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路、爭霸天下 隱門一脈
隱門一脈
傾狂胸中徒然生出一股狂野的衝動,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放開嗓子,朝着天際一聲肆無忌憚的縱聲長嘯:“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這一聲長嘯,頓覺萬丈毫情,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爽快,在武雲山上那一仗所壓抑着悶氣傾刻消散無蹤。
長嘯聲順着空氣飄蕩到天際,又擴散到四周,卻獨獨不會吵到屋裡。
房門前,白衣少年一頭隨意披散的墨發肆意飛揚着,無甚起眼的側臉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閃動着灼人的光芒,迷人得足以讓天地萬物爲之失色。
房門之外,四周寂靜一片,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數個剛好經過的擎天堡弟子爲這一幕而深深震住,眼睛瞪得大大的,數雙眼睛如癡了般,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了自己剛剛要做什麼事,他們的眼中只有那個縱性長嘯,肆意飛揚的少年,世上怎麼會有人,平凡,卻平凡得如此有魅力呢?
無視滿院的寂然,踏門而出,傾狂想了一下,便朝着雲道恆所居住的院落而去,一路上,所過之處,活生生的石像不斷地在增加之中。
因聽到充滿渾厚真氣的長嘯聲而以爲是天月神教又來圍攻的衆擎雲堡弟子紛紛從各自的院落中跑出來,卻在看到那個肆意飛揚的少年時,煞然震住。
天月神教圍攻那一仗中,擎雲堡中的衆弟子大都認識她,也知道她昏迷了十多日,一直在生死線上徘徊,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在心中認定她是活不了,不禁婉惜如此一位妖孽級的武學天才就要這樣隕落了,這可真是武學界的一大損失啊!何況還是一位絕世神醫呢!
但是他們沒看錯吧!本該躺在牀上,跟死神做鬥爭的人剛剛卻一派精神奕奕,神采飛揚地從他們面前走過的,莫不是見鬼了不成,就算見鬼也不會讓他們驚駭成如此。
這時,只要跟在傾狂的後面,絕對能看到所謂的時間定格的一幕,有拿着劍保持向前衝的姿勢,有的半劍出鞘,卻像突然如被凝固住般,不得再動彈半分,有的更甚於連劍都掉到了地上,然而無一意外的全都傻住。
“啊!莫,莫,莫兄弟……”久久,舉着劍的淨雲突然發出一聲大喊聲,一時拉回了傻住的衆人,卻又把他們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不停地拍着胸脯,他們沒被天月神教的人殺死,倒是差點被這‘詐屍’的一幕給嚇死,現在又被這一聲誇張的驚叫聲給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這心臟可受刺激受大發了。
“她醒了?”旁邊的淨竹也被嚇得不輕,卻比其他弟子顯得沉穩得多,驚詫着眼眸喃喃了一句,便朝着傾狂消失的方向掠去。
“等等我。”淨梅、淨芙反應過來後,立即追隨而去,淨雲也在愣了一下後,追了過去。
傾狂腳下生風,很快便來到雲道恆所居住的院落,遠遠便聽到主屋裡傳來的聲音,心下大喜,初醒來的時候,她便一直在擔心雲爺爺是否有事,在武雲峰上時,她失去意識之前,他就已經受了重傷,也不知道銀面男子還有沒有再下殺手,此刻聽到他到的聲音,總算讓她放下心來了,只是……雲爺爺你也太不讓你兒子省心了吧!
