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似乎也呆住了,怔怔看着光幕中緩緩浮現的兩個金色大字——天衍!
這代表什麼意思?
葉瀾衣有些不明就以。
只是,看這羣人這麼興奮,似乎這兩個字出來很了不得?
“天啊,他的封號竟然是天衍!”
“怎麼會是天衍!”
“這難道是咱們天衍族歷代先祖的示意?”
混亂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拜見少城主!拜見天衍神王!”
有了人帶頭,無序的聲音忽地匯聚成一浪高過一浪的呼喚。
“拜見少城主!拜見天衍神王!”
那種狂熱和追逐,完全讓人無法想象在這裡面的很多人,都曾指着當年的幼童脊背,在身後痛罵和鄙夷。
陌風臨安靜地站在原地,微揚的脣角彎成一個略帶譏諷的弧度。
他側頭看着空中始終不散的“天衍”二字,忽地慢條斯理道:“剛剛我站在這裡的時候,聽見歷代先祖,讓我揪出天衍聖城中的叛徒,清肅家族中的毒瘤。”
他的眼波斜斜掃過下方的人羣,用近乎魅惑的語調一個字一個字地道:“老祖宗們說了,若我不答應,就算已修至神王境,亦不可得封號。所以,我只好答應了。”
“老祖宗們可否明示了是哪些人?”
臺下忽地有人出聲詢問。
優雅華貴的絕色男子慢慢笑了,笑容綻開在神光之中,一瞬間瑰麗得彷彿整個天地間只剩下了他的笑容。
“老祖宗說,命盤,會顯示。”
低沉的聲音帶着十足的誘惑,讓臺下的那些人再度興奮地附和起來。
“對啊,咱們天衍族最擅推演之術。命盤顯示的,定然是準確的!”
聽着那些讚歎的聲音,祭臺上的男子面帶微笑地朝着後方走去。
葉瀾衣都沒看清他做了什麼,就見在剛剛光華浮現的地方,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金色陣盤。
繁複的花紋晃得她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掉了。
而那人似乎完全沒被上面散發的刺目金光所影響,笑容似乎更溫柔了幾分。
“命盤,會將他們一一顯示。一個,也逃不了。”
說話間,他的目光直直看了出去,和人羣最前方的一名雍容女子對上。
葉瀾衣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在一羣面目模糊的人中,這名依舊維持着三十左右相貌的雍容婦人是唯一一個面貌清晰的。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見那名婦人眼中濃濃的怨恨和隱藏的恐懼。
從兩人之間的氣勢來看,她的修爲,遠低於陌風臨,難怪會如此恐懼。
而這個人的身份,幾乎瞬間就能猜到。
陌風臨用帶着溫和笑意的目光看着她,手指慢慢地在那個叫做“命盤”的大陣上劃過。
一片讓葉瀾衣覺得頭暈腦脹的複雜符號掠過後,一束金光忽地刺入人羣中。
嗯?怎麼不是那個女人?
葉瀾衣有些奇怪,而那名婦人也鬆了口氣,隨即露出得意的淺笑,似乎覺得陌風臨根本不敢動她。
畢竟,她可是天衍聖城的主母啊!
別說這個人現在只是少城主,就算他繼承了城主之位,要動她,也得問問長老們的意見!
被金色光柱籠罩着的那人目光呆滯,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被揪出來了。
而他旁邊的兩人很快就將他按住,大喊着什麼葉瀾衣聽不清的話。
“既是命輪顯示,看來真的要好好調查下呢。”男子負手站在臺上,悠悠道。
“不用調查了!少城主,我剛剛收到一封密信!”
有人大聲地念着不知哪兒來的密信,裡面痛述的都是這個人做下的一些有損天衍聖城名聲和無節操的惡跡。
不等那個人喊冤,就有更多的人跳出來痛踩和落井下石。
陌風臨依舊保持着微笑,口中惋惜道:“看來老祖宗說的沒錯呢。那我,也只能替老祖宗除掉你了。”
說話間,他並起雙指,近乎沒有給那人辯解的時間,一道靈力直衝入那人眉心。
“命盤怎麼還在旋轉?”
在他將那人除掉以後,忽然有人喊了起來。
“看來,還不止一個啊。就讓我們看看,到底家族中,有多少這樣的毒瘤呢。”
看着脣角含笑的俊美男子,人羣前方的美豔婦人眼中的恐懼越來越深。
如出一轍地,一個又一個人被金柱鎖定,然後總有人跳出來指責他們的罪狀。
而陌風臨總是毫不猶豫地一個一個斬殺。
甚至到後來,已經開始出現了長老級別的人物。
那些人似乎想要反抗,然而,被命盤上的金芒罩住以後,就似乎失去了行動力,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個年輕人不留情地發出致命的攻擊。
越來越多的血腥氣息,開始在這片空間裡面蔓延。
有些長老已經坐不住了,似乎想要跳出來讓他停止。
可是那名青年站在高臺之上,只微笑着說了一句話,“莫非,你們要違抗祖先的意志嗎?”
葉瀾衣沉默地看着這一切,看着這個彷彿站在修羅血獄中的男子。
看着他的報復。
他準確地抓住了自己族人的弱點。
天衍族,擅長推演術,對天命的信奉遠超越其他人。
葉瀾衣敢擔保,他絕對在這個所謂的命盤上面做了手腳。
應該也有長老想到,但卻被自己身邊的一些人拉住。
似乎,現在的他已經不像剛回來時那樣舉目皆敵。
她能看出來,這裡面,起碼有一半都是他的人。
終於,命盤再一次停了下來。
燦爛的金芒,籠罩在人羣前方高高在上的天衍城主母身上。
已經靜默下來的人羣再一次譁然。
“陌風臨!你這個賤種!你難道連我也想殺不成!我可是滄浪榮氏族長之妹,天衍聖城的主母!”
那個雍容的女子幾乎不顧形象地尖叫出聲。
眼中濃郁的恐懼,迫使她失去了一切理智。
旁邊迅速有幾位長老站起來沉臉道:“風臨,你也應該玩夠了。今天是你晉升神王境的封號大典,你莫非要將天衍城都化爲血海不成。”
男子懶洋洋地看着臺下混亂的場景,嘴角勾起一抹近乎邪肆的笑容。
他一言未發,可在他身後的金色圓輪卻忽地又開始旋轉,那些繁複的古怪字符一個接着一個蹦出來,最後凌空組成了一行行金色的小字。
面前的女子,忽然一瞬間面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