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嘯石傳出的聲音,猶如一計又一計響亮的耳光,重重的扇在熬華藏的臉上,剛開始他還想關起門來處理這件事情,卻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如此的狂妄放肆,壓根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而且口口聲聲要將他取而代之,這已經威脅到他的統治地位,叔可忍嬸不可忍。
正如吳易的猜測,熬華藏野心勃勃,對權勢必定非常的貪戀,否則也不會背上如此罵名,甘願做天神宮的擋箭牌,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哪怕是自己的親兄弟,這樣的背叛,絕不能容忍,什麼大局影響,此刻全都顧不上了。
“大哥,你真的願意相信一個賤人,而懷疑自己的親兄弟,分明就是蛇姬設計陷害於我,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敖英勃兀自辯解道。
東海平定之後,對各大水族的征討,幾乎全都是讓敖英勃衝在前面,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熬華藏不想自己的雙手沾染鮮血,以維護自己的形象,關鍵時刻還可以出面,緩和民憤,這是一種統治策略,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並不代表他已經放棄了統治大權。
而且熬華藏一心想查處龍珠的下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對於那些斂聚資源,征戰殺伐並不感興趣,大多都是交給敖英勃來處理,這讓敖英勃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自己纔是這片廣袤海域的主人,可以呼風喚雨,爲所欲爲,自信和野心飛膨脹,所以纔會對鐵梨花做出如此禽獸之舉,也敢在蛇姬面前,如此的肆無忌憚。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個身居宮中的弱女子,命門還被他死死捏在手中,居然敢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事情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他有些失去理智,不知道分辨自己此刻的處境和熬華藏的心思,依然將自己當成了半個主人,可以跟熬華藏平起平坐,渾然沒有意識到,真正觸及熬華藏逆鱗的正是他這種狂妄的態度。
“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若是你不做出如此混賬的事情,豈會給她設計陷害你的機會?無論你是有心,還是無意,那些狂言胡語不是從你嘴裡冒出來的嗎?”熬華藏聲音越來越森冷,神識之力瀰漫而出,已經將這片空間徹底禁錮。
敖英勃憤然道:“原來你在乎的是這些,難道我說錯了嗎?這麼多年以來,哪一次不是我衝鋒陷陣,殺敵在前,黑水軍團要是沒有我這個軍團長,能打出今天的威風嗎?你呢?你都做了什麼?只不過是在背後撿現成的而已,這一次出巡,本該由我去,可你偏偏讓我鎮守,分明就是想搶奪我的功勞,蛇姬恰恰在這個時候設計陷害,莫不是早有預謀,要將我除之而後快吧!”
“這傢伙腦袋是不是被門擠了,簡直就是自己作死!”大殿之中那一羣吃瓜羣衆幾乎同時冒出這樣的念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局外人都看的清楚,只要敖英勃當場認錯,跪地求饒,這件事情自然能平息,如今的東海早就是蛟族天下,熬華藏有心偏袒,誰還敢說個‘不’字?偏偏這傢伙就是不識相,自己往死路上闖,而且還是那麼的義無反顧。
“呵呵……原來我在你心中竟然是這般的不堪,好……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熬華藏怒極反笑,他實在沒想到,敖英勃居然會說出這番話,已經不是在扇他的耳光,而是那刀子捅他的心臟了。
“龍族罪囚舉旗造反,你都能把罪惡之淵分給他,反正事情已經鬧到這一步了,黑水城肯定是待不下去,你就把天涯海角封給我,從此不再插手你黑水城的事務,這總行了吧!”敖英勃很天真的說道,天涯海角正是吳易進入東海的第一站,也是東海與天元大6交流的門戶,看似位於邊緣地帶,實則非常的富庶,地利位置十分重要。
在敖英勃的思維裡,自己辛辛苦苦這麼多年,總比敖燁爍功勞大一點,他謀反都能得到封地,自己犯這點小錯又能算的了什麼,乾脆自立爲王,逍遙快活,他卻沒想到,這不是分家,而是分裂,要將熬華藏奮鬥一生的基業毀於一旦。
“狂妄豎子,蛟族怎麼出了你這種敗類,今天必須要清理門戶,明正典刑了。”熬華藏一直隱忍的殺機終於如火山一般爆,青色元力洶涌如浪,化爲百柄利劍,呼嘯而去,狂風捲舞,神威滔天。
“你真的要殺我?”敖英勃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此刻才感受到死神的威脅,倉皇后退,同時全力出擊,抵抗熬華藏的攻擊,本以爲親兄弟什麼都好說,頂多不過是一時的火氣,消了就沒事,卻沒想到熬華藏竟然要取他的性命,出手沒有任何的保留。
熬華藏一邊進攻,一邊呵斥道:“不除掉你這個狼子野心的傢伙,必將釀成大禍,我絕不會讓蛟族落在你的手裡。”
“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怕我奪了你的權嗎?可笑……可笑之極,你的兩個寶貝兒子都是短命鬼,就算你現在想生也來不及,東海遲早要輪到我做主。”敖英勃譏諷道,敖永春、敖哲都莫名失蹤,熬華藏如今的確陷入了後繼無人的尷尬局面,不像他如日中天,春風得意。
“只要有我在,就絕對不可能!”熬華藏已經出離憤怒了,就算面對敖燁爍,他都沒有這麼激動,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滅掉這個狂妄囂張的混賬,什麼血脈親情,什麼手足情誼,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轟隆隆……轟隆隆……”黑極殿之中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敖英勃爲求自保,只能瘋狂反撲,幾乎一模一樣的兩條青蛟糾纏在一起,每一次元力碰撞,都會爆出雷霆般的巨響,無數宮殿閣樓化爲齏粉,無數內侍雜役嚇得匍匐在地,瑟瑟抖。
“這效果倒是有點出乎意料了。”吳易站在草堂門口,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