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揚妖媚的眼纏繞着淡淡的愁絲,他在擔心羅子琦。羅子琦則給了閻烈揚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去吧,我一定會贏的,相信我。她的清眸散發着自信的光芒。
閻烈揚只好任由她去做,他相信她能夠說到做到。
那鄧如風見羅子琦對着別的男人眉目傳情着,心中着實有些不悅,但很快釋然了,等這一戰過後,她還不得乖乖地呆在他身邊?想到這裡,他決定速戰速決,但見他對上羅子琦,言道:“姑娘,請問你準備好了嗎?”
他倒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呵呵,羅子琦冷笑道:“當然,本姑娘早就侯着了,既然鄧莊主先讓本姑娘,本姑娘就不客氣了。”
寒光一閃,羅子琦腰間的軟劍嗖地一聲,橫劍出鞘,隨着一道流星一樣的光芒閃過衆人的眼中,劍穩穩地落在她的手中。
那鄧如風見此情景,心中暗暗吃驚,想不到這美人倒有幾分真本事,不過他鄧如風也不是吃素的,想他行走江湖二十幾年了,蒐集過各家門派之所長,最近又勤練神心內功心法,就等着那些孩童的心肝一配齊整,立即便能達到入化之境,稱霸武林指日可待。
他還沒準備迎劍,羅子琦卻如飛鳥一樣騰空而起,劍從半空中朝他的腦門直衝下來。他一招“盤龍伏虎”,閃過了羅子琦的這一刺。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奸詐的笑,好個初處茅廬的丫頭,不知道高手對陣,絕不能意氣用事,她如此心急想致他於此地,他就有機會看穿她的破綻,一舉拿下他來。
想到此,鄧如風入飛鷹一樣騰空,他手中的劍耍出去如飛花落絮般,一把劍萬千影,看不出是實是幻。
羅子琦看在眼裡,心裡暗笑道,好個鄧如風,竟然想着看我破綻,一舉拿下我,哼哼,她可知道本姑娘是故意露出心急的樣子,好讓他輕敵。
羅子琦故意裝作險些被他刺到,心慌地飄落回地面,大聲怒斥道:“你算什麼英雄好漢,竟然想暗算我?”
那鄧如風聽罷,笑道:“姑娘真會說笑,我剛纔哪裡是暗算,倒是姑娘那一招,出其不意,分明就是——”他剛想說出暗算二字。
羅子琦早已截了他的口:“少廢話,本姑娘本來決定跟你速戰速決,但是現在本姑娘改變主意了,我決定要跟你大戰個三百回合,一定將你打得落花流水,看你還敢不敢暗算本姑娘。”羅子琦給了閻烈揚一個眼神,示意他可以行動了,而她自己飛上房頂,對着鄧如風叫道:“小子,敢不敢上來跟本姑娘大戰三百個回合啊?若是怕了,你只要給本姑娘磕三個響頭,喚聲姑奶奶饒命,本姑娘就不跟你計較了。”
當着衆人之面,他鄧如風豈甘受人如此奚落,當下飛上房頂,抱拳道:“既然姑娘有如此雅興,鄧如風甘願相陪。”
話未盡,劍氣已到。羅子琦如飛鳥一樣飛來飛去,卻不應招,她此時的輕功已是江湖上無人能敵。
鄧如風眼中帶疑,獨孤刺的輕功算是江湖上無人能抗衡的,眼
前的姑娘卻還略勝過他一籌,這是怎麼回事情?難道江湖上又新出了後輩?難道這獨孤刺還有後人?不可能,不可能,這獨孤刺一向獨來獨往,根本未曾聽說過有收過徒弟,且他多年來一直被他關押在山莊內,與外界可以說是完全隔絕了聯繫。
“小心了!”羅子琦又飛了過來,劍刷刷刷地舞在他的眼前。鄧如風無法在想,他朝後退閃了幾步,躲過了。
算了,不多想了,還是先專心對付眼前的丫頭要緊,鄧如風決定不再跟她耗費力氣,直衝雲空,跟羅子琦交手,不讓她有閃躲的機會。
羅子琦在空中已看到十幾個小孩被捕快們帶着正走出後園,當下欣慰,決定不再跟他多廢手腳了,她此時的劍收了劍氣,讓人看不到有任何的殺氣,她的雙眸,平靜得不見一絲波光。
鄧如風見對方銳氣已消,認定機會已到,他一招“老贏撲鳥”呈跳躍式向羅子琦攻擊而來,此劍招剛硬無比,能催碎人的筋骨。
羅子琦依然平靜地站在那裡,她的姿態穩如泰山,她的神色淡然若定,當鄧如風的劍氣逼到她身上不到一丈之處,她手中的劍如纏綿的稠絲,緩緩而出。
柔劍如蠶絲,綿軟而有韌性,剛硬在轉眼間被移除化成軟水,鄧如風震驚她的冷靜之時,軟劍已穿透光環,刺入他的右臂。
劍氣寒光中,血光閃過。
