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訣》的最終章裡面,曾經清楚的記述了一段,闡述的就是道之極境,萬法皆通的道理,無論是人族修士,還是妖族修士,無論修行的是烈火元力,還是黑水元力,最終的歸途都是自然,只有迴歸本真,才能再無迷茫,心中一片澄澈,真正的明悟天地運行的規則,到了那可時候,順應天道規則,調用天地偉力,就能翻雲覆雨,移山填海,無所不能,更有甚至模擬,或者改變天道規則,或許能達到逆轉時空等等接近仙界的異能,只不過這一切,就連那位留下《天道訣》的先祖都只是展望,究竟極境在何處,他也不得而知。
吳易本來以爲天元宗覆滅之後,關於自然大道的一切已經徹底被淹沒,因爲《天道訣》這等珍稀的秘術,都被當成了雞肋心法,華夏武道修真界都不願意修煉,其中的精髓早已被世人遺忘,可是沒想到,渡厄同樣參悟到了自然大道的真諦,比起萬蝠妖窟,一心想要施展‘換血大法’的葛洪羽不知可怕了多少倍,對於寄體重生,肯定早就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你既然知道萬法皆通,修士真正的歸屬乃是自然大道,還想要寄體重生,悖逆輪迴,這完全是跟自然大道相背而馳,必定會遭到天譴。”吳易掙扎着站起來,試探性的說道。
渡厄自然知道,吳易不會真的擔心他是不是會遭天譴,而是疑惑他如何才能躲過天罰,不過這個時候,吳易已經成了他砧板上的魚肉,再也沒什麼顧忌,乾癟的嘴脣裂開,露出已經徹底枯萎的牙牀,乾笑道:“這個道理還用你來提醒我嗎?早在百年之前,貧僧就已經參悟到了其中的道理,奪舍重生,實屬鳩佔鵲巢,神魂與寄主之間根本不相融,可以偷生,但是面對浩蕩天威,必定難以渡劫飛昇。”
“難道你有了什麼萬全之策?”吳易追問道,這一點他很清楚,就像痞子龍現在這樣,神魂寄體於赤練玄蛇之中,雖然恢復了自由,但是想要回到他當年的鼎盛狀態,根本不可能,更別說是突破進階,對抗九重天劫,連想都不敢想,而渡厄處心積慮,絕不只是爲了活的更久一些,而是想要渡劫飛昇,登臨仙界,以他自己這具行將就木的軀體,肯定會化爲劫灰,然而寄體於吳易,又如何破解這個難題,還是未知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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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回爐再造,重塑金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徹底的融爲一體,就連我們自己都無法分辨,更可況是那按照固定規律運行的天道規則呢?”渡厄‘含情脈脈’的看着吳易,笑的越發的燦爛了。
吳易被他這個陰森森的目光盯的渾身發毛,要跟這麼一個老幫菜融爲一體,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太特麼噁心了,斷然否決道:“你別在這裡故弄玄虛了,血肉之軀如何能夠重塑?這有悖於自然大道,只是你的臆想而已,根本不可能成功。”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重塑金身的想法的確只是老衲的推論,究竟能不能夠成功,效果如何,還有待去考證,不過老衲的壽元將近,渡劫無望,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冒險一試了。
你與我攜手開闢一條全新的修真之路,可是創萬世之先河,造福子孫後代,功德無量。”渡厄手臂猛然一抖,將吳易置於法陣的正中心,很快那密密麻麻的金光就透體而過,看起來像是被無數光劍洞穿,非常的恐怖,只不過吳易並未感覺到任何的痛楚,反而覺得渾身暖洋洋的,非常的舒適。
“呸……你不過是爲了一己私慾,還扯什麼功德?老子就算是拼的神魂俱滅,也不會讓你得逞。”吳易仰起頭,凜然喝道。
“嘿嘿……只怕是由不得你了。”渡厄身形一閃,步入法陣之中,那萬千光芒同樣穿透他的身體,兩人相對而坐,距離不足一米,無數細微的光芒將兩個人緊密聯繫在一起,如此深奧詭異的法陣,讓深諳陣法之理的吳易也覺得匪夷所思。
渡厄雙目微闔,口中唸唸有詞,不知在吟誦什麼古老的經文,很快空曠的大殿之中就響起嫋嫋梵音,時而近在耳畔,時而遠在天邊,虛無縹緲,難以捉摸,帶着一股奇異的魔力,讓人眼皮沉重如灌鉛,昏昏欲睡。
法陣似乎也受到了梵音的引導,光芒大盛,同時在每一道光芒穿插交錯的節點之上,都飄起一個個古老的符文,旋轉飛舞,最終沒入兩人的體內,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吳易猛然感到,自己跟這個近在咫尺的老幫菜之間多了一種神秘的聯繫,血脈相通,神魂相連,好像自己的一切想法都會被他探知,而且自己的身體正在脫離自己的控制,有一個極其強大的魂靈,正在逐步靠近和吞噬,這個過程非常的緩慢,卻讓他難以抗拒。
“你爺爺的,這特麼到底是什麼邪術?”吳易心裡徹底慌了,他明明感應到自己被侵蝕,可無論是血脈神力,還是天道元力,都無法調用,更無法形成有效的攻擊,就連一直蠢蠢欲動的噬魂珠,此刻也悄無聲息,好像渾然沒有察覺到吳易的神魂正在被蠶食,更沒有感應到神魂之力的入侵,否則早就冒出來,準備分一杯羹了。
渡厄面沉如水,看似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是念誦咒語的速度越來越快,那兩片乾癟的嘴脣像是快要飛起來一般,金色符文越來越密集,已經難以計數,不停的閃現,不停的消失,飄渺梵音似有若無,卻始終干擾着吳易的思緒,甚至連那些印刻在石壁上的佛像,也變得活靈活現,張牙舞爪,發出陣陣猙獰的狂笑,似乎在宣告吳易的生命即將走向終結。
很快,吳易的滿頭黑髮出現了斑駁的灰白,而渡厄枯黃的皮膚逐漸變得紅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