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明顯已經把內力蓄滿在掌中的黑衣人,凌夕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沉聲道:
“你若是再逼我,我便從這裡跳下去,你逼死了我,回去也無法向你的主人交待。
“你想跳下去?”黑衣人冷冷一笑,不屑道:“你若想跳那便跳吧,不過,你最好祈求自己可以一下子摔死,若是摔不死,弄得自己斷手斷腳甚至毀去容顏,到時候,你會不會比死還要痛苦?”
凌夕的手又抖了抖。
賓歩淇雲已經不敢再叫了,只能安靜站在那裡,任由額上臉上的細汗不斷滑落。
要她的命有何妨?可要是毀了她這張臉,以後讓她怎麼活?
其實凌夕也不想傷她,雖說她是師父的敵人,可她看得出這個女人真的很喜歡她的師父。
更何況那個黑衣人明顯真的沒把賓步淇雲的死活放在眼裡,就算她殺了賓歩淇雲,黑衣人也不會放她走。
尤其她是個在二十一世紀活了那麼多年的人,讓她殺人,她哪裡下得了手?
一個遲疑,黑衣人的掌已經揚起。
一股強大的壓力直撲面門,她心下一驚,想要出掌迎上已經來不及了。
手腕一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往地上摔了下去。
賓歩淇雲早就看到黑衣人要出手,在這一掌要擊來的時候她一直注意着凌夕的舉動,見她注意力被分散,她迅速錯開步伐,遠離了她。
臉上又傳來一股刺痛,是凌夕被掌力擊到時不小心在她臉上劃下的,不過還好,不算深。
回眸看着搖搖欲墜的凌夕,她眸光一閃,怨恨油然而生,揚起手便向她一掌拍去。
凌夕已經在那一股掌風中回過神來,看到賓歩淇雲向自己出手,她深吸了一口氣,掌中蓄力一掌迎了上去。
雖然剛纔那一掌亂了她的氣息,但黑衣人明顯不想傷她,所以那一掌黑衣人也只用了三成的功力,只是逼得她放了賓歩淇雲,並沒有傷到她的經脈。
賓歩淇雲這一掌過來,她雖然來不及蓄上全身的掌力,但要接她這一掌也不難。
兩人的掌纔剛接觸在一起,視線裡那名黑衣人便一躍而起,轉眼已到跟前。
凌夕嚇了一跳,忙加重了掌中的力氣。
“啪”的一聲,兩掌相擊,她腳下也是一滑,藉着賓歩淇雲送出的掌力迅速往後一退。
本是想要躲開黑衣人,卻沒想到這一退直接退到懸崖的邊緣,落地的時候一腳踩空,還來不及驚呼,身子便已經急劇往崖下落去。
看到凌夕落下那一幕,不僅是賓歩淇雲,就連那名黑衣人也嚇得心臟一陣收縮。
眼睜睜看着她落下,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崖邊哪裡還有她的蹤影?
兩人才反應過來那般齊步往崖邊邁去,低頭望去,下方是深不可測的護城河,河水急速流過,被岸邊的石塊擊起一陣陣的浪花,卻完全沒有凌夕的半點蹤跡。
“怎麼辦?”賓歩淇雲的聲音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她不想殺她的,她從來沒想過要把她殺死,更何況她若是死了,她們如何向主人交待?
她看着黑衣人,一臉驚慌:“現在怎麼辦?”
黑衣人也被嚇得不輕,這個女子死了,主人的計劃勢必會被打亂,一亂便會影響整個戰役的結果。
若是主人最後因此而失利,他們就是死一百次也抵不過自己的過錯。
聽到賓歩淇雲問他,他斂了斂神,冷聲道:“派人下去尋找,快!”
賓歩淇雲總算反應過來,慌忙往山石後方而去。
因爲這個石洞太隱秘,也因爲不想引起別人的關注,主人平時只派了幾個高手在暗中守着。
今日洞裡只有他們三人,一人被鎖在石室裡,剩下的便是他倆了,要找人還得回後山的據地去。
看着下方不斷流淌的河水,黑衣人的掌不自覺握緊。
要是凌夕真的死了,他和賓歩淇雲也活不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輕輕一躍,沿着崖壁緩緩往下方落去。
……
凌夕掉落的時候並沒有直接掉到河裡,而是中途被人接住,帶入了一旁的石壁中。
那人救了她之後,大掌便一直落在她口中,把她一張嘴緊緊捂住,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響。
她試過掙扎,可他抱着自己的鐵臂粗壯有力,讓她完全掙不脫半分。
他不僅抱着她,還把她兩條胳膊一起禁錮在自己長臂下,長臂如鐵般堅硬,她就是想要反抗也反抗不來。
可很快她便看到那名黑衣人從崖頂上跳落,看到他,她自覺放棄了掙扎,讓自己安靜了下來。
現在這個禁錮着自己的人明顯和黑衣人不是同夥,他帶她躲在石縫裡也只是爲了躲避他們的人。
心裡其實有那麼點激動,只是剛纔太緊張一直沒想起來。
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睜了睜眼,想要開口說話,可身後的人依然緊緊捂住她的脣,不讓她溢出半點聲音。
他必然是怕她忽然叫起來驚動了那名黑衣人,更何況他們剛纔躲在石縫裡也聽到上頭黑衣人和賓歩淇雲的對話,知道賓歩淇雲找人去了。
很快他們的人就會來到這裡,下崖去尋找她,如果被發現,他們不一定能逃得過。
她想告訴身後的人她不會再叫,她已經認出他了,可他依然緊緊捂住她的嘴,完全不給她機會。
這樣被他禁錮着實在不好受,她又動了動兩條手臂,還是掙不開他的鉗制。
正愁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她忽然眸光亮了亮,薄脣微微揚了揚,張嘴把舌尖探了出去。
滾燙的舌尖落在他的大掌上,在他的掌紋裡輕輕描繪了起來,那溫熱溼濡的觸感燙得他虎軀一震,大掌不自覺放開了她的小嘴。
可他也只是驚了這麼一下而已,一震之後,便又想着要去捂她的嘴脣。
凌夕慌忙低叫了一聲:“霄,我知道是你。”
凌霄微微怔愣了下,想着她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能把他認出來,一顆心暖暖的,大掌也從她脣邊落下,落到她腰間,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讓她面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