當一切平靜下來的時候,半空中一條血淋淋的手臂跌落地面,兩條人影飄落地面之上。羅子琦穩穩地站那裡,她的神色依然恬淡寧靜。鄧如風則搖晃不定地站在那裡,他的右臂已被砍下,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他的神色狼狽不堪,他的面色蒼白如紙。
他根本未曾想到會敗得如此慘烈,眼前的她,修身定緒的功夫已無人之境,那神色、那目光,沒有二十年以上的修爲怎麼能夠達到,但是她偏偏做到了,這讓鄧如風既驚又疑。
“姑娘,你的師傅是誰?”鄧如風點了自己的右臂穴道,制止血的流動。就算是敗了,他也要知道敗在何人之手。
“獨孤刺。”羅子琦短短三個字,令鄧如風如雷貫耳,震驚當場。
“你是——”
羅子琦接着冷道:“今日我們之間不止是普通的比武,本姑娘要替師報仇,你這個只會暗算別人的小人,今日本姑娘也要讓你嘗試嘗試被人挖去雙目,鐵索穿琵琶骨的滋味。來啊,青木,動手。”
青木輕輕一揮,便立即挖走了鄧如風的眼睛,而後將鐵索穿透他的琵琶骨。鄧如風疼痛地在地上打滾着。
恰在此時,衆人帶着孩童出來了。
羅子琦迎過去道:“怎麼樣?都救出來了嗎?”
楊捕頭道:“一個都不少,全部都在這裡,他們剛要將這些孩子挖去心肝給莊主做菜呢,幸好我們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狠毒的小人,羅子琦怒瞪向鄧如風,而後發現閻烈揚不在,當下朝楊捕頭問道:“少爺呢?”
“他好象遇見熟悉的人了,正從囚牢裡將那人背出來。”
羅子琦剛在疑慮是何人的時候,閻烈揚揹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出來,當羅子琦看清那人的面容時,她的眼睛頓是溼潤如潮。
“小霖!怎麼會這樣的,怎麼樣會這樣的?”羅子琦看着手腳筋都被挑斷的葉小霖,神色急切如火。
背上的少年聽到久違的熟悉聲音,看着眼前再也清晰不過的俏麗面容,他的內心一時間狂喜萬分。
“子琦,你沒死,太好了。”
羅子琦心疼地看着他:“你怎麼會——怎麼會——”她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但到他此情此景,她只有心酸,無限的心酸。
“我沒事,真的,不會有事的,只要你活着就——就好。”突然葉小霖昏了過去。
“小霖——快,快,揚,快找大夫啊。”羅子琦心急如焚,怒火沖天,她轉而對着青木道:“青木,給我挑了他的手筋、腳筋,廢了他的武功。”她狠不得一劍刺進他的胸口,但這樣做對他太便宜了,她要他生不如死。
閻烈揚看在眼中,妖媚的眼愁絲泛起,眸光激起浪花點點。
他終於還是出現了,終於——
簡陋的茅草房,簡樸的裝飾,但透着清雅舒心,滿屋的藥草各歸各位地自然攤放着,散發着淡淡的藥香味。
羅子琦、閻烈揚、葉小霖一行人到的時候,一位背影飄逸的白衫女子正背對着他們整理着藥材。
羅子琦在她身後輕輕問道:“請問姑娘,神醫蝶寒清在嗎?”
“請問姑娘找她有什麼事情嗎?”女子未轉過身來,繼續淡然地整理着藥草。
“我這裡有一個傷者,他被人挑斷了手筋跟腳筋,現在人依然在昏迷當中,還望神醫蝶寒清能夠出手相救。”羅子琦恭敬道。
女子整理藥草的手停了一下,而後婉言拒絕道:“抱歉,她不在。”江湖爭鬥之人受傷,她是不會救的。
“那她什麼時候會回來?”羅子琦神色擔憂問道。
“不知道,她一向行蹤不定,恕我無法相告。”女子淡然的口吻,絕然的神態。
“子琦,我看我們還是另尋他人吧。”閻烈揚準備背葉小霖走出門去。
“可是,所有的大夫都無能爲力,只能寄託蝶寒清的身上了,這可怎麼辦啊,要是再得不到及時救治,他就完了。”羅子琦說着說着,眼圈發紅了。若是他是這個結果,她會受不了的。
“子琦,葉小霖他不會有事的,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能闖過這個難關的。”閻烈揚安慰道。
葉小霖?整理藥材的手突然停止了,女子的眸光閃過一道憂傷。
羅子琦告辭道:“姑娘,如此打擾了,揚,我們走吧。”眼下只能另尋它法了。
但在他們的腳剛要跨出去的時候,那女子卻突然轉過身來。
“等一下。”輕柔的聲音帶着一點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