“你小子快給老子讓開,老子要親自出去看看……”雲擎天虛弱卻帶着強勢的聲音傳來,可以想像他說此話時瞪着眼睛的樣子。
“父親,你身子還很虛弱,不宜亂動……”雲道恆很是無奈的聲音接着傳來,可以想像威嚴的雲大堡主此時對他的老父親有多麼的頭疼。
“你小子才虛弱呢!老子好得很,讓開讓開,再攔着,別怪我不客氣。”雲道恆話還未說完,便被雲擎天打斷。
“父親……”雲道恆更加無奈的聲音再次傳來,傾狂可以想像他必時必然有種仰天長嘯‘我怎麼會這麼令人頭疼的父親啊’的衝動。
揚脣一笑,傾狂人未到,清脆的聲音便已傳進屋裡:“雲爺爺,你真的很不乖哦!”話音剛落,人已推門而入了,連敲門都直接省下了。
一進屋裡,入眼的便是牀邊的兩個帶着不可置信的石像,雲擎天坐在牀上,保持着要起身的動作,雲道恆立在牀邊保持着要阻止他父親起身的動作,兩人的眼中同樣帶着驚詫看着她,真不愧是父子,那吃驚不已的模樣如出一轍,讓傾狂不禁心生好笑,眼眸中閃過調皮之色,能讓一代武學巔峰宗師和威嚴淡然的大堡主露出此等表情,天底下,除她莫傾狂而舍其誰。
聽聞聲音,縱然之前有點心理準備,此時也不免被嚇得渾身一抖,待得看到那白衣少年姿采飛揚地走了進來,雲擎天和雲道恆還恍然以爲自己在作夢呢!
“雲爺爺,雲伯伯,怎麼,被本少爺的風采迷住了?”走到還傻住的兩人面前,傾狂頭髮一甩,揚脣一笑道。
“呃……小娃兒,你,你真的醒了,老子就說,剛剛絕沒聽錯,哈哈……”雲擎天率先反應過來,推開雲道恆的手,邊扶着牀沿站起來,邊展開一個如孩童般的笑顏便開懷笑起來,剛剛那聲充滿渾厚真氣的大嘯聲,他就聽得出是她的聲音,但是卻還是難以相信她說醒就醒,所以纔不會不管不顧地堅持要親自去看她,想不到她就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了,就好像這十幾日的昏迷只是個錯覺而已。
傾狂但笑不語,走前一步,扶過雲擎天在牀邊坐下,二話不說,便伸手往他周身的幾大穴道點過去,隨着指尖輕點在他的脈膊上,精純的真氣便通過指尖輸進他的體內,獨特的手法,渾厚的真氣順着他的經脈運轉了數個周天,以極快的速度打通被因重傷而滯塞的真氣。
雲擎天在她出手點住他穴道時微一愣,卻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被她點中幾大死穴,他相信她自有用意,卻不想她竟是爲他輸送真氣,本想阻止她爲他輸送真氣調息,畢竟她之前也是身受重傷,而且絕對傷得比他重得多,無論她是否如他所想,此時都不想她爲他損耗真氣,然而穴道被點住,無法開口,慢慢地便盤腿坐起來,閉上眼睛,運行起自身的真氣,心下不免又是一驚,從她的指尖處,暖暖的真氣順着他的經脈注入了體內,本來需要一個月才能調理好的內息真氣,卻在她獨特的真氣輸送下以最快的速度調息着。
雲道恆剛從傾狂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面前的驚詫中回過神來,還未來得及開口,下一刻便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中他父親的周身的幾大死穴,心中一驚,卻並沒有出手阻止,一則來不及,她的速度太快了,二則見他父親眉頭不皺後便舒展開來,蒼白的臉色漸顯紅潤,心下又驚又喜又嘆。
半響,傾狂才收回壓在他脈膊上的手,衣袖一揚,根本看不出她是怎麼出手的,雲擎天身上的穴道便解開。
“呼……”穴道一解開,雲擎天也順勢雙手在身前倫了個圓,最後一運氣,收氣,這一身的重傷竟好了大半,當下笑逐顏開地拉起傾狂的手,激動得連連說道:“神奇,神奇啊!太神奇了……”
是啊!真是太神奇了,他從來還不知道竟有如此奇特的療傷手法,她果然是絕世神醫啊!
