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爲了男神八
顧貞然下意識的把東西往身後藏,在對方直愣愣的注視下,退了一步。
“怎、怎麼了?”
“你是要餵豬嗎?”
“啊?”
“這麼多,你當是餵豬嗎?”
“額……”顧貞然想不出這又哪裡惹他不舒服了,撇撇嘴道,“誰說都是給你吃的,這裡有一半,都是我的!”
她昨天捱了一頓揍,怎麼說也要有些精神補償吧!
“呵。”慕容宣輕笑一聲,也不知他出於什麼心理,伸手拉過她的胳膊,“看起來這麼瘦,沒想到還挺能吃的嘛。”
說着還適時捏了一下。
這一捏不要緊,捏在她的傷處,顧貞然痛的下意識一縮。
那羣女人也真是陰狠,打她的時候專挑衣服遮住的地兒打,以至於雖然她現在看起來好好的,實際上身體的很多地方都留着淤青,看,看不出,但一碰,就露了原形了。
慕容宣自然察覺了不對勁,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又黑了一度,抓着她的胳膊不但沒有讓她掙扎開,反而將她前一拉,不由分說地撩起她的袖子。
青青紫紫的傷痕落入視線,原本白皙的肌膚像是經歷了什麼慘無人寰的虐待,一隻手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多的幾乎數不過來。看的人驚心動魄,事實上,當事人反而沒有那麼大的委屈,昨天捱揍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多捱打,只是原主這具身子實在嬌嫩,一點碰撞就能起淤。
她覺得這是小事兒,但是直覺告訴她,慕容宣現在很生氣。
至於他爲什麼生氣,自己又爲什麼會爲了他的一個表情而忐忑不安,顧貞然無暇去細想。
害怕他會在學校搞出什麼事情,她連忙掙扎着拉上袖子,一邊整理一邊慌亂道:“突突突突突然怎麼了?”
“怎麼弄得?”語氣不怎麼和善。
顧貞然乾笑兩聲,答非所問道:“……啊,這這早飯還熱乎着呢,你快點吃,等下上課了餓肚子可不賴我……”
“你被人打了?”不像是疑問,還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沒、沒有!”顧貞然欲哭無淚,“是我,是我自己摔的!撞得!昨天天太黑了,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幾次!摔了幾次,和別人沒關係!”
“……”
“……”
坐在門邊的幾位同學原本還在假裝刷題,豎着一隻耳朵偷聽,顧貞然這句話一說完,他們立馬感受到一陣陰風襲過,嚇得他們立馬僵住了所有動作,一動不敢動,生怕被低氣壓的慕容宣拉出去當炮灰。
慕容宣這人,平常看起來挺正經,實際辦事很流氓,骨子裡實打實的大少爺脾氣,在他的觀念裡,自己的東西自己能隨意欺負,可是別人動一根手指頭,他都覺得噁心。
他把顧貞然看成一個新發現的玩具,而這個玩具又格外合他心意,不論她做些什麼,說些什麼,好像都是掐着他的興趣來的一樣,怎麼看怎麼好玩,怎麼看怎麼喜歡,時間一長,就連她臉上的那幾顆小麻子,在他眼裡都可愛的不得了。
這個丫頭他偶爾連大聲說兩句都要細細思考一下,而今天卻讓他發現,自己珍藏着的寶貝,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打了?
叔可忍嬸不能忍!
“你過來!”
跟着二話不說把人拉走了。
兩人體型相差甚遠,顧貞然的小短腿跟不上他的腳步,有些踉踉蹌蹌的往旁邊倒,勉勉強強的跟在他的身後,原本吵鬧的走廊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春初,百花開。
暖意迎人臉,風悄然入屋。
窗戶玻璃上映着細細碎碎的光,安靜無比的房間突然闖入一聲巨響,被打破的寂靜中,陽光緩緩落下。
“你放開我,等等,你、你放開!”
顧貞然掙扎幾次都不成功,也有些火大,被他強硬地拉入醫務室後,倔脾氣也上來了,使勁一甩手,終於掙開他的鉗制。
這下忘記了害怕。
“慕容宣!你做什麼!”眼睛亮閃閃的,卻是在生氣,“是!我是捱打了!可這跟你有一毛錢關係!我挨我的打,要生氣難過也是我自己的事!你憑什麼和我來發脾氣!”
說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慕容宣拉着她的力氣很大,可以說是一路把她拽過來的,顧貞然一路上還崴了一腳,雖然他後來速度慢了,力道也輕了許多,但這樣微小的溫柔,並沒有把她肚子裡的火撲滅。
想說的話還有一大堆!
想罵的話甚至已經到了嘴邊!
卻沒想到跟着收到對方一個怒意更盛的瞪視,霎時把她給楞懵在原地,慕容宣也不知道自己心情爲什麼這麼不好,見她終於老實了,一個彎腰將人抱上書桌。
來學校醫務室的人本來就少,老師的東西也不多,三兩本記事簿,一個杯子,幾隻筆,此刻都被無情地掃到角落,然後顧貞然就成了桌子上最大的一個物件。
還不給她反應的時間,下一秒他的手摸上她的腳環。
當初訂校服的時候,普遍流行訂大號,以便長個之後也能繼續穿,原主也是抱着這樣一個美好的意願,訂了相對寬鬆的一個尺碼,卻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裡,自己卻不長個兒了,所以這件校服一直都是寬寬鬆鬆地,把她裹得像只小肥鼠。
然而褲子底下的身體卻瘦得很。
慕容宣一撩,很容易就露出她的小腿,捲了幾圈褲腿,好不容易固定住之後,慕容宣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顧貞然的腿部自然也有傷處,甚至比起胳膊的青紫,這邊的更大塊、更觸目驚心,慕容宣看着看着,伸出手輕輕摸了兩下,冰涼的指尖觸及到肌膚,卻不敢用力,只能虛虛地在她的肌膚上游走。
“疼嗎?”
他說道。
少年明明低着頭,她卻感受到了他的難過。
可是。
爲什麼呢?
顧貞然想。
她又不是蘇冰月,爲什麼會覺得這個人,正在心疼自己呢?
還是說,其實不對勁的不是慕容宣,只是自己,太過期望被溫柔對待,纔會產生這種根本不可能出現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