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卻不想,這時竟發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意外。
銀色水花四濺,推起的巨大水幕越來越急,卻不是橫擋在賀家與其他船隻之間,而是如同流星趕月般,毫不留情地直接朝賀家大船拍下。
賀家長老眼一眨,臉色均同時變得慘白,還未反應過來,那巨大的水幕便朝他們拍了下來,瞬間將整隻船被淹沒,在幾道慘叫聲,賀家整隻大船在旋轉的水幕中瞬間被震得‘送’上了天,柳劍穹及時反應過來,忙運真氣,在水幕拍下之時,腳步一移,以極其精妙的身法閃出水幕中央,在江面上輕點了幾下,又藉助這股震力,急速地返回自家船上,避免被餘波震到。
‘砰’地一聲響,賀家大船重重地落下,激起更加澎湃的重重波濤,整隻足足有兩層的大船全部散架了,碎成一片一片的浮木,飄散在江面上。
驚人的銀色水花飛濺到四周的其他船上,半丈之內的船隻全都被波及到,無數聲慘叫聲響起,整個江面混亂成一團,至少有一半的船隻全部被波濤淹沒,散成一片片,伴隨着‘嘩啦嘩啦’的巨大水聲,那些被波及到的船隻上的人全都掉進了水裡,驚恐聲不斷。
如此大的聲勢,讓那些沒有波及到的人瞠目結舌,驚懼不已,紛紛駭然地看向陳佐,好強的力量啊!難道他想把這裡所有人都殺掉嗎?
隔了半響,賀家人才從水裡冒出頭來,除了五位長老和武功較高的兩個侍衛,其他的賀家人要不就在那滔天的水幕中被震死,要不就因爲那麼強的衝擊力溺死在水中,而那些受到波及的江湖人士也在這‘一掌’下死傷過半,餘下的紛紛驚恐地扶着浮木快速地游到相識的那些門派的船上。
如果不是因爲這只是在渭江的下游,江水並不急喘,甚至於平靜如湖面的話,非得把所有人都淹死在其中不可。
‘砰、砰、砰’……數道水柱沖天噴起,在陽光的閃耀下,數道水柱中間人影一閃,在江面頓了一下,便落到陳家的船上,卻原來是賀家的五個長老和那兩個之前奉命去‘搶’傾狂的護衛,其中一個扶着似是昏迷過去的賀發春,全都成了溼嗒嗒的落湯雞。
“陳佐,你什麼意思?想跟我們賀家翻臉嗎?”上堂長通紅着臉,大聲怒問道,他早就知道陳佐沒安好心,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敢公開要置他們於死地,剛剛所謂的和事佬是想讓想他們放下戒心吧?
陳佐好似纔剛剛拉回了神志,臉色一變,連連搖頭道:“上堂長老別誤會,陳某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陳某本來只是想阻止賀賢侄,但是……”
但是怎麼會變成這樣,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從那滔天水幕向賀家大船襲去的時候,他就蒙了,他明明只是想擋住賀發春才拍出那一掌,卻沒有想到那掀起的水幕竟然突然改變了路線,朝着賀家大船而去,而且爆發的力量連他自己也吃驚,他並沒有出盡全力,不可能有那麼駭人的爆炸力,但是這一切該怎麼解釋啊!
然而他糾結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陳佐大怒的冷喝聲給打斷:“阻止?你就是用這麼辦法阻止的嗎?陳佐,你把我們賀家人都當傻子嗎?”阻止?哼,他要是相信他的話,那麼他這幾十年就是白活了。
“上堂長老,請稍安勿燥,憑我們兩家人的交情,叔叔又怎麼會這麼做呢?這必然只是個誤會。”那個略顯年輕的男子依舊帶着無害的笑容勸道,只是這話語中卻有不明意味的提醒之意。
上堂長老直直地凝視着這個平凡的男子,轉過頭,依舊帶着氣憤的目光落在陳佐的身上,周身的怒火減弱了不少,稍稍冷靜的下來,雖然三家的關係暗地裡已經腐爛了,但表面的和善還是要保持的,這不僅是因爲了鞏固三大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的關係,最主要是因爲……
無論是因爲什麼,依陳佐這隻老狐狸的狡猾,都不可能公開的跟他們賀家就這樣撕破臉皮纔對,但是是他的出手,這一點,所有人都親眼目睹,又該怎麼說。
賀家人保持沉默着,陳家人保持沉思着,至於那些個僥倖活下來的江湖人,則是敢怒不敢言,同時也在害怕着,他們纔不管他們兩家在搞什麼鬼,他們只知道,先是賀家對他們‘大開殺戒’,爾後是陳佐明着當和事佬,卻在一轉頭間對他們狠下殺手,他們這些大世家都把他們當草芥,想耍着玩就耍着玩,想殺就殺,真是太過分了,然而誰也不敢擅自離開,怕會成爲下一輪殘殺的第一個犧牲者。
“柳大哥,這是怎麼回事?”目睹這一幕的莫羿軒臉色變得不太好,皺着眉頭問着一直凝視着陳佐的柳劍穹道,這個陳佐的武功竟如此之高,只是一掌,便爆發出如此強的威力,如果陳家真的想把這裡的人都殺盡的話,那怕是連他們都逃脫不了吧!而現在他又說這一切是誤會,這兩家人到底在搞什麼啊?
