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忽然詭異一笑,低語問道:“我問你,心裡是不是喜歡着惟愛?”
“主子,我……”
“我需要聽真實的答案。
迎上她認真的目光,火猶豫了半刻,最終點了點頭。
琉璃這才坐直了身子,垂眼看着他,眼角又蒙上了幾許笑意:“既然喜歡她爲什麼不跟她說清楚?還是你剛纔已經跟她說了?”
“屬下說過屬下不會背叛主子。”他急得想要坐起來,可琉璃依然伸出手輕輕把他摁了回去,“幹嘛這麼激動?我又沒說你什麼,你若喜歡那小娃兒便放心去喜歡唄,我也很喜歡她。”
“可是主子……”
“是不是因爲你死士的身份?”這種話題以前也不是沒討論過,只是沒想到他一直把這些事情放在心裡。
“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的?我說了將來你和風都是要各自娶妻生子,而我也將會有我自己的家庭,就算你們要保護我也只需要白天當保鏢的工作而已,到了晚上還得要各自回家。”
“我們不會有家。”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琉璃回眸望去,風那張俊逸的臉上泛着幾許冷漠以及篤定。
冷漠自然不是衝着琉璃而發的,卻是因爲趴在榻上的火。
他走到琉璃身旁,在榻上坐下,儘量拉近自己與她的高度,不讓她一直擡着頭跟他說話。
他抿了抿薄脣,掃了火一眼,淡言道:“我和火將來都不會有家,我們的一生都是主子的,對主子我們不會有半分私心。”
“風,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好不容易火那顆死忠的心纔有了那麼一絲裂痕,可風這麼一說必然又勾起他對自己滿腔的忠誠。
果然火聽風這麼一說,俊顏立即沉了下去,他看着琉璃,沉聲道:“主子不用再試探了,我喜歡惟愛,可是絕不會爲了她而背叛主子。”
“你喜歡她和效忠於我有什麼衝突?”分明是有感情的兩個人,爲什麼要因爲這些世俗的觀念而放棄在一起?
風那顆迂腐的腦袋,她自問暫時還沒有辦法把他扭轉過來,可火卻分明有了一絲動容,如今又把剛敞開的心門關上,這下,想要讓他再敞開便太難。
火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收回落寞的視線,趴在那兒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倒是風一直看着琉璃,認真地道:“主子不需要爲我們籌謀,我們知道將來的路該怎麼走,夜已經深了,我送主子回將軍的軍帳吧。”
琉璃知道自己暫時沒有能力去說服這兩個人。
她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指着矮几上的那瓶藥,對風道:“以後早晚各給他抹在身上一遍,對身上的傷有好處。”
他的傷與丸子的不一樣,他傷在五臟六腑,丸子卻是傷在皮肉間,所以他需要的是可以療內傷的藥。
她依然看着風:“你給他上藥的時候最好給他運功推拿,把藥效推進他的體內,如此可以事半功倍。”
“我明白了,謝謝主子。”風點了點頭,依然暗示着要送她出去。
琉璃拿他沒辦法,只好與他一起離開軍帳往凌霄的營帳返回。
走在路上,她卻忽然腳步一頓,看着身旁的風,一臉認真:“你真的決定這樣一輩子跟隨着我嗎?哪怕我不需要?”
“如果主子不需要,那我們就會回到你爲我們準備的地方,一輩子等着你的差遣。你一日沒有吩咐,我們便一日不出來。”
他說的認真,沒有半點遲疑。
琉璃臉色一沉,“就像當初在斷木崖那般嗎?”
風這個腦袋究竟是什麼構造的?居然可以說出這麼恐怖的話!
一輩子留在給他們置辦的那個大宅裡不出來,這還是人過的生活嗎?
卻沒想到風真的認真點了點頭,話語裡沒有半絲玩笑的成分:“如果主子希望我們回斷木崖,那我們便繼續回斷木崖修煉,只要主子需要,我們不管是什麼時候我們都會第一個趕到你的面前。”
“我沒有要你們這樣!”她氣得直跺腳,真恨不得一腳踹在他的身上。
他自己不需要幸福也就算了,還把火和惟愛拉下水,這顆心怎麼能這麼冷硬?
可她又不能多說什麼,人家這樣也都是爲了她,有什麼錯?就是有錯,也是他們皇族的錯。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拼命把自己的氣憤壓了下去,才又擡眼看着他,再次試圖勸說:
“不管怎麼樣,我說了以後我會有我的夫君們來保護,而你們,我希望你們各自有家。”
“主子在的地方便是我們的家。”
“風!你,你這個……”這下她真的忍不住了,一腳踹到他的小腿肚子上去。
可他卻絲毫沒有被她撼動半分,依然安安靜靜站在那裡,踹在他的腿上就像踹到了木頭似的。
怪不得惟愛總是罵火是木頭人,不止是火,就連風也是完完全全的木頭人!
沒有任何喜悅和歡笑,或者痛苦和悲傷的木頭人!
他的心是冷的,只知道對她死忠,太愚蠢,愚蠢到無藥可救!
帶着一份氣憤,她悶悶地回到帳內。
帳裡,凌霄正在研究行軍圖,見她回來他把圖紙收了起來,向她迎了上去。
“怎麼了?是誰把我的夫人給氣到了?”見她小臉氣鼓鼓的,滿臉漲紅,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外面受了氣。
可是在這個軍營中,有誰膽子那麼大,敢氣他們的將軍夫人?
“沒有人氣我。”她吐了一口氣,迎上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她擡頭看他,“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知無不言。”
知無不言,這麼簡單的四個字卻忽然讓琉璃樂了起來,心下那一絲氣悶總算散去了些:“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第一次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
“第一次?”凌霄挑了挑眉,一絲困惑,“什麼第一次?”
“就是,”她紅了紅臉,一絲調皮,“就是第一次和女人做那種事。”
是他說知無不言的,她本來想要問的不是這個,不過,現在卻真的很想知道。
她有湊近半分,故意壓低聲音:“快說,第一次在哪裡失去的?給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