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登記的名字,歐陽羽有些頭痛地揉了揉腦袋,扭頭看向跟着他的黑袍男子。
那男子不等他開頭就刻板地道:“他們在九層。但是我不知爲何失去了對塔身的控制。”
話剛說完,他的背心就傳來一陣涼意。
他們的面前,突然出現兩名風華絕代的男子。
其中衣着華麗的那隻正面色不俞地冷冷看過來。
“殿、殿主,我們會盡快重新找到和試練塔重新建立聯繫的辦法。”歐陽羽的腦門滑下一大顆汗。
。。
葉瀾衣的腦子一陣眩暈,再度清醒,卻站在一個通體雪白的世界。
觸目所及,全覆蓋着琉璃般晶瑩剔透的皚皚白雪。
“你來做什麼!”身前忽地響起一道冷硬的聲音。
身形頎長的男子背對着她在空中慢慢浮現,飛舞的銀髮猶如銀河星光般璀璨華美,身上的白袍更似以雲層皓雪凝聚而成,飄飄渺渺聚散不定。
她感覺自己不受控制地上前擡起手,似乎想要觸碰他。
淺金色的衣袖從皓腕上褪下。原來她身上的衣服竟也不是布料織成,反似金芒匯聚而成。
“前幾日尋得了清宵引鳳曲的曲譜,今兒特意帶來給你。”清越嗓音從她的口中吐出,卻讓她驀地心驚。
這不是她自己的聲音!
而且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就好像一個被裝進別人身體裡的觀衆。
“哼,我不需要假惺惺的同情!”男子的聲音很好聽,卻帶着濃濃的戾氣與怨恨。
“這不是同情!我沒有放棄你!我們都沒有放棄你!”
葉瀾衣的胸口驀地涌上來一股讓她感覺到陌生的強烈酸澀和難過,而她也不受控制地朝前撲去,抓住白衣男子的肩膀。
“你!們!”白衣人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兩字,身上驀地彈出一道耀眼白芒。
“滾!”
暴戾的聲音落下,他周身白芒突然被黑色和紅色的煙霧籠罩。
葉瀾衣眼睜睜看着自己雙手結印,一道道金光打出,沒入煙霧之中,卻讓那團黑霧更加沸騰。
修長的手掌驀地從黑霧中伸出,毫不客氣地從心臟的位置洞穿。
“呃!”葉瀾衣躬下身子,卻感覺不到疼痛,彷彿這具身體已經不是她的了。
可是卻有比疼痛更加令人難以忍受的難過情緒將她淹沒。
她的手一鬆,捲起來的琴譜輕飄飄落到了地上。
白衣人也愣住了,驀然擡起頭,驚惶地看着她,似乎想要說什麼。
一瞬間,她眼中的琉璃世界坍塌,濃郁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葉瀾衣猛然坐起來,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大口大口喘着氣。
剛剛自己是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嗎?
她揉揉額角,卻覺得心裡很難受,彷彿還沉浸在最後一瞬充滿了絕望、愧疚、難過的複雜情緒裡。
她呆呆坐了很久,努力回想着白衣人的相貌和聲音,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似乎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
“小葉子。”熟悉的嗓音突然在她的耳畔響起,把她拉回現實世界。
葉瀾衣猛然擡頭,不可置信地伸出手,“陌風臨?”
那道聲音頓了頓,“是我,你別怕。”
葉瀾衣疑惑地四處張望了下,卻仍只看見一片黑暗,“你在哪裡?”
“我在外面。”陌風臨的聲音有些無奈。
“可是你的聲音分明是從。。”葉瀾衣低下頭,她終於判斷出聲音的來源,摸索着從自己的懷中舉起一隻毛團。
毛團耷拉着腦袋,似乎已經陷入了睡眠。
“呵,我和墨墨有些特殊聯繫,所以可以短暫通過它和你對話。我的時間不多,你先聽我說完。”
陌風臨的聲音有些急切,“你現在在試煉塔第九層,但是試練塔不知爲何打不開了。第九層有些特殊,可以喚醒人體最深處的潛能,可能你會有些不適。。”
“我沒感覺到任何不適。”葉瀾衣緩緩道。
除了,那個奇怪的夢。
對面沉默了一下,等陌風臨的聲音再度響起,卻帶了一絲笑意。
“你果然是與衆不同的。總之,這裡靈氣比外界充盈百倍,你可以抓緊修煉,但一定要量力而爲,否則。。”
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緊接着,葉瀾衣的身邊突然爆發出一聲巨響,彷彿什麼東西爆裂開來。
壓抑的痛苦悶哼斷斷續續地傳入她的耳中,讓她頓時緊張起來。
“君澤?是你嗎?”
沒有人回答她,痛苦的呻吟也立刻消失了。
葉瀾衣慢慢站起來,憑着記憶朝剛剛發出聲音的地方摸索過去。
不多時,她果然撞上一個人。
“君澤。”葉瀾衣急忙抓住那人的胳膊,卻被驟然甩開。
半晌一個聲音道:“我沒事。”
聽着明顯有些不對勁的聲音,葉瀾衣卻更加焦急。
她突然想起戒指裡面的那顆靈珠,果斷掏出來照明。
靈珠柔和的光芒中,葉君澤正緊緊抱着雙膝,蜷縮着坐在地上。
似乎感覺到周圍的亮芒,他將腦袋埋得更低了。
葉瀾衣伸手想去拉他,他卻又縮緊了幾分,悶悶道:“這裡靈氣太充盈,有些不太適應,我要開始修煉了,你別打擾我。”
說着,他的身上慢慢氤氳出一層金藍的光芒。
葉君澤是金、水雙屬性,最適合修習刀劍一類的靈技,而這類靈技卻讓他的靈力比其他人多了幾分森冷的殺意。
葉瀾衣無奈縮手,默默等了一會。
看見他似乎真的開始修煉,自己才盤膝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葉君澤終於擡起頭。
他的眼眸呈現一種不正常的深藍,彷彿有一朵冰藍的火焰在他的眼中跳躍。
少年忍不住又拉了拉自己的袖口,將胳膊上突然冒出的白色長絨毛蓋住。
望着沉浸在修煉中的葉瀾衣,他的眼中有一瞬空洞的茫然。
也不知過了多久,正當葉瀾衣感覺自己體內靈力充裕得即將突破瓶頸時,突然一股吸力從外界傳來,拉扯着她往外走去。
試練塔,終於被打開了。
突破被打斷,她有些懊惱地站起來,順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卻突然發現自己身後黏上了什麼東西。
順手就那個東西扯下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這塊巴掌大的碎片,好像是她在夢裡遞給白衣人的那張琴譜!
“怎麼了?”
葉君澤也站了起來,將自己的手藏在身後,惴惴不安地詢問道。
“君澤,你在這裡有做夢嗎?”葉瀾衣恍惚地問道。
葉君澤的眼中迅速劃過一絲駭然,飛快地低下頭,有些逃避地道:“沒有。你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葉瀾衣死死捏住手中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