“父親,你的傷竟好了一大半了?”雲道恆也反應過來,吃驚,欣喜的表情溢於言表,轉過頭,看像傾狂,咂舌失笑道:“小風,你,你到底還準備讓老夫我吃多少驚啊?呵呵……幸好老夫活了這麼多年,承受能力還是有點,否則非被你給驚嚇死不可。”確實,從見到她的第一面起,一再的震驚,震驚,再震驚,原以爲她應該沒什麼能再驚嚇到他的了,確不想,更震驚的還在後頭,這不,還沒從她突然精神百倍地醒過來的驚嚇中恍過神來,就又被她此等精妙的調息之法給驚得差點三魂不穩,七魄不定了。
“咦?怎麼我從來不知道我給過‘驚’給雲伯伯吃啊?雲伯伯是不是誤會了,我都不知道‘驚’是什麼‘美食’,怎麼可能給您吃呢?”傾狂很是驚訝地眨巴了下眼睛疑問道,天真單純的樣子就如好奇的寶寶一般,不禁讓眼前的兩人看傻了眼。
“呃……小風,我服了,真的服了。”傻眼過後,雲道恆哭笑不得真朝傾狂拱了拱手,一副拜服的樣子,一雙閃閃有神的眼眸滿是對傾狂的欽佩與喜愛,明明就知道以她那麼聰明的腦袋是不可能會聽不懂這句連三歲小孩子都聽得明白的話,偏偏從她嘴裡說出卻讓他覺得如此的理所當然,半句話也無法反駁,真是太強了。
“哈哈……”雲擎天不禁開懷地大笑起來,心裡不禁暗想,她真是世間少有的天才,這種話也虧得只有她才能說得這麼自然。
傾狂和雲道恆相視一眼也仰頭笑了起來,頓時一掃連日來因傾狂的昏迷不醒,雲擎天的重傷未逾而顯得無比低沉的悶氣。
“小娃兒,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師傅讓我打進你體內的雲天訣被你引爲已用是不是?”突然驚訝地發現傾狂周身瘋涌的靈氣還有變得虛無的氣場,雲擎天立即想起他之前的猜想,迫不及待地問道,雙眼灼灼發亮,就像是發現一隻大肥羊的惡狼。
雲道恆難得見他父親如此一副要把眼前的人吞了的模樣,不禁一陣頭皮發麻,但此時心神卻更多的被他的話給吸引住,同樣閃着精光看着傾狂,他也很想知道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是怎麼回事,明明早些時候他還有去看她,情況一如之前般兇險,卻不想在突然傳來一聲充滿豪情的長嘯聲,那一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讓他沉寂多年的心又再一次充滿仗劍江湖時的豪情,雖然聽聲音略有不同,卻莫名的直覺只有她才能說出如此傲然的話語,一時疑惑震驚齊齊涌上,直到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還不能讓他反應過來,因爲這實在是太過難以置信了,他活了六十年,年輕時亦是行遍天下,卻從未見過亦或聽過如此‘奇蹟’。
感受着兩道精光閃閃的目光,傾狂點了點頭,勾脣一笑,當下沒有絲毫隱瞞地侃侃而談,將聖武真人讓雲擎天用雲天訣真氣打入她體內的原因仔細地說個明白,讓他們聽得大爲驚奇,爾後又將她將雲天訣真氣引入經脈與她體內真氣融合後,因強制控制住而在真氣後繼不足時反噬自身經脈,從而因禍得福地完成經脈重煅的一系列情況說出來,自然也有解釋了爲何自己的身體會一直處於冰冷狀態。
傾狂說得雲淡風清,嘴角邊始終噙着自信的笑意,卻聽得雲擎天父子兩人驚心動魄,這番脫胎換骨絕對是武界一大傳奇,然而其中的艱難困苦又豈是三言兩語便能說得清的,她雖說得自信淡然,然而他們卻清楚地知道這其中的驚險,這十幾日,她確實是身處於生死邊緣,在身體和心志上,都是經過一番常人所不能的理解的冰與火的煅燒與洗禮,經脈重煅,無論是心志稍有一分動搖,或是身體稍有一點因承受不住而產生抗拒,便極有可能全身經脈盡斷而死。
