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易進入黑水城才三天,接觸的都是一些生活在最底層的平民和低階修士,不可能這麼快就引起高層的注意,所以他推測,指使這羣兵痞子前來搗亂的肯定是在黑水城經商的藥房,因爲他擺攤的這幾天,不僅藥到病除,而且收費極低,已經影響了他們的利益,而且吳易的名氣越大,對他們的影響就越大,必須趁早下手,以絕後患,商場的競爭同樣殘酷,只要涉及到利益之爭,必定無所不用其極。
在街道上溜達一圈,隨便打聽了一下,就恍然大悟,原來黑水城的醫藥生意,全都被仁濟堂壟斷,由趙氏家族控制,開了十多家分號,其中最大的一家門店,距離他擺攤的地方不足五百米,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仁濟堂自然不會允許一介散修來分一杯羹,肯定就是他們在暗中下手了。
醫藥行業在任何時代都是暴利行業,無論凡人還是修士,對於自己的性命都非常珍惜,只要能保住性命,解除病痛,付出再高昂的代價也在所不惜。仁濟堂獨霸這個行業,根基深厚,自然積累了相當豐厚的財富,對於各方面的關係打點,出手也相當闊綽,跟黑水軍團的高層搭上了線,所以那些小嘍囉纔會把送到嘴邊的肉給推開了。
吳易沿着中心街道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果然見到了仁濟堂的店鋪,那是一座完全獨立的建築,佔地三十多畝,裝飾的富麗堂皇,猶如鶴立雞羣,非常的顯眼。
“果然是肥的流油,爲富不仁,就拿你開刀!”吳易在心裡說道,走進大堂,裡面更加的寬闊,高高的櫃檯後面,密密麻麻設置了近千個小盒子,裡面盛着各種各樣的藥材,空氣之中瀰漫着淡淡的藥香聞之心曠神怡,精神一振。
在大廳的一角,還有幾名鬚髮花白的老中醫正在坐診,有的拂鬚沉吟,詢問病情,有的運筆如飛,書寫藥方,身邊各自侍奉着幾名小廝,藥方開好以後,立即領着病人去抓藥,人來人往,一派繁忙景象。
“哪裡來的窮小子在這裡瞧什麼熱鬧?出去出去,快點出去!”吳易纔剛剛走進大廳,立即有一名小廝上來驅趕道。
吳易此刻化爲泥鰍的模樣,穿着一件布衫子,氣息徹底隱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少年,不可能在仁濟堂看病抓藥,,毫不客氣的喝斥,就差沒拿掃帚往外攆了。
“請問您這裡還招雜工嗎?”吳易並不生氣,而是笑眯眯的問道,其實他已經鎖定了目標,那兩名華服中年男子就在櫃檯後面的雅座喝茶,自己貿然闖入,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所以要尋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不需要不需要仁濟堂什麼時候對外招過雜工?你小子別做美夢了,快點滾出去!”小廝面露譏諷的冷笑,更加不耐煩的喝道。
“那多有打擾打擾了。”吳易裝出一副失望的神色,轉身走出了大廳,不過並沒有走遠,而是在對面茶樓的一個隱蔽角落坐下了,要了一壺大碗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眼神始終未曾離開仁濟堂的大門,密切關注着一切動向。
大約等了三個小時,其中一名中年人緩步走了出來,看此人的氣度和修爲,極有可能是仁濟堂的大老闆,也就是趙氏家族的族長趙無亮,身後還跟着幾名家丁,個個身手不凡。
趙無亮從仁濟堂出來以後,並未回府,而是左轉右折,輕車熟路的來到了一家酒樓,天色漸暗,進出的人流也是絡繹不絕,不時有年輕女子笑臉相迎,羣雌粥粥,原來是一處煙花之地。
“這龜孫子不想着懸壺濟世,自己倒挺會享受。”吳易暗罵了一句,緊隨其後,看看他來這裡是跟誰碰面,一大把年紀了,晚飯都沒吃,不可能這麼猴急吧!
吳易剛一進門,就有一名風韻猶存的老鴇迎了上來,挽着吳易的胳膊,半個身子都靠了過來,嬌滴滴的說道:“小帥哥,我們這萬花樓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你可帶夠了精璧?若是沒有也不打緊,你晚些時候過來,等姐姐忙完了,再好好教教你。”
說話之間一直不老實的賊手攀到了吳易胸前,顯然被他濃烈的男性氣息給迷住了,想來個老牛吃嫩草。
吳易心裡一陣惡寒,趕緊掏出兩塊中品靈石,吩咐道:“時辰尚早,先找個安靜的地方,上幾道精緻的小菜,再來一壺好酒。”
那老鴇見吳易出手如此大方,頓時樂成了一朵花,嬌聲道:“哎呦喂,公子可真是好興致,今晚一定要多喝幾杯,玫瑰迎春,快帶小少爺去上等廂房,好生伺候着,可千萬別怠慢了貴客!”
兩名同樣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立即迎了上來,混跡於風月場所,早就成了人精,從老鴇的態度就能判斷來客的身份,越是年輕,越是豪爽,遇到這樣的主顧,儼然就是一隻待宰的大肥羊,怎麼能不喜歡?
兩人一左一右,架起吳易,徑直往後院走去,跟前廳的喧鬧相比,這裡就清靜多了。
吳易一眼就見到了那幾名家丁,守在一座閣樓外面,裡面燭光搖曳,映照出四個身影,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這地方不錯,就在這裡吧!”吳易挑了一個距離那閣樓最近的偏廳,可以探聽裡面的情形。
很快酒菜上齊,見吳易一直沒什麼動作,那名濃妝豔抹的玫瑰姑娘主動端起酒杯,嬌聲道:“公子,奴家敬你一杯!
”
“喔,好好”吳易正在小心翼翼的神識探查,被她打斷,只好敷衍應付道。
正要跟她碰杯,卻沒想到她直接將酒倒入自己嘴裡,然後微微嘟起了嘴脣,嬌豔欲滴,惑人心神。
“公子,這叫皮杯兒,要用脣去接,漏出一滴,可是要罰三杯的喔!”迎春在一旁掩嘴笑道。
“我擦,玩的這麼大,這黑水城怎麼比京都還要開放?”吳易嚇了一跳,在心裡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