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染柒面無表情看着他,“出去。”
易恆看着她,雙手猛然死死攥緊,掐的手心一陣發疼,隨着心裡嫉妒怨恨的情緒在不斷瘋漲,粘稠的液體很快從手心冒了出來,甚至過往的那些記憶,在那刻如同潮水般瞬間將他湮沒了去。
他的理智,清醒,真正的目的,都化成了一片濃稠的血色!
那以往滿心滿眼都能看出是喜歡他的人,如今卻將那些情緒盡數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讓他怎麼能不恨!
他是遲鈍,是悔恨,但他並非不想補救和挽回,爲什麼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易恆看着面前毫不猶豫側過身只留下一個背影給他渾身透着抗拒的人,終究咬着牙退了出去。
染柒呆呆望着牀幔,腦海裡的任務提示音不斷響起,她也無心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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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古道寺。
一處偏僻小院內。
一女子身着繡紋海棠花的月白錦袍正端坐在桌前。
雖未穿戴龍袍鳳冠,但她妝容仍舊極其細緻,身上帶着濃重的上位者風範,這般隨意一坐,盡顯骨子裡的養尊處優,但此時卻是眉頭緊擰,神色不悅地看着對面那正端着茶在慢慢品茗,姿容溫潤如玉般的男子。
這女子自然就是那不知所蹤的女皇。
她細白指尖在桌上快速敲打着,發出咚咚咚的聲響,暴露她此時並不太平靜的內心,指甲塗着豔紅的蔻丹,更襯得那雙被精心保養的瑩白指尖愈發尊貴白皙,如同上等被精刻的藝術品。
過了一會,對面那人還在慢吞吞地喝着茶,似是完全沒注意到她發出來的動靜,女皇終是按耐不住,一臉不虞地朝他低吼,“朕後宮的美人呢?你都給弄哪去了?!”
雖然她沒碰過他們,但美人就如裝點在宮殿的陶瓷器物,單放那看着就美觀,心情也會好上一些。
聞人赫喝茶動作一頓,擡頭,狹長的鳳眸斜睨了她一眼,他長相雖是看上去溫潤如玉,人畜無害,但被這雙眸子淡淡掃過的時候,總會有股難以承受的威壓撲面而來。
女皇頓時慫了,憋着張豔麗的臉,在那揪着手指,正想要說什麼,這時下人猛的上前給了聞人赫一封信。
他優雅地放下手中茶盞,接過信來,當場拆開。
女皇還在那低着頭悶悶不樂,見他眉頭擰了起來,難免胸口堵着的一口氣散了不少,在那美滋滋地撐着頭看他,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下這人微怒的神情,就見他直接將信拍在桌上,擰眉低斥,“花灼這混蛋!”
女皇見狀生疑,將那信扯了過來,看清之後,瞳孔微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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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易恆憋着一股氣氣沖沖地出了門,往外還沒走幾步,就見那“小二”正靠在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見他望了過來,還對他挑了挑眉。
易恆下意識地轉頭往染柒那房門看去。
“小二”脣邊笑意愈發地深,低低地笑,“怎麼?怕她聽到?”
易恆冷着臉沒有回他。
卻是一直在往前走,擺明不會在離染柒這麼近的地方和他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