踩着穩健地步伐回到病房,推開門卻看見一幕非常驚恐的畫面。
“軒?你......王醫生!”
夜凌琛急躥出病房,對着走廊的方向大喊。
怎麼回事?
希媚兒奇怪地轉眼看向夜凌琛,不由自主疾步來到病房前。看清病房裡的情況後,希媚兒差點驚叫。
夜鬱軒......是死了嗎?
潔白的病牀上,到處是嫣紅的星星點點,夜鬱軒了無生氣地仰倒在枕頭上,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呼吸,他的手裡握着刀叉,桌上的生日蛋糕已經被吃下大半……
醫護人員很快趕來,對夜鬱軒進行急救,甚至在急救時,人就被轉到手術室。
希媚兒和夜凌琛焦急地等在手術室外。
希媚兒的心幾乎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因爲她一直在暗暗懷疑,夜鬱軒會病發,很可能是因爲吃了她帶來的生日蛋糕。
該死的,就不應該聽夜凌琛的話,萬一真把人給害死……FUCK
夜凌琛表面看着情緒全無,內心卻狂潮翻涌,後悔的巨浪差點沒將他淹沒。剛纔,就是在她強吻她的時候,軒出事了!
都怪他!
都是他的錯!
叮,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兩人一同衝上去,一人拉住王醫生一隻胳膊。
“人怎麼樣了?”
兩人異口同聲。
王醫生蹙眉搖頭。
“我們已經盡力,夜先生吃下太多的甜食,還喝了酒......你們還是進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軒!”
夜凌琛臉上冰冷的面具徹底碎裂,推開醫護人員,猛衝到手術檯前。
不知是搶救起了作用,還是迴光返照,夜鬱軒竟然睜開了眼。
“是我自己想吃,病了那麼久,終於在最後的時間裡放縱一回,我很滿足,就像那天晚上咳咳咳......”
“軒!”
夜凌琛握住夜鬱軒的手,幫他順氣。
夜鬱軒卻在這時候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希媚兒。
這是夜鬱軒第一次主動擡眼看希媚兒,她在他的眼裡看見了濃濃的憂鬱和......排山倒海的愧疚。
他爲什麼會對她有如此深的愧疚之情?
希媚兒帶着滿腹疑惑接近手術檯,握住夜鬱軒纖長瘦弱的大掌。不論他爲什麼而愧疚,這種時候,她都只能憋住。
“你會沒事的,安心養着吧!”
希媚兒蒼白無力地安撫着。
夜鬱軒也不在意,他似乎想說話,咳嗽卻一直都沒有停止。
“有什麼話,等緩過來再說吧!”
希媚兒實在看不下去,他的咳嗽可不是單純的咳,每一次咳嗽都會有嫣紅的血咳出來,十分恐怖。
“媚兒能原諒我嗎?”
夜鬱軒突然反握住希媚兒的手,滿眼希冀。
原諒他!
他又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爲什麼這樣說?
希媚兒正疑惑,腳踝卻被人輕踹一下,她知道是夜凌琛在提醒她。她緊忙扯出比水更柔的笑,點頭。
“我會原諒你,不論你曾經做過什麼,我都會原諒你。”
人都說記生不記死,一個人已經到了要消失在這個世界的時刻,有什麼樣的仇恨不能化解呢?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冤仇。
“謝......謝”
希媚兒手上的握力陡然一鬆,她視線下移,只見夜鬱軒原本握住她的手的手掌已經鬆開,無力地耷拉着,她擡頭,就看見夜鬱軒的眼已經緊緊地閉上,祥和而不帶絲毫的痛楚,就好似睡着了般。
“夜鬱軒!”
希媚兒低喚,伸手想要推他,手卻被夜凌琛抓住。
“讓軒安安靜靜地睡吧!”
夜凌琛的嗓音黯啞,犀利而深邃的眼瞳變得暗沉。
希媚兒只好將夜鬱軒的手放回到被子裡,跟着夜凌琛走出手術室。
“你們的親人呢?爲什麼沒見他們?”
這種時候,父母怎麼沒來?
“他們都在國外......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罷了,來不來又有什麼關係。”
夜凌琛冷聲一笑,笑聲裡透着無比的蒼涼。
啊?他們的父母都不管孩子的嗎?
不論是委託人還是靈魂本尊,都生在普通家庭,她們都不能理解富人的家庭生活和親子關係。
“跟我來,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他突然攥住她的手腕,疾步離開醫院。
保時捷一路上瘋了般急速行駛,希媚兒必須死死抓住門把手,身體纔不至於亂晃亂撞。
希媚兒被帶到一棟別墅裡,並非那種奢華無比的裝潢,溫馨的格調,滿室憂鬱的藍,讓她不由自主想到夜鬱軒。
房子是夜鬱軒的!
夜凌琛一路無言,直到進入一間寬大的臥室,他嘩啦拉開牀頭櫃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本日記,遞到她面前。
“這......夜鬱軒的?”
她沒伸手去接,因爲在她看來,她和夜鬱軒不過是路人甲的關係,沒有資格看他的日記。
“你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嗎,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寫在這本日記裡。”
夜凌琛直接將日記本塞進希媚兒手裡,他自己則點燃一根菸,走到陽臺,大口地吸着。
希媚兒細心地發現,他捏住菸頭的手指在微微顫抖,親人離世,他內心一定很痛!
不知爲何,她的心陡然軟了一下,萌生出想要去安慰他的衝動,他卻在這時將陽臺的門合上,將她阻隔在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