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鬱婕爲什麼對吃人不反感。
因爲從小到大,她不止一次的見過第四街區的人分食其他街區的人了。
爲了活下去,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想到這裡,她笑眯眯的仰首看着公孫先生。
她很開心,能遇見他。
知道她有多糟糕,卻不僅全盤接受,還視若珍寶,好好的滿足了她的虛榮。
想到這裡,她踮腳親了一口公孫先生。
兩人明明是老夫老妻,更過分的事都做過了,公孫先生面上一片淡然,卻連耳根都紅了。
真是可愛。
這一個動作,卻將隱藏的人逼出來了。
此時應當是最爲鬆懈之際,不這時進攻,還要分幾時?
然而,他們卻在看見遠方一個提着酒瓶的老頭時,全部縮了回去。
誰也惹不起這老頭。
鬱婕看見老頭,打了聲招呼:“王老狗,我還說去找你呢。”
王老狗提着酒瓶,慢條斯理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對璧人,咕嚕嚕的喝着酒,並不在意。
半晌才道:“回來做什麼!有自己的好生活儘管過去,以後,莫要回第四街區了,這裡不好。”
這個星球,這個世界,又名諸神遺忘之地。
除了庇護所以外的地區,又被稱之爲放逐之地。
放逐的是洪荒世界的神仙。
總有些神仙會犯錯,之前是被關入天牢,被填北海海眼,自從有了這裡之後,再犯錯的神仙就會壓住法力放逐到這裡來。
這裡,呈十八層地獄相,又非真的地獄。
這些都是秘辛,王老狗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
他提起酒瓶道:“你們還有什麼事?還不走。”
鬱婕道:“王老狗,我想來看看你,也許以後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沒機會纔好。”王老狗又咕嘟嘟的灌了些酒,才領着兩人回家,說是家,也不過是破舊的老房子,四面透風,空蕩蕩的,讓人看着,甚至連心裡都荒涼起來了。
王老狗坐在搖椅上,也不管兩人站着,他慢慢的晃動着。
公孫先生看着他,突然道:“天庭有旨給你。”
“嗯?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王老狗拒絕承認。
公孫先生並不受影響,而是直接道:“申公豹聽旨,着你迴天庭與天蓬元帥同掌水軍之職,等候神魔之戰。”
申公豹並沒有動。
他邋里邋遢的樣子卻在公孫先生叫破他名字的那一刻就開始變化,身穿道袍,頭戴道冠,三千華髮披散,襯得他灑脫又邪氣,端的是頂頂俊美一人,哪裡看得出他爲王老狗時人見人嫌,狗見狗嫌的樣子。
公孫先生有一世是爲帝辛,與申公豹有君臣之意,他對申公豹便有些寬容,他難得解釋道:“這旨許久前就頒佈了,只是一直沒能找到你。”
申公豹起身,神情近乎厭倦道:“我知道,沒意思。”
他目光落在鬱婕身上,依舊是那副厭倦的模樣,道:“如果不是娘娘的話,你未必會入天庭。”
“的確。”公孫先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申公豹甩過拂塵,向兩人道:“娘娘,大王,就此別過。”
話落,人已不在。
那四面漏風的屋子也隨之不見,原來,這屋竟也是申公豹變幻出來的。
鬱婕被這樣玄幻的發展驚呆了。
公孫先生倒是淡定,牽着她就往回走。
沒了申公豹的鎮壓,第四街區的人看着這兩個一看就肉質鮮嫩的貨,磨刀霍霍而來。
然而公孫先生的戰鬥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沒見他如何動作,那些人都沒法靠近他,稍微一靠近,就好像被一種無形的防護罩給隔斷開來。
鬱婕沒關注這些,她知道,只要公孫先生在,她就非常之安全。
她還在回神。
好半晌,她纔回過神來,併成了好奇寶寶,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
她道:“你不是不知道王老狗是誰嗎?你是怎麼看出來他是申公豹的。”
公孫先生道:“我的確不知道,但他帶我們回那裡時,我感受到了法力的波動,由是猜測是他。”
鬱婕哦了一聲,又道:“大戰還沒開始?”
“不過是陣前摩擦,小打小鬧,等墨淵迴歸時,便有大戰。”
“那還有多久。”
公孫先生道:“不久,但不會牽扯到你。”
鬱婕搖頭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想說,我多久纔有那個實力能幫得到你。”
公孫先生摸了摸她的髮髻,她在《腹黑成雙對》中就白了頭頂那一抹,誰知回到自己的世界,那抹白也殘留着。
公孫先生有點兒心疼她。
她遇上他,總是太苦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放開她的。
他抿了抿脣,一張俊美的臉越發顯得陰沉了。
他手下又繼續摸了摸那髮髻,方纔牽着鬱婕回到防護罩內。
鬱婕不高興道:“我很不高興啊,你又敷衍我。”
公孫先生溫和而耐心道:“並不,我固然期望能護住你,但我知道,你不是一味需要人保護的,一切順其自然吧,婕兒,這幾日,你就當陪陪我吧。”
鬱婕是公孫先生一硬她就軟,一軟她更軟的貨色,聽見公孫先生這麼說,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點點頭。
兩人閒逛着,漫無目的,偶爾才說兩句,氣氛卻自然和諧。
第三街區有一條街名爲鳳凰街,鳳凰街上種滿了鳳凰樹,一到季節,不論飄的是花是葉,風景都格外美麗。
小情侶都愛來這裡走走。
他們雖然不是小情侶,架不住兩人都是那種不動情則已,一動情便是永生不悔的內心,眼見着自己所愛就在身旁,實在沒忍住,腳一拐,就在遲疑人回家還是去鳳凰街的路上,奔向了第二條路。
落葉紛紛,色彩明麗,被拉斐爾模擬出的風一吹,簡直稱得上絕美二字。
鬱婕好心情的笑道:“真不愧有鳳凰樹之名。”
公孫先生低聲道:“這算什麼?你若是喜歡,以後我帶你去看真正的鳳凰。”
鬱婕聞言擡頭,嬉笑道:“好啊,你要是以後不帶我看,我就活剮了你。”
鬱婕也是能耐,能把情話說得像是狠話的人,她也算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