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臨世暴君滾開
子由覺得,她可以逃脫東都的追兵,也自然可以躲得了鳳城的圍捕。
明羽目送着子由飛速地離開她的視野,擡頭望天,秋末的天空,萬里無雲,藍如靜瓷。
她情不自禁地撫摸上自己的肚子。
在她的腹部,一個孩子正在孕育,只要想着這個孩子,明羽的心底,彷彿升騰起無數的力量一般。
那是她和葉小白的孩子,他們愛的見證。
只要有這個孩子,她和葉小白就會有未來。
所以,不論如何,她一定會保護他的孩子,竭盡所能地保護他們的愛情。
她握緊匕首,轉身,面對着氣勢洶洶的鳳城守衛軍。
東決葉的政體,文武官相合,通常像鳳城這樣的大城池的城主就類似於一個萬夫長的存在,能調動周圍不少的兵力。
鳳城城主舒朗是個頗爲正直的中年男人,明羽住在城主府,自然有接觸過。
“明王妃,恕老夫眼拙,沒能認出王妃您。王妃,老夫一向敬你的才學和膽識,您逃出東都,假扮雷照將軍,建立傭兵團,老夫着實欽佩不已。只是,這一次,您重傷未愈,鳳城守軍和各路江湖人士虎視眈眈,王妃,您還是投降吧!老夫定親自將您押往東都,這一路也定然護你安全。明王素來寵愛於你,又是個念舊情的人,定不會頗多爲難!”
舒朗面目清癯,字字在理,委實說到明羽心坎裡去了。
她現在懷有兩個月的身孕,不宜打鬥,而且葉明鏡已經醒過來了,只要他們相見,一切的鬧劇終將收場。
只是,明羽想到幸,東決葉國師,包庇罪犯,定然是死路一條。
她必須爲幸的逃離爭取時間。
所以,她向前走了幾步。
明羽憑一己之力逃脫東都禁衛軍的強勢圍捕,這件事情,天下皆有耳聞,對着這個大智近妖的女人,鳳城守軍心存駭然,竟然是下意識地瑟縮了一步。
明羽對此視而不見,一襲男裝神色傲然的女子此刻淡定從容:“舒老先生,明羽在城主府叨擾多日,如有麻煩之處,請多海涵。只是,明羽一介女流,又得罪了多方人士,先生如何保證能將我安全送往東都。”
明羽是個談判高手,前一句是在暗示舒朗的包庇之罪,後一句則隱有鬆動投降的跡象,確實在爲自己謀取必要的安全保證。
舒朗一忖,已然明瞭明羽的意圖,她不想打,但是條件是他護她的安全。舒朗愛好寧和,鳳城風土開放大氣,少不了舒朗的功勞,這時候明羽談和,自然不想打。
他笑了笑,真誠道:“明王妃若是願意,可以繼續在城主府上逗留,老夫歡迎之至。老夫既然答應了護你安全到東都,自然會做到。鳳城是將城,想來明王妃也有耳聞,老夫用整座鳳城護你一人,在鳳城,誰敢動你,就是跟老夫過不去。老夫不才,這一點威信還是有的。”
明羽點頭,若有所思。
良久,她纔開口道:“明羽還有一個要求,只要舒老前輩能做到,明羽這就隨您一起去東都。”
舒朗見談判如此乾脆利落,微笑着道:“請講!”
明羽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片淡靜寧和,她開口,語調竟然有了幾許眷戀和懷念的味道:“明羽頗愛鳳城,父親明道更是從鳳城走出去的將軍,明羽希望在鳳城多逗留幾日再回東都,可好?”
這時候的明羽就像是個向着父親撒嬌的女子,鳳城的守軍聽到這樣的請求,皆是一愣,隨即嘴角噙了一抹笑弧。
故鄉風土被人誇讚,誰不開心。
一瞬間,城主府前的氣氛紛紛融洽了許多,這些將士無不沾染了鳳城的氣息,灑脫大氣,一時間,紛紛收起兵器,笑顏以對。
舒朗自是不會拒絕,搖了搖頭,滿臉無奈。
明羽啊明羽!
這個女人,還真是聰明伶俐又擅長玩弄人心。
明王殿下遭遇她,到底是福是禍?
“好!”
舒朗的應諾聲,擲地有聲。
明羽微笑,伸了伸懶腰,淡定地走入城主府。
一場兵戎相見,頓化爲無形。
……
明羽就這樣在城主府繼續住了下來,只是,她的宅院,四周佈滿扎堆的守衛軍,這些守衛軍無不實力不錯。
把小小的宅院圍得水泄不通,連個蒼蠅也無法侵入。
明羽倒是很淡定地看書,因爲懷了孩子,明羽自覺地往醫書等方面涉及。
她是真的鐵了心打算回東都了,在鳳城逗留,也是想觀察下孩子的健康問題,另一方面,她必須確保幸和子由的安全。
所幸的是,大夫說孩子很健康,只要悉心呵護,孩子一定會順產。
對此,明羽長舒一口氣,從東都到鳳城,她受了兩次重傷,而且沒少跑動跳動,胎兒前三個月最是不安穩。
她在轉身面對鳳城守軍的時候就決定投降了,能爭取到如此良好的養胎環境,倒是有點出乎意料。
她看着窗外的秋陽,琢磨了下,要不要給葉明鏡寫信。
在明羽看來,信和情信的性質沒差,這寫信吧,就是個互訴衷腸的過程。
可是想歸想,一提筆,如有萬斤。
明羽提筆寫下N種開頭,也沒寫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臥室內堆滿了昂貴的宣紙團。
這些紙張,都有着明記的特殊標誌,明羽一眼就認了出來。
等待的日子是難熬的,她希望葉明鏡來找她,但又知道他重傷未愈,動彈不得。
她不是很清楚葉明鏡的傷勢,但這麼久才舒醒,定然是不清的。
她是真的後悔自己的衝動,又害怕葉明鏡不原諒她。
在這樣閉塞的環境中,明羽苦苦煎熬着,那些原本因爲忙碌而忽視的情緒,在漫長的等待中無比清晰的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