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雷見狀,舉起酒杯來,說道,“先生,張將軍一向是禮賢下士,早就仰慕着你的名聲,日思夜盼,總算請到你,這杯酒,幹了。”
衆人一番推杯換盞後,縹緲仙臉頰微紅,低頭沉思一會兒,提到了正題上,“各位將軍,老夫此次來,大致看了你們這守城之勢,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張超早就盼望着縹緲仙的指點了,立刻說道,“先生但講無妨,還請不吝賜教。”
“那龍翔的大軍就要殺到了,不知道按照行程,還需要幾日?”縹緲仙說道。
“根據前方探馬回報,若是到此地,還需要兩日的路程,我軍雖說已經列兵佈陣,決定嚴防死守,但是,龍翔大軍人數衆多,我自知如此消耗下去,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實不相瞞,這正是我一直以來擔憂的事情,這些將士都是隨着我出生入死的,而只要這福野失守,恐怕再無去處,這首戰,我們就沒有多大的把握。”
縹緲仙聽的真切,微微點頭道,“將軍說的有理,首戰告捷,固然重要,無疑會鼓舞士氣,招攬人心,對將軍日後的發展有着至關重要的幫助,龍翔此次大軍來勢洶洶,必然是
想一舉消滅我軍,他們人數是我軍的三倍有餘,不過,將軍應該想到,龍翔大軍長驅直入,這一路襲來,肯定是人困馬乏,必然不會立即進攻。”
鄭雷聽罷,接過話說道,“先生似乎還有話未說完吧?還請明示。”
縹緲仙朗聲說道,“鄭將軍所言極是,這行軍打仗,自然講究兵貴神速,但是他們方纔到來,不會冒然進攻,肯定會有一定時間的休整。”
“那若是他們不顧及這些,強行進攻福野,哪又當如何?”張超疑惑的問道。
“假如是這樣,他們就算是幾倍於我軍的兵力,也會人心渙散疲憊,而戰鬥力自然是下降許多,只會是自尋死路。”縹緲仙義正言辭,胸有成竹的樣子。
“依先生之見,我們該如何應付呢?他們圍而不攻的話,待休整一番,而後再攻擊,我軍豈不是依然不敵了嗎?”張超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憂慮。
縹緲仙卻是摸着鬍鬚,一手輕輕搖晃道,“非也,若是這樣,我軍自然不敵,但是,老夫自然有自己的妙計,將軍大可不必擔心,今日已晚,老夫不勝酒力,待明日,還請將軍引領老夫去看看這城防的佈置情況,已經兵馬的配備,各位還請慢用吧,老夫先行告退了。”
見縹緲仙起身了,張超愣了一會兒,立刻說道,“來人了,帶先生下去休息,定要將房間收拾乾淨整潔,若有怠慢,定拿你是問。”
等他們一行人離開了,張超疑惑不已,不由問道,“這老先生好生奇怪。”
鄭雷點點頭,說道,“或許聖賢之人都是這般,縹緲仙可不是一般的謀士,抑或早已有計策在心,大哥你不必憂慮,兩軍對壘之日,自然能夠見分曉。”
“但願如此吧,選擇了他最爲軍師,就要相信他的能力,只是今夜的酒,似乎帶着一絲苦澀的味道,我實在是喝不下去。”張超放下了酒杯,滿眼的愁苦。
鄭雷似乎被這情緒感染了,說道,“大哥的心思,我自然明白,自發兵起義以來,這可以算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與龍翔展開激戰,勝負難料,但是隻要我們保持着十足的信心和勇氣,相信一定能夠闖過這個難關,到那時,定要與龍翔決一勝負,如今北原國上下無不對龍翔的暴政義憤填膺,我們得了人心,何愁不成就一番大業。”
“雷弟所言甚是,這北原國本來就是一彈丸小國,而龍翔這等惡人根本就不配做統治者,黎民百姓如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必須靠我們這樣的人才能夠挽救,爲了將來的勝利,暫且將這酒放下,待他日功成名就,再飲可否?”張超說的是激情昂揚。
“如此甚好,大哥早些歇息,告退。”鄭雷說完,便退了下去,到了廳外,見滿城皆是月色,微風中,旌旗搖晃,他總覺得有一絲愁緒縈繞不去。
細細想來,恐怕是對這個福野鎮命運的擔憂,因爲毫無睡意,雖說回到了房中,卻坐臥不安,方纔信步走到了庭院,一個士兵匆忙的走了進來。
“啓稟將軍,有人求見,就在門外。”
鄭雷一驚,這樣晚了,何人會拜會自己呢,不由說道,“請進來。”
很快,一個僕人模樣的人來的他面前,客氣的說道,“鄭將軍,在下是縹緲先生的下人,特來稟告將軍,我家先生請你此刻去與他一會,有要事商議。”
鄭雷感到甚是意外,這縹緲仙還真是怪人,方纔在宴席上不說,卻偏偏要單獨與自己見面,不知道是何意,不過他沒有怠慢,立刻出了門,趕了過去。
進到門外,就聽見一陣古箏瀟瀟的聲音,這其中似乎蘊藏着莫大的胸懷和氣勢,想必這彈奏之人定是有着不凡的氣宇,進了裡面,才見正是那縹緲仙。
音色戛然而止,縹緲仙起身示意道,“鄭將軍,深夜打攪,實在是不便,請坐。”
“先生客氣了,不知道先生讓我來,有何指教?”鄭雷坐下來,疑惑的望着他。
縹緲仙不緊不慢的收了那樂器,說道,“先生對福野的防守如何看待?”
“這福野的防守並不是很完美,但是做到像張將軍那樣的布放,也實屬不易,一旦龍翔大軍來襲,定能夠抵擋一陣子,先生此言何意?”鄭雷覺得更加的疑惑了。
“此城若想保住,實屬小事一樁,將軍對將來的形勢如何看待?”縹緲仙再次發問道。
鄭雷吃驚不小,心想這老先生好大的口氣,竟然說是小事一樁,不過他不動聲色,回答道,“若是這城守住了,自然一路北上,直取龍翔都城,徹底剿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