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慘呼,在滄浪谷中傳出很遠。
看見獨自回來的葉瀾衣,盧易驚懼不安地站了起來。
“跟着你的魔獸也被那道突然出現的威壓嚇跑了嗎?”
少女笑而不答。
那幾只魔獸,應該在分享“美食”了。
敢算計到自己同伴的頭上來,就要做好自食其果的準備!
“說起來,那幾個人也太可惡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去內門執事面前告一狀!”少年忿忿不平。
澹臺明月瞥了他一眼。
看瀾衣姐的臉色,估計他再也看不見自己的這幾個同門了。
而澹臺明月的目光,卻讓盧易成功回想起他“淡定”面對君階巔峰魔獸的情形,虛心崇拜道,“小兄弟,你當時說的那句話,莫非有什麼玄機?”
腫麼說完就突然橫空冒出來辣麼恐怖的威壓,恐怕魔獸之王纔有這樣的威壓吧!
澹臺明月慢吞吞瞅了一眼看似在自言自語的納蘭拓。
“放勞資出來!利用勞資嚇跑魔獸,又不放勞資出來!你們這是壓榨勞資的勞動力!”
“小摩啊,你一出來就要鬧事,等我們離開榮家,我把身體讓給你。”
“行了!等會給你烤魔獸腿!”葉瀾衣順手在納蘭拓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實在忍不了他這樣二缺地自己和“自己”對話了!
君階巔峰的魔獸算什麼!在百萬年修爲的神獸之魂面前,完全不夠看!
與此同時,滄浪河的深處,一雙猩紅的眼睛驟然睜開。
“神獸?”
平靜的水面,驟然一下子捲起了巨大的漩渦。
彷彿有什麼生物,在憤怒不甘地咆哮。
這一動靜,也讓葉瀾衣他們感覺到了劇烈的震動。
“算算數量也夠了,咱們要不要早點出去。”盧易已經成爲驚弓之鳥。
“等明天吧。”
葉瀾衣擡頭,又下意識四處張望着。
那個人,居然真的沉住氣再沒出現。
要知道,她可每次都故意帶着魔獸羣溜很遠,故意創造見面的機會。
可是他真的再沒出來見過她!
然而,她知道他在。
因爲..
“小葉兒!”歡快的聲音又遙遙傳了過來,“你們沒事吧!等我將這羣攔路的魔獸處理了就過來找你們!”
華胤這傢伙,是絕壁不會老老實實呆在谷口等着他們的。
雖然被拋下了,還是鍥而不捨地找了過來。
只是,至今他都沒見着葉瀾衣的面。
“流光,你就不能幫個忙!這裡的魔獸怎麼這麼多!”
“堂堂王階,還要我幫忙?”少年的聲音帶着幾分不屑。
“我現在不是發揮不出來麼!”華胤唉聲嘆氣道,“怎麼每次一靠近小葉兒的時候,就會殺出來這麼多魔獸?”
葉瀾衣的嘴角微抽。
一次兩次是巧合,可他們都在裡面呆了三天了!這絕壁是某個人故意搗鬼,不讓華胤看見她!
只是那個傢伙卻再沒有出現過,看來是真的生氣不想見她了。
葉瀾衣有些惆悵地仰頭看着綴滿繁星的蒼穹,慢慢閉上眼睛。
他們在夜間輪流守夜,這半夜,應該輪到了澹臺明月。
然而,澹臺明月卻驟然覺得自己眼皮有些發沉,不知不覺地闔上雙眸。
這一瞬間,一襲紫衣幽靈般自夜色中浮現,慢慢走到沉睡的少女身側,微微躬身,朝着她腰間懸掛的儲物袋探去。
這瞬間,緊閉的雙眸驟然張開,纖細的手掌驀地按向那雙探來的手。
看着沒有表情的星瞳,葉瀾衣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
突然,她感覺到手腕的觸覺有些不太對勁,下意識低頭。
這瞬間,那個人已經極快地收回了手,一言不發地朝後掠去。
然而,剎那間,她卻還是看清,在陌風臨的手腕上,有一道還未消退的殘存疤痕!
他真的受傷了?
葉瀾衣一驚,毫不猶豫翻身而起,追了出去。
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跑了!
然而,跑過了一個斷崖,不出意外地再度失去了他的蹤影。
她不敢大聲喊叫,怕驚醒其他人。
一時間,又急又怒。
這個傢伙,敢半夜偷偷摸過來,就不願意聽她解釋一句嗎!
“嗷嗚!”幾聲低沉的獸吼在斷崖下響起。
是幾頭魔獸被夜半的追蹤驚醒,有些不爽在四處尋找着來源。
葉瀾衣沉默地看了一會,突然一躍而下。
半空驟然下墜的人影,讓這幾隻魔獸驚得散開。
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這個人類身上的氣息很微弱。
天降宵夜?
立刻,這羣被吵醒的傢伙興奮起來,爭先恐後地張大血口,朝着半空急墜的人影衝去。
少女冷冷看着下方的尖銳利齒,沒有散開自己的金色紗衣,也沒有任何掠開的舉動。
三米、一米、零點五米!
距離尖銳的獠牙越來越近,然而,四周一片寂靜。
這個傢伙,難道真的打算見死不救了?
她第一次覺得心裡悶悶的,彷彿有一種叫做委屈的情緒突然涌了上來。
“嗷嗚!”一頭魔獸等不及了,直接一躍而起,朝着她的腿咬去。
這瞬間,紫芒閃過。
那個龐大的傢伙還保持着躍起的姿態,而頭顱卻驟然飛了出去。
又是唰唰幾道紫芒。
剩下的幾頭連吼叫都來不及,就已經和第一隻一樣身首異處了。
葉瀾衣的身體一沉,撞上一個熟悉的懷抱。
接住她的人足尖輕點,拎着她的後領掠到一塊山岩上,準備將她丟下來。
結果,少女四爪並用,八爪魚一般抱着他的脖子和腰纏上了上來。
月色下美得朦朧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毫不客氣掰着她的胳膊。
葉瀾衣微微蹙眉。
這個傢伙,真的有這麼生氣?捏得她的手腕疼死了。
本來,這點疼痛,對經受過無數更加痛苦洗禮的少女而言並不算什麼。
然而,她就是打定了注意,要賴在這個人身上,免得他再跑了。
“疼!”
某個女漢紙第一次放柔了聲音,憋了半天,終於在眼中憋出了一層水霧。
看着那張“淚眼朦朧”的臉,某個已經將“寵妻”刻在骨子裡面的人下意識就鬆了手。
葉瀾衣的脣角掠過一絲狡黠的笑,突然用力擡頭,主動親了親那人的耳畔,“小陌陌,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