所謂驚世天才,亦是帶着三分天賦,七分汗水,世人驚歎於‘天下第一神人’擁有驚天之才,文采武略當世無雙,嫉妒她與生俱來的天賦,又豈知她擁有這些而所付出的努力與汗水,那絕非是區區一句天才便能說得明白了。
“經脈重煅,武界之奇,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能成功實現這個傳奇,果真是恐怖啊!”雲擎天不禁萬分感嘆,頓了一下,又似想起什麼般道:“小娃兒,你可是從古至今,第二個成功重煅經脈的武學奇才啊!”這下,救出師傅真是大大有望了。
經脈重煅對於功法修練者來說是個不可實現的傳奇,不是沒有到達極限的功法修練者因不滿意於身的極限而妄圖強行突破極限,從而嘗試重煅經脈,無論是引自己真氣強行煅燒經脈的,還是靠藥物等外力相助的,到最後全都經脈盡斷而亡,一般這些功法修練者都是修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超高階高手,歷經人世,他們的武學修爲和心志都是超乎常人的高,卻也只能以死亡而告終,重煅經脈需要適當契機、深厚修爲、超強心志……總之天時地利人和樣樣不缺,樣樣不可少。
從古至今,除了小娃兒,只有一個人也成功的實現了這個傳奇,那人便是魔聖天。
“第一個是誰?”看雲擎天說這句話時的神情,還有眼中一閃而過的希翼之光,傾狂略一思索但恍然明白過來,這個人必然還在世,而且極有可能與帶走聖武真人的人有關。
“第一個人便是魔聖天,也就是武雲山上,那個銀面男子所說的聖天大人,年輕時曾聽師傅說過,魔聖天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曠古奇才,四十歲之時經脈重煅,一時震動天下。”雲擎天目光變得有點悠遠,似乎是在回想年輕時侯的事,當時的這個傳奇,在這片大陸上掀起的軒然大波,他並沒有親身感受到,因爲那時,他還沒出世呢!
魔聖天?傾狂柳眉一揚,想起在武雲山上聽到的銀面男子與聖武真人的話,記得他們曾說過,‘他要出來了’,這‘他’當指魔聖天吧!魔、聖、天麼?
“魔聖天?聖武真人此次被帶走,便是因爲魔聖天?”疑問的話,卻是肯定的語氣,傾狂突然像是想到什麼,皺頭一皺,她想起了她師傅與聖武真人是師兄弟的關係,一個不好的預感在腦海中浮現起來。
聽到傾狂的問話,雲擎天從回憶中恍過神來,古怪地看了傾狂一眼,才點了點頭道:“小娃兒,不,或許我該稱呼你爲師弟吧!”雖然當時情況緊急,但他絕沒忘了那一句‘師侄’,而且他後來也看出來了,她所修練的功法與他同出一脈,如無意外便是‘混元天訣’,如此的話,那麼她必然就是明修師叔的弟子無疑了,這也是後來,他略想明白他師傅讓他用雲天訣真氣打入她體內的原因。
師弟?乍叫這個稱呼還讓她有點發愣,傾狂眉峰一動,想想,按輩份來算,確實如此,她師傅跟他師傅是師兄弟,那麼他自己便是自己的師兄了。
“莫傾狂見過雲師兄。”想罷,傾狂星眸微動,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微微彎了下腰,恭敬地行了個禮道,哈哈,這一下子,就從爺孫輩變成了同輩師兄弟了,嗯,其實該是師兄妹纔對,這輩分的跨越可真大啊!
