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如同春草,片刻離離,即便野火焚燒,可來年春天又是一片茂盛,我啊,千百次的想,我要遠離你,可只要你一個冷漠的眼神,我還是會喜歡上你。”
“我不喜歡你。”鬱婕面對這樣真摯的告白有過意動,可一句不過遊戲便讓她清醒起來。
經歷了若干個任務世界的鬱婕,已經做不到當初的無動於衷,她會有過心軟的時候,可最終她是理智的。
“沒有關係,我知道的。”
鬱淳椛覺得鼻子很酸,卻不肯哭,她年紀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只是啊,只有這個人啊,只有這個人面前她纔會這麼脆弱,她想放棄她,可就像罌粟一樣,見了就無法忘懷,越是靠近越是接觸,就越容易被。
她啊,唯一學不會的東西,是真心的痛恨她。
但她難免有時對鬱婕感到失望,因爲她曾給過她錯覺,讓她錯以爲,只要待在鬱婕身邊,即便被欺負着,可也會永遠保護她。
可誰知道,牽她離開冰天雪地的人是她,讓她在烈火中化爲灰燼的人,也是她。
她讓她終於學會不相信任何人,卻仍舊執迷不悟的記着她。
鬱婕,她恨她,就像痛恨自己一樣的恨她。
她知道這一生那麼漫長,她會遇見一個對她很好很好的人,可時事不湊巧,在此之前,她已經有她了。
後來的人,即便有千般好萬般對,可終究不是她,不是那個以獨特方式出現在她面前的人,不是那個讓她絕望,又帶給她希望的人。
她是唯一。
她給過她的東西,即便父母也從未給過她。
鬱婕毫無察覺道:“從雲軍是你的人吧。”
“恩,我給他們配備最好的裝備,然後租給需要的國家,培養出一個軍神世家需要時間,我等不了了。”
“把他們都招回來吧。”
“怎麼,你心疼了。”
鬱婕道:“我怕你心疼。”
鬱淳椛道:“聽你的,總之已經不能成了,招回來也好,姐姐你告訴我,你下的是什麼毒。”
鬱婕挑眉道:“怎麼,你手下辨不出來。”
鬱淳椛嘆氣道:“倒是能辨出來,病牀上躺了好幾個。”
鬱婕溫和道:“我也沒有解藥,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毒,告訴你的人,如果想活命,就快滾吧。”
“我不信。”
鬱婕將一粒毒藥丸吞進去,如同吃糖豆一樣,咔咔兩聲吞了,全身劇痛,皎白的肌膚上冒出醜陋的膿包,瞬間破裂,流出來的血和膿水滴落之處腐蝕殆盡。
鬱婕一口腥血噴出,她一拍大腿,媽的,失算了,她以爲自己碰觸神木王鼎沒事,那麼吃神木王鼎產的毒藥也沒事。
失算了,害人害己。
她這一睡就是小半年,包裹的像木乃伊,全身都是白布,吃東西得靠人喂。
她查詢系統,支線任務已經完成,毒藥順着地下水綿延數百萬裡,路過之處,地裡種的莊稼都帶有毒性,吃多了會死人,惡性循環之後,人死了很多,鬱婕敢打賭自己的罪孽值漲的不是一點兩點。
好在宿皇御駕親征,在其他國家反應過來之前便將慶國滅國,因此鬱婕的支線任務算是完成了。
鬱婕表示,支線任務的名稱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嘲諷,我爲將軍穿戰甲,將軍倒是當了,但她沒有好好上戰場,而是搞了點兒別的小心思。
諸如下毒。
她嘆了口氣,摸了摸臉上的紗布,一搖三晃,氣喘吁吁,坐在溪水前,水中的影子,隱約可以看出她沒有從前美豔。
她只是毫無芥蒂的笑,牽扯臉上的布,一時間有些疼。
身旁人坐下來撒嬌道:“姐姐,你怎麼又出來了,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好待在屋裡的嗎!你的毒還沒去幹淨呢,我那麼忙,親愛的姐姐,你就讓我省點兒心吧。”
“所以,你放我走啊。”
“不可能,你不要想了。”暴怒的女子突然冷靜下來,隔着紗布摸着她的臉道,“姐姐,你又玩兒心計,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放你走的,何必惹我生氣。”
鬱婕有些可憐她,又一個被自己玩兒壞的。
鬱婕遙望遠方而不答。
鬱淳椛道:“上輩子你算計我,讓我跌落冷池裡,作爲懲罰,這輩子你別想走了。”
“哦。”鬱婕應了一聲,含糊不清。
鬱淳椛故意提起外面的事:“樂文先生娶妻過後沒多久,因爲其夫人長期食用有毒的東西,在生產時失血過多而亡,樂文先生一個人帶孩子也是辛苦。”
“他可以續絃。”
鬱淳椛道:“他這次娶妻都是別無辦法,有了孩子怎麼會甘心再娶,另外,樂文先生入了仕途,如今外放在外成了城主。”
“世事難料。”鬱婕只有這句話。
鬱淳椛見着平時話不多的姐姐願意多說兩句了,高興還來不及,當時又道:“可不是,我還記得樂文先生那時很不願意入仕途呢。”
“恩。”
“姐姐,宿皇在找你,可是他找不到你的。”
“誰說的。”
“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鬱婕笑而不答。
第二天,鬱婕失蹤,不知所蹤,鬱淳椛派人尋找,可是,以她如今的勢力仍然沒有找到人。
鬱婕去哪兒了。
鬱婕哪兒也沒去,只是稍微用了一下在第四街區學到的法子,就輕鬆的避過了眼線。
堵上第四街區的所有榮耀,鬱淳椛的人找不到實屬正常。
鬱婕一邊走,一邊拆開自己臉上的布,她的容貌已經恢復了,身上的疤還沒有,甚至只要穿的衣服薄一點就疼痛難忍。
鬱婕只好自己親自送到鎮國城,希望主將還是當年的主將。
不得不說,鬱婕的好運氣從來都眷顧着她。
主將還活着,也許主將命大吧。
她如今只是一個常人,有沒有詔書,怎麼會放她進去。
她只是面色如常答道:“大將軍叫我來的。”
“大將軍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也就皇上不相信,至今尋找。”
鬱婕道:“他沒有死,我也不爲難你們,去給你們主將帶一句話,如果他不願意見我,我這就走。”
“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