搖了搖頭,柳劍穹刀眉緊蹙着,他也不明白那個陳佐怎麼在勸得大家都息戰的時候突然下這麼狠的手,如果不是他久經沙場,對於未知危險是有種深入骨髓的敏感,此時他非得如賀家人一樣成了落湯雞不可,現在,他就更是丈二摸不着頭腦了,打仗他很精明,但要說到這些個耍陰謀弄詭計的,那就非他所能應付的了。
“現在不管他們是怎麼回事,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這些江湖事本來就與我們無關。”一旁的楊文鴻想了想很理牲的便開。說道,雖然他不懂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但是不管是江湖還是官場,凡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陰謀,就有血腥,他不想捲入任何恩怨之中,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書呆子說得對。”莫羿軒點了點頭,便對玄鷹下令道:“玄鷹,傳令下去,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妄動。”別說,他認真起來還真有點當小王爺的氣派,畢竟出生皇家,即使他再白癡,這種威嚴還是有的。
“如果這是陳家或賀家的陰謀的話,就算江湖事與我們無關,他們也不見得會放我們離開。”柳劍穹清冷的聲音顯得有點悠悠,他雖是龍麟戰神,用兵如神,然而少年參兵的他一直都在戰場上,極少涉及江湖,此次出來只爲兩件事,並不想過多的捲入江湖的恩怨,只是,這怎麼簡單簡單的強搶民女會演變成江湖撕殺了呢!而他們卻已經多多少少地捲入了進去了。
不禁轉回頭,看向一旁由於一直帶着面紗而看不清表情的白衣少女,這件事多多少少都是由她而起的,可卻始終像個局外人般地‘看戲’,略薄的嘴脣習慣性地輕抿着,雖然看不清她表情,但是卻能感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應該有的鎮定和傲然,以一個毫無武功的柔弱女子來說,面對賀發春的‘強搶’,她毫不慌張,面對他們這些陌生的人,她半點不顯生疏,表現得如此落落大方,面對那麼血腥的一幕,她毫不害怕恐懼,面對陳佐那麼強的力量,她沒有如他們般的駭然,一切對她來說彷彿是最自然不過的事而已,又或者說這一切好似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暗自驚訝於自己怎麼會有這個奇怪的想法,對方只是一個少女而已,但是這種感覺卻怎麼也揮之不去,然而饒是如此,卻沒有絲毫的排斥,甚至於產生想與之相交的念頭,這又讓他又多加了層不解。
感到落在身上的那道帶着探尋的目光,傾狂星眸略過一絲惡作劇的趣味,猛然轉過頭,正好與柳劍穹的目光直直地撞上,不無意外地看到他的赤瞳裡閃過慌亂,剛毅的臉龐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哈哈,想不到堂堂的柳大將軍竟然這麼容易臉紅,真是奇觀啊!
猝不急防地與她的視線相撞,柳劍穹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然露跳了一拍,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只感到臉上涌上一股熱潮,是因爲被她抓到他在探究她,還是因爲那一雙黝黑靈動,又似能懾人魂魄的眼眸,好熟悉又陌生的黑瞳,熟悉的霸氣,陌生的嬌俏調皮之色。
一旁的楊文鴻將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裡,無波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不滿,心下也涌上一股不明所以的不舒服,然而他卻將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歸結爲‘被困’在這裡而產生的不滿,並沒有過多的去探究。
神經大條的莫羿軒和大大咧咧的蕭若夕並沒有去注意到柳劍穹的不自然。
聽着柳劍穹的話,蕭若夕撇了撇嘴,冷哼了一聲道:“哼,要是小狂兒在這裡,管他什麼滔天陰謀,我們想離開就離開,誰又能耐我們何?”