“乖師弟,哈哈,老子終於有師弟了……”雲擎天聽得這聲‘雲師兄’頓時滿臉激動,,撫掌開懷大笑,那激動欣喜的模樣不亞於初爲人父,該說這模樣,十足十的便是被爲人父的樣子。
傾狂不禁失笑了一聲,這雲師兄也太活寶了吧!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九十歲的高齡老人。
“師弟?”雲道恆從目瞪口呆中恍過神來,驚詫出聲,實在想不明白這唱的是哪一齣啊!怎麼小風突然之間變成父親的師弟了?那豈不是……
“沒大沒小的,她是老子的師弟,不是你師弟,你該稱呼她爲師叔。”雲擎天眼睛一瞪,甚是威嚴道,一點也沒有此句會狠狠地在他兒子的心裡炸成怎樣一鍋粥,傾狂的那句師弟實在讓太開心了,誰能想到這麼一位武學宗師,曾經在獨自一個練武之時,不知多少次埋怨了他師傅爲何只收一個徒弟呢!害得他沒個師兄弟爲伴,所以他纔會收了那麼多弟子,以致於後來一不小心就創出了個‘天下第一堡’來。
“這……這……”雲道恆面露難色,吞吐地看看他父親,又看看傾狂,這聲‘師叔’,怎麼就是叫不出口啊!倒是不因爲看不起傾狂,相反的,他打從心裡十分之敬佩,但是,一個他一直當爲晚輩疼愛的小娃娃突然變成他的‘長輩’了,這,這多少讓他怎麼覺怎麼彆扭啊!
“這什麼這,你忘了老子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嗎?學武之人最重尊師重教,就算她年紀小,在輩份上,比你高,她就是你的長輩,還不叫師叔。”雲擎天瞪眼哼聲道,看那架勢,絕對不用懷疑,如果雲道恆不叫的話,他一定會讓他吃幾下‘滕條’。
“呃,這個,雲師兄,我看還是讓雲伯伯叫我小風就行了吧!”別說雲道恆會覺得彆扭了,縱然是視世俗禮教如無物的傾狂也覺得彆扭,如果對方是其他什麼無關緊張的人的話,就算叫她爺爺,她也欣然接受,說不定還會戲耍上一番呢!但是雲道恆,她是真心將他當伯伯看待,何況什麼輩份問題,她從來都不看重,要不,也不會整天叫她師傅老頭了。
雲擎天的一聲不行還未出口,雲道恆便似想通了什麼般,真心誠意地朝傾狂彎了彎腰,行了一個晚輩的禮,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道恆見過師叔。”
“雲伯伯,你別理師兄,還是叫我小風吧!”傾狂被雲道恆突如其來的一拜嚇了一跳,趕緊扶起他的手道。
卻不想,雲道恆卻是出奇的固執,雖然被傾狂強勢地扶了起來,但還是堅持地說道:“不,父親說得理,剛剛我也想過,除了年紀,師叔無論是在武學、智慧、處世各方面都令我深深佩服不已,能有你這個師叔,是我的榮幸。”
傾狂一愣,看他那麼堅持,再看雲擎天笑嘻嘻了一臉滿意的樣子,她就知道她說再多也沒用,算了,師叔就師叔吧!不過就是個稱呼而已,想了想,話題一轉道:“雲師兄,我們師門叫什麼?”既然認了師兄師侄了,總得順道認認門吧!
“你不知道?你是明師叔的弟子吧?他沒告訴你?”笑嘻嘻的笑容一僵,雲擎天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傾狂,這怎麼可能,她竟然不知道他們的師門是什麼?就算明師叔沒有告訴他魔聖天的事,但怎麼可能連師門都沒告訴她,一般收徒的時候,師傅都會對新認徒弟介紹一下自家師門,最不濟也該讓自己的徒弟知道自己是拜在哪個師門下吧!明師叔竟連這個也沒告訴她,既然都已經將‘混元天訣’傳給她的,難道還需要對她隱瞞嗎?
