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衣聞聲看去,眉頭卻越皺越緊,抱在一起的雙臂也漸漸鬆開。
“這似乎是一隻軍隊?”
螞蟻般的小人在雪地和夜色的掩護下,正朝着山這邊急速前進着。
“是北流國的軍隊!該死,他們這是打算偷襲嗎?”
葉瀾衣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北流和東胤的這次衝突說起來和她還有那麼一丟丟關係。
正是因爲恭王府那對姐弟在東胤一死一傷,讓恭王大發雷霆,不顧攝政王的阻攔,挑起了邊境之戰。
北流國和東胤不一樣,這個強者爲尊的國家,稍微有點實力的勢力都有自己的靈師戰隊。而幾大親王也都手握兵權。
所以葉瀾衣還是挺佩服澹臺明月的父親的,若不是攝政王的鐵腕鎮壓,恐怕北流就要變成諸侯割據了。
後來也是攝政王的干預,讓恭王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兵。
只是這才退兵沒有多久,又打算來偷襲?
“我們回去!讓他們戒備。”
葉瀾衣當機立斷召喚魂縈離開。
“什麼?北流國的兔崽子們又打來了?不可能吧。”衡天山腳下的軍營裡,留守的那名將軍有些不可置信。
主帥納蘭老將軍失蹤,跟隨着他的大部隊也已經回去東胤休憩,現在只有以前就駐紮在衡天山脈的邊境駐軍留下。
而這隊駐軍的質量顯然堪憂,畢竟在這次戰役之前,兩國已十年沒有過沖突了。
鐵甲軍團出身的魂縈顯然看不慣這名將軍的婆婆媽媽,冷聲道:“與其說這些廢話,派遣人前去一探即可。”
說着,他挑剔地掃了一眼這些看起來已經準備上牀休息的散懶兵將,“形容鬆懈,不成樣子,敵人都打到眼皮子底下了,不應該立即點兵肅容戒備,都站在這裡發什麼呆。”
那名將軍的鼻子都快給氣歪了,“你,你,你是哪來的人!憑什麼在這裡大呼小叫指責本將!”
他的話還未說完,魂縈已上前一步,黑色的煙霧從他的掌心逸出,緊緊纏上了那人的手腕,痛得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葉瀾衣無力扶額。
這名魂兵統領的武力值絕對沒得說,帶兵打仗說不定也是把好手,就是脾氣冷硬說一不二了點。
她掃了眼氣得臉皮漲紅又因爲疼痛而不敢繼續咒罵的守軍將領,淡淡道:“相信不相信,防衛不防衛是你的事情,我只負責告知。”
說着,她朝着魂縈勾勾手,示意他跟自己離開。
“你們當我這營地。。”那名將軍氣急敗壞的話還未說完,外面就傳來一聲驚呼。
“將軍,北流國的人真的又打過來了!”
那將軍眼皮子一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衡天山腳兵營的混亂也引起了東宸院衆人的注意。
恆宇尊者正準備遣人去看看,就見失蹤了很久的葉瀾衣披着一身寒冰回來了。
“讓大家收拾收拾,我們換個地方紮營。北流國的人打回來了。”
“什麼!”衆人齊齊驚呼。
尤其是澹臺明月,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大哥給我傳信說父王說服了長老院,逼迫恭王收兵了啊!”
“可是我確實看見一隊北流的軍隊趁着夜色遁了過來。”葉瀾衣皺眉。
說話間,前方忽然火光四射,伴隨着陣陣喊殺。
突然一下子近距離接近戰爭,有些少年還沒有反應過來。
而已經經歷過的葉瀾衣一行人卻已經很淡定了。
這點動靜,還遠遠比不上當初黑市那場戰役的兇猛程度。
澹臺明月收起玩笑的面容,也凝重起來,“瀾衣姐,你看清楚他們的裝束沒有。”
葉瀾衣凝神想了想,“黑色鎧甲,領口是青白藍三色的。。”
她的話還未說完,澹臺明月已經捂住臉,哀嘆了一聲,“糟了,是恭王麾下追風精英營。這是恭王的王牌軍隊,這些窩囊廢肯定抵擋不住。”
澹臺明月的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幾道陰測測的目光瞪了過來。
贏旭冉冷笑道:“那不知將澹臺世子你綁了當人質,可否讓他們退兵呢。”
澹臺明月悄悄挪到了葉瀾衣的身後。
這傢伙還在記恨着他被自己讓人綁架的事情呢。
小世子嘀嘀咕咕地在心底憤憤道,真是不識好人心。如果不是這樣讓戰王分神受傷,最後真的打起來,戰王怎麼還可能全身而退!
“尊者,我們要不要去幫忙。”贏旭冉丟下澹臺明月,目光灼灼地轉向了恆宇尊者。
若是換了其他的尊者帶路,也許就會因爲擔心自己學院弟子的安危而拒絕。
但是恆宇尊者是什麼人?
戰鬥狂人外加訓練瘋子。
他素來奉行武力值是在實戰中訓練出來了。
所以有這個現成的鍛鍊機會,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應下,還涼颼颼道:“戰場不比你們歷練的其他地方,到了這裡就算我也救不了你們,你們自求多福吧。”
對自己師傅個性瞭解的斐晉假裝沒聽見,其他人卻都有些面色詭譎。
駐守的這隻軍團正陷在苦戰之中。
精英團隊對上散懶駐軍,幾乎是一面倒的戰況。
而就在那名將軍深覺自己時運不對而絕望之時,卻突然從天而降了一名少年,將他面前的那名兇猛戰士一刀劈死。
那將軍眨了眨眼睛,以爲自己已經被嚇得出現幻覺了。
可接着,溫熱的血濺到他的臉上,滑膩腥熱的觸覺告訴了他這不是幻覺。
那少年宛如殺神,在人羣中一個穿梭,就開闢出了一條血路。
接着,一面倒的戰況忽地翻轉。
不知哪兒來的十幾人衝進了他們的戰場,奮勇地和敵軍廝殺起來。
“是東宸院的學生們!”有站崗的士兵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一時間,這些士兵又是興奮,又是慚愧。
他們竟然不如這些十幾歲的孩子嗎!
被這種情緒激發,原本頹然的軍隊突然一下子轉變了畫風,變得兇猛起來。
而就在戰況開始好轉的時候,卻有人眼尖地發現又一片黑壓壓的人羣翻越了衡天山。
“不要抵抗了。”追風營的一名首領忽地用靈力朗聲道:“看見沒有,你們已經徹底被我們的人包圍了。”
看見這一幕,那名守衛將軍的臉色再度變得慘白起來。
“我們這次來,無意進犯。只要你們將東宸院的這些弟子交給我們帶走。我們就立刻退兵。”那名首領很滿意自己的震懾,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