聞言,傾狂嘴角輕勾,表面並沒有什麼反應,心下卻暗自好笑地想着,要是他們知道他們現在。中的‘滔天陰謀’是她一手導演出來的,不知他們會有什麼表情,嗯,驚訝之後,蕭大姐一定免不了對她一頓好好的‘教育’吧!
蕭若夕的話讓楊文鴻三人不自覺地將目光瞥向身邊的白衣少女,見她並沒有什麼反應,才放下心來,同時又不免涌上深深的思念之情。
“嘿嘿,沒錯,表弟她就是陰謀的祖宗。”莫羿軒很自豪地點了點頭道,下一秒,又似想到什麼般地垮下臉來,道:“可是,那傢伙現在到底在哪裡啊?什麼不好學,竟然學人家離家出走,讓我們這麼辛苦跑出來找她,哼,等找到了她,看我不好好教訓她。”
“沒錯,那小子竟然讓我蕭若夕親自出來找人,簡直就是欠揍。”蕭若夕兩又插腰,一副蕭大姐的標準模樣,惡狠狠地哼了一聲。
哼得傾狂那個心尖兒一顫啊!同時心裡一股暖流流過,原來他們這次出來,確是爲了找她啊!中秋宴當日,她有說過明宗邀她到天炎谷參加‘明宗創教七十週年的盛會’,所以他們纔會在得知皇帝老爹要派人到天炎谷後,也跟着一起出來。
“少主,少主……”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叫聲拉起了幾人的思緒,立即將視線轉到陳家大船上。
陳家大船上,壓抑的氣氛下,昏迷中的賀發春在咳嗽了幾聲後,突然噴出鮮血,然後無力癱軟下去,身邊的護衛及時扶住他,滿臉的驚恐,那毫無生命的模樣令他驚懼。
“少主?”上堂長老蹲下去,兩指搭上他的脈膊,頓時臉色大變,顫抖着手放在他的鼻尖之下,一抖,繼而緊握成拳,似是在忍耐着什麼。
“上堂長老,少主……少主怎麼樣了?”賀家幾個長老見上堂長老如此,心生不好的預感,慘白着臉,顫抖着問道,不,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吧!不會,一定不會。
“心脈俱斷,魂歸西天。”閉上眼睛仰起頭,上堂長老低沉的聲音如同從喉間硬逼出來一般,卻如霹靂一般狠狠地劈向船上所有的人,不管是賀家的還是陳家的,誰都知道,賀發春雖是生性荒誕,卻是賀家家主的嫡子,深受寵愛,今日卻死在這裡,怕是會有一場不小的風波。
猛然睜開雙眼,上堂長老一臉的肅殺之氣,直逼陳佐,沉着聲道:“陳佐,既然是你先不義,殺了我們家少主,那就別怪我們賀家不仁,殺了你們償命了。”他現在已經管不了什麼去想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他只知道,是陳佐那一掌殺了他們家少主,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容不得他們再說什麼。
話音剛落,真氣一提,便直接攻了上去,強勁的掌力直撲陳佐的面門而去,他一動,賀家的幾個長老和侍衛也動了起來。
“上堂長老……”陳佐還打算再說什麼,卻因撲面而來的強勁氣流而吞下下面的話,右手一揚,化去上堂長老的氣勁,足下一點,便迎了上去,其實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從拍下去的那一掌後,所有的事情都完全超出了他控制範圍,顯得十分詭異,連賀少春是否是真的死在他的手,他自己也說不清。
周圍的那些‘饒幸’活下來的江湖人士看好戲般地看着陳家大船上上演的這幕‘自相殘殺’,均在在心裡幸災樂禍地想到,賀發春死得真好,最好兩家殺得兩敗俱傷,這樣,他們那些兄弟的仇也可算是報了,而且他們今日也能安全地離開這裡。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他們想得那麼好,賀家只有五個長老和二個護衛,而且之前都消耗了很多體力,而陳家,不用算那數十個護衛,單就陳佐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男子,再加上那身後的兩個老者,便已足夠了。
很快,賀家七人便被制住,陳佐並沒有下殺手,只是微皺着眉頭,走到橫眉倒豎的上堂長老那裡,壓低聲音道:“上堂長老,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都沒用,但是,你別忘了主上交給我們的任務,如果在這裡公然撕破臉皮,壞了主上的事的話,我們誰也別想活。”
聞言,上堂長老心裡一顫,很明白他說的是事實,而且現在他們也報不了仇,權衡了一下,便緊握着拳頭,黯然地垂下眼。