點了點頭,那老頭確實從未告訴過她,傾狂略想了一下其中原因,便明白過來,那老頭收她爲徒的時候只介紹自己,完全不介紹自家師門的,估計那時候對她還不信任,畢竟沒有人會傾心去相信一個滿月的嬰兒,而她當然也懶得去問,後來也許是找不到時機說,或許是覺得等她長大再說也不遲,卻不想在她九歲時,因天突異像,使他不得不匆匆離去,也來不及說,這一來二去,她雖修練了‘混元天訣’卻根本不知師出何門。
見傾狂點頭,雲擎天嘴角抽了抽,隨後揮了揮手,拍了拍傾狂的肩膀,咧着笑起來道:“沒關係,明師叔沒告訴你,師兄來告訴你,你聽過隱門嗎?”
“隱門?”傾狂思索了一下,便搖了搖頭,即使是小門小派亦或是已經滅亡的門派,凡這百年來存在的門派,朱雀樓都有調查備案,畢竟江湖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卻從未聽過‘隱門’這個門派,她的師門便是‘隱門’?
“你沒聽過也是正常的,自七十年前一役後,隱門便從這個世上消失,隱門也成爲武林禁忌,無人敢再提起,而我們的師門便是隱門。”撫了撫鬍鬚雲擎天點了點頭道,頓了一下,又笑得奸詐道:“師弟,你聰慧過人,這一次你來猜猜,咱們隱門的弟子是做什麼的?”這聲聲師弟,叫得還真順口啊!
傾狂沉吟了一下便道:“既然稱隱門必在這隱上,隱,顧名思義,藏也,藏者爲何,修道也,老頭自已也自稱是修道的半仙,在教授‘混元天訣’時,隱隱透露着修心更甚於修身,而且無論是‘混元天訣’或是‘雲天訣’,一經施展起來,周身氣場爲之一變,隱隱有化身天地的錯覺……難道,隱門的弟子竟是修仙之人?”不是吧!太扯了,雖說穿越一事確實打破了她的無神論,但這神仙一事,她還是不信,畢竟神,仙,這些都只在神話中存在而已。
雲擎天邊聽,笑容便擴得越大,等她說完,不禁大聲讚歎道:“師弟啊,你果然聰慧,沒錯,師傅曾說過,我們隱門一脈,度的是紅塵劫,修的是出世法,講究順其自然,每代弟子在突破八階之境後,都須入世歷練,在天下游歷中開拓眼界,心界,領悟武學之真義,提升武學修爲,所謂悟道則悟武,隱門弟子入世歷練後,若能跳脫紅塵之外,看透紅塵萬物皆是鏡花水月,便算悟道,則有望進入天道,衝擊武學極限——神階,然如迷失於紅塵萬丈,縱然天賦再高,心有所縛,則無法悟道,一生與天道無望,因而隱門功法對心境的要求極高,並非尋常人便可修練。”
這便是修仙?還好,修道修仙,並非她所想的還可以羽化登仙,主要指的還是在武學之道上的悟天悟道,修心修道,以仙人虛無之姿化入自然之境,突破自身極限,其實這與道家精髓倒是如出一轍,看盡世事變化,從心靈上登天悟道,無欲則剛。
頓了一下,雲擎天又道:“我們隱門所擁有的功法是世上最上乖的,每代弟子雖人數少,卻都是人中龍鳳,最不濟的,也都是十一階高手,幾乎每一代,都有一個天階高手,擁有絕對的至尊地位,連朝廷都將其奉爲上賓,甚至可與皇帝平起平坐,尤其是我們師傅這一代,在天下人眼中,甚至完全超過的皇權。”
超過皇權?傾狂一驚,自古皇權至上,與皇帝平起平坐,已經夠吃驚的了,竟然還超越了皇權,可見其地位有多高,既然隱門如此厲害,地位如此崇高,又怎麼會被滅門?誰動得了隱門。
“老頭他們那麼厲害,隱門又怎麼會從這個世上消失?”他剛剛說七十年前的那一役,而銀面男子曾對聖武真人,呃,師伯說過,‘如果七十年前,如果你肯順天而行的話,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七十年前?難道隱門被滅竟是魔聖天所爲?
