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大婚,那麼,不如一起吧!
父皇已經開口讓她儘快把事情辦了,他大概是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她立帝后,只是,立帝后確實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順了所有人的心意,卻是會得罪這四個驕傲的男人,或許他們也沒想過要和其他人分高下,但既然要成親,怎麼可以只跟一個人成親?
他們可以不在乎帝后的位置,卻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拜堂成親,而自己被閒置在一角。
這種事,於他們來說無論如何是一種傷害。
就算他們可以接受,她也捨不得。
當初只是想着總有一人代表他們和臣子們聯繫,自己身爲下一任璃王,不可能時時刻刻與臣子接觸。
這活,總得有人要做,而江山是最適合的人選,所以,她直接給他正了名。
卻不想,給江山正名後,會有這麼多後續的煩惱。
凌夕的話一出口,寢房內四個男人同時大掌一緊,炙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就連南宮冥夜也把視線從醫書上移開,落在她的側臉上。
沉默瀰漫在空氣中,縈繞不止,整個房間安安靜靜的,唯有凌夕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急亂。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事實上只是希望把他們哄好,但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說了就得要付責任。
例如現在。
她擡起眼角,偷偷看了楚寒和雲飛一眼,見他們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如此大刺刺的,反倒顯得她太心虛。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悄悄看了看冥夜,果然冥夜也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大家都在看着她,明顯都在等待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終於她知道,自己這話確實惹禍了。
沉默了良久,她忽然乾笑了兩聲,想要打破尷尬的氣氛,卻又不知從何入手。
大家的目光依然落在她的臉上,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只顧盯着她,什麼也不說也不做,這分明是逼着她接着說下去嘛。
可剛纔她那話真的是衝動出口的,要立帝后,哪裡還能和其他男子成親,這事,月璃的臣民怎麼可能會答應?
正愁着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外堂房門又被推開,江山踏着月色返回。
宮娥在他身後把房門關上,他進房之後沒有片刻猶豫,大步往內堂而來。
掀開層層紗幔來到內堂,便頓時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擡頭望去,只見他的小女人在冷清懷裡,一臉難色,正求助地看着他。
他只是微微怔了怔,便舉步向她走去:“怎麼了?什麼事?”
這話纔剛出口,分明感覺到另外那四道目光頓時變得冰冷,甚至還含着一抹不屑。
他頓時感覺頭皮有點發麻,看着凌夕,依然溫言問道:“怎麼了?在說什麼呢?”
“在說……”凌夕看着他,很想偷偷看看其他四人的反應,但卻又不敢。
她轉了轉眼珠子,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到解決的辦法,只好乾笑道:“我剛纔跟他們說了,要不我們一起成親吧?”
本以爲聽了自己的話江山會生氣,卻不想他只是不鹹不淡地問了句:“那,不等宗政初陽和凌霄了嗎?”
他的話讓凌夕一驚,忍不住失聲道:“我忘了他們了。”
天啊,這情況太凌亂了!這裡五個還不夠,還得要再加上宗政初陽和凌霄……可帝后卻只能有一個,如何是好?
看到她臉上的難色,再看看其他四人那副明顯在意得很卻還裝着不經意的表情,江山淺淺笑了笑,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小手,柔聲道:“你累了,我陪你去歇息吧。”
凌夕完全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聽他這麼說,只得從冷清腿上跳下來,與他一道往帳內走去。
這一走,分明感覺到身後那四道目光頓時加了幾分寒霜,她背脊一涼,緊了緊握住江山的那隻小手,心裡七上八下的,幾分忐忑幾分不安。
相對於她的窘迫不安,江山倒是顯得淡定許多,扶她上了牀後,他在牀邊坐下,垂眼看着她淺笑道:“今日沐浴更衣了嗎?”
她搖了搖頭,意識有點渙散,老實回道:“沒有。”
“那還不打算去沐浴嗎?”這不像是她的風格了,她每天都是不沐浴便無法入睡的。
其實凌夕不是不想去沐浴更衣,只是回來後看到他們四人便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因爲立帝后的事,弄得她現在在他們面前做什麼事都是小心翼翼緊張得很,就連沐浴更衣這種事,若不是江山提起她都幾乎要忘掉了。
江山從牀邊站起,伸手去扶她:“我送你去浴池,先沐浴更衣,回頭再說吧。”
“何必要你送?”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座位進入帳內的南宮冥夜走到他們跟前,垂眼看着凌夕,淡言道:“這個皇宮我也是熟悉得很,璃兒,我送你去。”
凌夕有幾分訝異,擡眼看着他,不確定道:“你熟悉這個皇宮?”
南宮冥夜輕抿薄脣,聲音淡漠:“午後無所事事便在宮裡轉了轉,浴池在哪裡我很清楚,你身子不好,我送你去。”
凌夕沒想到他居然還注意起這種細節來了,不過,他最近爲了煉製解藥的事都要忙瘋了,他會無所事事?
側頭看了江山一眼,見他只是淺笑着,凌夕輕吐了一口氣,把小手搭在冥夜伸出的大掌上,在他的攙扶下下了牀。
“我也清楚浴池在哪,我跟你一道去。”冷清拂開金絲描邊紗幔,迎上她,“據說你最近身子不太好,若是讓某些人單獨與你去,不知道會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他話說得這麼直接,讓凌夕頓時爲難了起來,說到禽獸,人家冥夜纔不禽獸呢,有哪個禽獸比得上他和楚寒?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也去吧,反正這盤棋……”慕容雲飛丟下手中的棋子站了起來:“反正這盤棋下得也沒什麼意思。”
楚公子一直思緒不寧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自己也是,拿起棋子總不知該下在何處,如此對弈下去,確實一點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