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了,陳佐深吸了一口氣,揚高聲音道:“各位武林朋友,陳某已經跟上堂長老研究過了,今日之事,處處透着詭異,想來必是有心懷不軌之人在暗中對付我們兩家,很抱歉讓各位受到波及,請放心,我們陳賀兩家必定會早日查明真相,給各位一個交待。”
陳佐剛一說完,上堂長老也揚高了聲音接下去道:“陳二老爺說得不錯,各位都知道,我們三大世家向來以維護武林正義爲已任,今日是……是有仇人在暗中對他們少主動了手腳,才以至於發生這種事,上堂代表賀家在這裡向各位陪禮了。”
“陳二老爺,上堂長老客氣,我等……明白。”最靠近傾狂他們船的一艘不大不小的船頭上,一個揹着長劍的男子揚聲回道,心下卻是不屑,如果他們真的信他們的話,那麼他們就是白癡了,由於他們不是白癡,所以也知道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謝謝各位朋友的體諒,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稍後再見。”陳佐有禮的衝周圍的人拱了拱手,便吩咐下去啓航,如果不是剛剛發生了那麼多事的,這些名不見經傳的江湖人士一定會受寵若驚,把陳佐當成毫無架子的謙謙君子,現在他們只覺得他虛僞。
眼見陳家的大船如來時船快速地向前駛去,所有人才紛紛不屑地朝前呸了一聲,便各自去處理各自的事,主要是下水將各自的兄弟朋友的屍體打撈起來。
目送着陳家大船越行越遠,傾狂沒有再暗中出手,該達到的目的已經達的到了,無須再讓他們‘自相殘殺’。並不是她好心地留下他們的命,而是讓他們走也是‘陰謀’中的一步。
主上!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們主上在知道了今日的事情後,會如何做?哼,想對付我莫傾狂,你們還不夠格,傾狂星眸一眯,輕勾一個狂肆的笑容,今日的這場由她親手導演的,陰謀,只是個開始而已,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戲呢!
從她進入渭江的那一刻起,直至此時發生的一切,全都在她的常控之中,賀家的大船會在今日經過這裡,賀發春會對她‘下手’,會發怒殺了那些江湖人,會引起衆怒,無一不是她早就算計好了的,至於他會突然發狂,也是她在跟他說話的時候下了藥粉,就連陳家會在那時候到來,也是算計得分毫不差,唯一不在她的預想中的是,柳劍穹的‘英雄救美’,還有文鴻哥哥他們的出現,不過這也不影響她‘陰謀’的實施。
“就這樣走了?莫明其妙嘛!”莫羿軒一頭霧水的撓了撓頭,無比之鬱悶,搞什麼嘛!前一刻還打得要死要活的,搞得他在還擔心今日要葬身渭江,下一刻就和氣收場了?難道這就是江湖?果然夠變幻莫測的。
“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起程吧!”柳劍穹轉回身,吩咐着隨行的侍衛道,又對傾狂道:“不知姑娘要去哪裡?是否與我們一起?”
傾狂頭一歪,俏皮道:“不管之前想去哪裡,現在也只能跟着你們了,不然這江海茫茫的,公子讓我一個小女子還能怎麼去想去的地方呢?”
一句話,說得柳劍穹一滯,轉頭,看向那原來她坐的那一艘船現在連根木頭都找不到,當下面露尷尬,輕咳了一聲道:“在下……在下……”卻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他剛剛的問話簡直就是廢話嘛。
眼見柳劍穹神色困窘,蕭若夕很不給面子地指着他大笑起來:“哈哈……想不到你堂堂的……呃,大男人,竟然會因一個小女子的一句話而變成結巴了,哈哈……這還是咱們冷漠、不苟言笑的柳大哥嗎?不會是假冒的吧!”
“哈哈……”莫異軒也隨着大笑出聲,很有種‘婦唱夫隨’的感覺:,
楊文鴻在一旁淡笑不語,完全一副習以爲常的模樣,柳劍穹也沒有不高興或更加困窘,又恢復不苟言笑的模樣。
可見,這一路上,蕭大姐必然經常以逗柳劍穹爲樂,而羿軒表哥則是‘幫兇’,文鴻哥哥則習慣地在一旁看戲,至於柳劍穹嘛,一定以淡漠來‘反抗’,傾狂可是對他們瞭解得很,立即便能想像得到這一路,他們是如何‘遊玩’過來的。
“好了,你們別再笑,我們進船艙吧!這裡血腥味太重了。”不無意外,等笑夠了,便是由楊文鴻出來打和場,不過,這話也確實是他心中所想,這一段的江面上因之前的那幾場‘撕殺”到處飄着殘木、屍體,染紅的江水觸目驚心,濃郁的血腥味隨着江風向四周飄散開去。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