見傾狂黝黑的眼珠一轉,一絲驚訝閃過,雲擎天便猜以她的聰明是已經自己想到了,但點了點頭道:“你猜想的得不錯,不過,當時我還年輕,剛拜入師傅門下,未曾進隱門,具體是怎樣,我不太清楚。”輕嘆了一聲,又道:“我只知道,我們師傅這一代,總共有四個師兄弟,大弟子聖武真人,便是我師傅,二弟子聖天公子,便是魔聖天,三弟子聖明散人,便是明修師叔,四弟子聖靈仙子,當時世人稱隱門四聖,也是隱門創門以來,第一代同時出現了四個天階高手,而且四人可說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極好,四人以魔聖天的天賦最好,也是最早進入天階之境,入世後,他們行俠仗義,多次解天下萬民於水火,被當成神人般存在,天下高手無一不臣服,願聽從其差遣……”
四個天階高手?天下高手臣服?確實有那個資格超越於皇權之上,傾狂心裡暗道,她果然猜得不錯,魔聖天跟老頭他們是師兄弟,至於聖靈仙子,如若她沒猜錯的話,必然與鳳舞萱的師門有關,只是不知發生了何事,竟讓魔聖天自滅其師門?
感傷的聲音自雲擎天的口中飄散開來:“猶記得,當時師傅提起他們四人歷世時的神采飛揚,那是一段意氣風發,年少輕狂的日子,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付與最大期望,暗定爲隱門下任門主的魔聖天竟然喪心病狂的滅了隱門,弄得天下生靈塗炭,最後,師傅三人爲隱門,也爲天下蒼生,與魔聖天決戰於隱峰上,那一仗,我雖沒親眼所見,卻也可想像出是如何地激烈,也是在那一仗,師傅雙腳被廢,一身天階真氣被鎖,從此成爲廢人,聖靈仙子雙目失明,同樣被封了一身真氣,而魔聖天以一敵三,最後被封困於在隱峰山下。”
以一人之力,敵三大天階高手,重創其中兩大高手,而三人聯手,竟然還殺不了他,魔聖天,該是怎樣一個可怕恐怖的人啊!傾狂暗驚,目光卻充滿的無畏之色,無論魔聖天什麼時候出來,有多可怕,她也絕不會退縮,因爲這不僅只是隱門的事情而已,還關乎統一天下的霸業,很多她重視的人已捲入其中,她也不可能置身世外,那麼,鬥一鬥,又何防。
“魔聖天這個欺師滅祖的畜生,這一次,讓他們帶走師傅,必然是又有什麼**謀,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恐怕明師叔和靈師姑都也是他們下手的對象,我們要儘快想辦法查出他們在哪?”想起他師傅,雲擎天不禁又急又氣,之前他是受了重傷,無法運用真氣,現在經傾狂這麼一調理,已經好了大半,恨不能立即便出去查探。
“師兄別急,既然他們費了這麼大周章帶走師伯,暫時應該不會對他們怎樣,何況要找出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這事,我們得從長計議。”按住又急又氣的雲擎天,傾狂星眸一眯,勾脣一笑,帶着自信道,她早已想到既然他們抓了師伯,那麼也必然會對老頭下手,她心裡雖也爲老頭擔心,但依他們抓聖武真人這番舉動,卻讓她暫時放心下來,最起碼,他們暫時不會有事,這段時間,她須得好好想想,尋找線索,同時,也得儘快提升自身實力,魔聖天的實力並不是她所能想像得到,七十年前就已經如此恐怖了,七十年後,他會變態到何種地步,誰也無法猜測得到。
聽得傾狂這麼一說,雲擎天也冷靜了下來,想到了什麼,便下了牀,走到一邊的書櫃旁,一手伸進書櫃後邊的小縫,凝聚雲天訣真氣,在其中一個微不可覺的凹處一按,‘轟’地一聲,旁邊的一面光滑的石牆在中間處往上一升,露出一個小暗格,伸手將裡面的一個盒子拿出來,走回到傾狂身邊,將盒子遞給她道:“師弟,師傅曾說過,隱峰山總有困不住魔聖天的一天,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個擁有‘混元天訣’的人,那麼,她便是我們的希望,就讓我把這個盒子交給她,說,只有她能打得開。”
