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明殊翻牆進入榮威將軍府。
將軍府略大,明殊不是很熟悉,東拐西拐,愣是沒找到榮威將軍。
咔嚓——
輕微的響聲從頭頂傳來。
一道黑影從上面撲下來,和明殊交上手。
不過幾招,那人便出聲:“月姐姐是我!”
明殊一頓,收勢,抓着人跳到房樑上。
他們剛上去,下面就有巡邏的士兵走過來。
“奇怪,剛纔聽見有動靜……”
“聽錯了吧,最近風大,走走走。”
“不應該啊,剛纔沒風。”
“算了,大家仔細看看。
將四周搜尋一遍,沒發現異常後,一羣人離開。
冬十拉下蒙面的黑巾,欣喜不已:“月姐姐,好巧啊。”
明殊:“……”
明殊問他:“你怎麼在這裡啊?”
冬十對明殊沒什麼戒心,直接道:“接了個任務,殺榮威將軍的次子。”
明殊聽完也沒什麼反應:“你知道榮威將軍房間在哪兒嗎?”
冬十點頭:“知道啊,這將軍府我都摸熟了,今天目標和幾個狐朋狗友喝醉了,我正打算去殺他。”
“帶路。”
“好的,月姐姐。”
冬十將明殊帶到榮威將軍住的地方。
“那月姐姐我先去做任務,一會兒外面見。”
“嗯。”
冬十幾個閃身就不見了,明殊推開窗戶翻進去。
-
“啊!”
榮威將軍府,大清早一聲慘叫響徹雲霄。
榮威將軍抱着早就死透的兒子,悲憤的大叫。
下人們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榮威將軍府有個爲非作歹的小公子,強搶民女,魚肉百姓,如今竟然死了。
下人心中各自稱快。
死得好啊。
榮威將軍就喜歡這個小兒子。
跟個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裡。
現在死了,榮威將軍哪裡受得住。
“神月……”
榮威將軍抱着小公子的屍首,滿臉都是怒吼。
一定是那個女人!
一定是她!
是她殺了他兒子。
他要給他兒子報仇。
“來人!來人啊!”
外面候着的人立即跑進來,顫顫巍巍的應一聲:“將軍。”
“去……”
榮威將軍剛說一個去字,就沒了聲。
在下人疑惑的時候,榮威將軍又滿含威嚴的怒吼一聲:“滾出去。”
榮威將軍看着懷裡的兒子。
眼底有些悲痛,更多的是無奈。
榮威將軍喪子一時鬧得沸沸揚揚,但榮威將軍將葬禮舉行之後,就給東宮遞牌子,明目張膽的送了禮。
丞相那邊哪裡不明白。
榮威將軍這是站臺子殿下那邊了。
別說丞相想不明白,就連太子殿下都想不明白。
謝安猜測:“殿下,會不會榮威將軍的兒子,是丞相下的手?”
太子殿下若有所思,今天見榮威將軍的時候,他視線總是落在他身邊的人身上。
你不是愛慕的眼神。
更像是畏懼和憎惡。
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有些扭曲。
“榮威將軍不可重用,防着些。”
“是。”謝安也這麼想,總覺得有些古怪。
-
之前下藥那件事,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麼處理的,明殊只知道丞相已經好久沒上朝了。
他那光頭,她弄了點定製藥水,想再擁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估計是不可能了。
丞相雖然不上朝,但政事卻一點也不耽擱。
完全不給太子殿下鑽空子的機會。
不過榮威將軍的站隊,讓太子殿下這邊稍微好轉一些。
京城的第一場雪下得有些早,明殊起來便見滿院子的雪,楚靈兒正和宮女一起清理院子。
她下去庭院,將楚靈兒拉到一邊:“巧晴又爲難你?”
楚靈兒神色平靜:“沒有,是我主動做的。”
因爲有明殊這個在太子殿下身邊伺候的‘紅人’,經常和明殊待在一塊的楚靈兒,在這裡頗爲清閒。
除了那個巧晴,偶爾指使她幹這兒幹那兒。
“當真?”
楚靈兒點頭。
明殊拿了東西,和她一起掃雪。
楚靈兒奇怪:“你不伺候殿下起牀?”
明殊微微皺眉:“他最近起得很晚,這個時候不用過去。”最近他連早朝都不去了。
楚靈兒倒是沒發現,不過想想,她整天伺候殿下,最清楚不過,便也沒多說。
“你打算就在這裡一直當宮女?”明殊問楚靈兒。
楚靈兒難得笑了下:“這裡挺好的啊。”
“你不怕太子失勢?這要是出了事,整個東宮估計都跑不掉。”
楚靈兒恨不得堵住明殊的嘴。
這種話是能亂說的嗎?
“你不好好爲自己未來謀劃謀劃?”明殊不怎麼在意。
“怎麼謀劃?”楚靈兒剷雪:“我現在能活着,已經是萬幸,我很滿足了,就算以後真的……我也認命。”
“你不像一個認命的啊。”
楚靈兒面色僵了下,她反問:“那你呢?”
“他要想皇位,我就替他爭皇位,他不想要,我就帶他走唄。”
楚靈兒懵了下。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指的誰。
楚靈兒一直看不透她。
她不像一個宮女,哪有宮女能那麼不怕死,整天和太子殿下作對。
做事還一點章法都沒有。
好像她開心就好。
楚靈兒望着茫茫白雪,眼底浮現些許茫然,她一直都在努力活着,可什麼時候,她突然覺得死了也沒什麼呢?
“神月,殿下叫你。”巧晴站在走廊下,神色不好的叫她一聲:“整天就知道偷懶。”
明殊將東西交給旁邊的宮女:“殿下就許我偷懶。”
“你……”
“巧晴姐姐冷靜,冷靜,咱們不和她一般見識。”
巧晴被後面的人拉住。
明殊笑眯眯的從她面前過去,往太子殿下的寢宮過去。
寢宮裡溫暖如脣,太子殿下坐在牀邊,身上裹着一件披風。
“殿下,你今天起得比之前早半個時辰啊。”
明殊以爲他會懟回來,結果半天沒聲。
明殊幾步走過去:“殿下?”
太子殿下有些恍惚的擡起頭,面無血色,脣瓣微張:“你來了。”
聲音嘶啞低沉。
明殊擡手摸他額頭,冰涼一片。
明殊趕緊將準備好的暖爐塞給他,又將她給的那件披風翻出來裹在他身上。
“抱抱我。”太子殿下聲音低微,像是懇求明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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