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紀池城他父親,是他和我說,紀池城他變成了植物人的,而他,不再繼續承擔治療他的費用...這幾年,都是我偷我媽的錢,去幫他付醫療費的......”
她嘲諷地笑了起來,“很可笑是吧,紀池城爲了維護他和他爸的關係,不惜聽從他爸的話來讓我回去,而現在,就因爲我媽和他爸生了一個兒子,所以,他就可以不要這一個兒子!”
她低低笑着,“是,我承認,我這麼急迫來找你,也是因爲這個事情,我偷我母親的錢被他父親發現了,他停了我的卡,逼不得已,我只能趕緊找到你!”她神色有些許怔仲,閉了閉眼,低聲道,“他在市中心人民醫院,你去找他吧......”
染柒看了她幾眼,隨後,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
在她離開後,範妙妙拿出了自己身上攜帶的尖刀,慢慢提起袖子,那蒼白,纖細的手腕上,傷痕交錯遍佈,她垂眸看了眼,表情沒有多大變化,直接將刀對着手腕,慢慢地割了下去。
每到這個時候,纔會讓她自己好受一點。
如果不是她,紀池城和紀念,現在怕是已經上完大學,結婚生子了,她的年少不知事,害了倆個人的一輩子。
人總會幡然醒悟,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或許是聽到,紀池城變成了植物人,或許是聽到,紀念搬家,沒有再上大學,或許,或許......
或許,從頭到尾,就只有她一個人做錯了...
手腕處潺潺鮮血流出,點點滴落在地,她的意識逐漸模糊不清,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下這令人崩潰的煎熬,但無疑,年少的自己是真的很喜歡紀池城。
就像紀念所寫的——就因爲那驚鴻一瞥,對其,情根深種,又被叫做,一見鍾情。
年少的他們,確實很容易喜歡上壞小子...
範妙妙低低發笑,最後,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砸在地上,將那鮮豔的血滴砸的支離破碎!
-
紀池城的醫藥費確實拖欠了很久沒交,染柒看了他後,便將那些虧欠的,全部交清。
她手上有很多錢,很多很多錢,是紀池城給她的,他說,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現在,給她做聘禮。
而現在,她用她自己賺來的錢,還清了他的醫療費,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補給他的嫁妝了......
染柒垂着眼看着正躺在病牀上的他,他和以往相比,其實沒有多大變化,只是更爲清瘦了些,那股痞壞的氣息依舊存在,闔着眼,多了幾分安靜。
她指尖碰了碰他的眉眼,那人總是喜歡抱着她,在耳邊說悄悄話,要麼就是又兇又狠地啃咬,總把她弄的眼眸一片水光,哆哆嗦嗦,怕的要命,像個流氓,又像個大狼狗,還喜歡叫她媳婦,叫她傻姑娘。
染柒將眼底的淚逼了回去,這麼多年過去,她再不是那個被罵幾句就會難過,哭哭啼啼的小女生了,成長,真的是一個很傷人的東西。
她俯身過去,給她按摩手腳,免得他太久不動,身體僵化萎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