接過盒子,傾狂上下一看,平面上看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盒子,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怪異到不能再怪異的盒子,根本不知從何處下手打開,無蓋無縫,而且質地很怪,如果估計不錯的話,怕是再高的高手都無法強行破開,星眸一轉,暗想了一下,只有她才能打開,不,該說,是隻有擁有‘混元天訣’的人才能打開,那麼……
心念一動,體內混元真氣一運,將盒子置於兩掌之間,‘啪’地一聲,盒子真的被打開了,裡面只有一本書。
“雲元天訣?”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雲元天訣功法。
“哈哈,我果然猜想的不錯,是雲元天訣功法。”雲擎天看到是雲元天訣,證實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想是對的,高興得直接手舞足蹈起來。
“師伯的意思,是我要同時修練雲元天訣?”傾狂眉峰一動,心思轉了幾個轉。
“嗯,應該不會有錯,雖然從來還沒有人同時修練兩種上乖功法,但師傅竟然把這本功法留給你,必然是自有深意。”雲擎天依舊徑自高興萬分之中,真不知道猜對了,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同時修練兩種上乖功法?這倒是一大嘗試,也算是一種挑戰吧!
見傾狂拿着書不語,雲擎天似笑非笑道:“師弟莫非不是怕了,想想也是,畢竟還從來沒有人嘗試同時修練兩種功法,這要是出了點差錯,輕則一身修爲就這麼沒了,重則,怕是連命都沒有了,還是算了吧!反正你已經完成的經脈重煅,就算不用冒這個險,也能成爲一代強者。”
傾狂勾脣一笑,狂妄傲然,恣揚瀟灑,黑瞳深邃得看不出情緒,道:“師兄,無須對我用激將法,我莫傾狂一生還從未怕過什麼,何況對我好處的東西呢!”
爲她的笑容所深深一震,一直在一旁的雲道恆此時走上前去,一手搭上傾狂的肩膀肯定地說道:“師叔,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站在武界的最高巔。”站在比魔聖天還要高的高峰。
“武學之道,沒有最高,只有更高。”傾狂眼眸一轉,黝黑的瞳眸中迸發出精射的光芒,其實又何止武界一道是如此呢!無論何事,世人總喜歡爲這個世間的規則定上一個點,稱之爲頂點,一旦到達頂點,便會自得意滿亦或感嘆高處不勝寒,自認人生至此,已無再追求目標,更甚於失去生活的目的,這便是在高處迷失了自己,恍然忘了當初突破種種難關時豪情與追求,而又豈知,或許在這個世人所認爲的最高巔之上還另有天地呢!或許在頂點之上,還有更多的挑戰等着你呢!要知道,只要心境不衰,自身的提升空間便是無限的。
“武學之道,沒有最高,只有更高?”雲擎天父子不禁低下頭去,喃喃低吟,半響,均雙眸突睜,奇異的亮光閃過,看着傾狂的目光不是長輩看晚輩的欣慰讚賞,反而更像是看着在武學之道上提點他們的前輩,單單一句話,便令他們感到受益匪淺。
“說得好,真不愧是我的師弟。”雲擎天一拍掌,無比自豪的說道,此刻,他真恨不得告訴全天下,他有一個全天下最聰明最恐怖最狂妄的師弟,什麼魔聖天,哼,他相信,總有一天,連魔聖天也要敗在她的手下,就憑她這份驚世之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