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極品妖師十七
顧貞然想的出神。
全然不知窗外樹梢上，已然多出一個人影。
白羽背靠樹幹，看屋裡的顧貞然接過一碗粥，露出一個十分和煦的笑容，從眉眼到嘴角，無一不是透着柔和。
一瞬間，他害怕了。
手緊緊握着樹枝，連他自己也沒發現，指甲掐在肉裡，幾欲掐出血來。
猛然間，一個聲音在他腦海裡迴轉。
【滋——滋滋——】
像是八十年代老舊的黑白電視機，閃花的瞬間還發出刺耳的聲音。
從他恢復記憶開始，這個聲音就不斷在他耳邊響起，有時候是一聲，有時候可以持續十幾分鍾。
而現在白羽，或者說是君墨，根本無暇去顧及它。
他的視線，還停留在屋內。
顧貞然回想完劇情，便低頭假裝認真吃飯，同系統商量道：“雖然雲真最後恢復了生前的情感，但她是拿百鬼胎作了引子，我們繼續留在這裡是不是不太好？”
系統道：【按照人物設定，雲真不會傷害活人。】
說着又一頓，繼續道：【不過修改過程中，很可能會出現意外，以防萬一，宿主還是儘早離開比較好。】
顧貞然點點頭。
猛然間，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疑惑着皺眉往窗外一瞧。
清末山下魔族來襲，從方纔開始便是滿天烏雲，也不知是不是離得遠了，現在一看，這遮天蔽日的黑暗已然褪去，光線溫暖柔和，一秒鐘的功夫，世界似乎清明瞭不少。
顧貞然道：“天晴了嗎？”
系統道：【是的，宿主。】
聽到回覆，顧貞然嘴角一揚，這具身體原本就長得極美，再加上被顧貞然用久了，長相也跟着有了些變化，雖然依舊是美豔無邊，眉宇間都多了一絲清冷，乍一看，甚至有些她往日的影子。
顧貞然嘴角含笑，上揚的弧度非常小。
因爲從小出身名門的緣故，家裡有幾個從宮裡來的老嬤嬤，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必須講究端莊。
從小養成的習慣，雖然在最後幾年裡餵了狗，但隨着系統的出現，幾個世界的迴轉，過往的記憶如數珍寶，又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顧貞然道：“以前阿爹在的時候，也時常是這種天氣……”
系統沉默不言。
屋內三人，點一盞燭香。
咯噔一聲，顧貞然放下手中的碗。
起風了。
雲真起身關了窗。
不一會兒，外頭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偌大幽靜的樹林，噼裡啪啦的雨點敲打在葉面，純粹的綠色被染上一絲朦朧。
那道身影依舊停留在那裡。
對着那扇緊閉的窗。
雪白的頭髮貼着肌膚，風眸低垂，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蛙叫蟬鳴，徒有一絲悽空寂靜，在他的耳邊“滋滋——”聲從未間斷。
似乎是在催促着他行動。
每次遇見顧貞然，這個聲音就格外猛烈，刺耳又難聽，但每當它響起，君墨的第一反應卻不是厭惡。
雨聲漸大。
腦內的那個聲音越發喧囂，幾乎蓋過雨聲，要將他的耳朵震聾。
【滋——滋滋——】
君墨盯着那扇窗口，輕聲低喃道：“不行……現在……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