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雲深深的看了吳易一眼,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今天登門造訪,就不怕我殺人奪寶這靈藥的價值你很清楚,如果落在我的手裡,葛家獨霸燕京就指日可待,到時候給吳家帶來的可是滅族的威脅。”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沒有人面對誘惑能保持冷靜,現在對葛青雲來說,殺了吳易,奪取石蓮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他的實力原本就不弱於任何一家家主,一旦得到了石蓮,實力飆升,就能重現葛家往日的輝煌。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葛家獨大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唯有平衡共處,才能傳承不斷,這個道理想必九太叔公比我更明白,再說以你的實力,早就能在葛家呼風喚雨,可是你卻一直默默無名,直到葛家風雨飄搖之際,才站了出來,並選擇與我吳家結盟,可見你沒有獨霸燕京的野心,也絕不會被這點蠅頭小利迷失了本心。”吳易緩緩說道,其實在來之前,他也曾反覆考慮過這個問題。
石蓮花的藥性究竟如何把握囫圇吞棗的服下去可能會適得其反,如果藥量不夠,又難以達到預期效果,這一切都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前輩來指導,葛青雲無疑是最佳人選,他精於煉丹之術,在華夏恐怕無人能出其右,而且打過交道,已經是吳易目前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所以才做出了這個選擇。
“哈哈哈你小子還真能摸準老夫的脈啊,憑你的心智和天資,華夏這片小池塘,終究是容不下你,早晚有一天會強勢崛起,到了那一天,可別忘了今日你我結下的善緣。”葛青雲暢快的笑道。
其實在見到石蓮的那一刻,他未嘗沒有那份心思,不過聽了吳易這番話,他就徹底打消這個念頭了,因爲他在吳易身上看到了希望,這份希望對葛家以後的發展至關重要,只要有了今日這番機緣,以後無論吳易走的多遠,對葛家總能有所照拂,傳承才能一代一代傳下去,畢竟葛嘯天和吳易比起來,差距實在太大了。
吳易微微點頭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將這石蓮花練成極品丹藥,究竟有幾成把握”
“不到五成,我確實見過關於石蓮的記載和丹藥煉製的步驟,但是那只是停留在理論階段,沒有親身實踐過,煉丹這件事,本就要看天意,就算是煉丹大師,也不能保證每一爐都能凝聚成丹藥,這其中的道義無限深奧,比起武道傳承還要神秘久遠,我不過是管中窺豹,掌握了一點皮毛而已。”葛青雲神情肅穆的說道。
聽到這裡,吳易心裡涼了半截,追問道:“那如果失敗了,還能剩下什麼”
“不過一縷煙塵,化爲虛無,什麼也剩不下,你可想好了”葛青雲把最後決定的權利交給了吳易,畢竟這是他得來的寶物。
“五成就五成,只能冒險一試了。如果真能成功,這丹藥自然有你一份,還請務必全力而爲。”吳易想了想,這件事情不能再等了,吳老爺子已經行將就木,一旦出了意外,那可就什麼都晚了。
“好,事不宜遲,我準備一下,即刻開爐,你這幾天沒什麼事情,就不要走了,在一旁爲我護法,也算幫我做個見證吧”葛青雲說完就往石洞深處走去,不知在哪裡按了一下,打開一道暗門,一股灼熱的氣血撲面而來。
這種機密之事,葛青雲竟然不瞞着吳易,這一點連吳易自己都沒想到,不過這種難得的機會,吳易自然不會錯過,跟着走進了石洞深處。
石階曲折向下,足足有三十多米,沒想到在平常的建築下面,還內藏乾坤,有這麼多秘密,兩壁凹凸不平,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顯然是個天然的洞穴。
一般的洞穴都是陰冷潮溼,寒氣逼人,這裡卻是乾燥灼熱,炎風鼓舞,踩在石階之上,如同被烈火炙烤,要不是吳易身體強悍,早就跳腳大叫了。
“這地方可真夠怪異的啊怎麼就被你發現了”吳易觀察着四周已經被烤的發白的岩石感嘆道。
“原本是一座火山,不過已經沉寂了很多年,我無意之間發現了這個山洞,爲了不引人注目,特意修建了這處別院,方便日常修行和煉丹。”葛青雲頭也不回的說道,踩在滾燙的石階之上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
吳易心中大驚:“你爺爺的,屁股下面坐了一座火山,還能安心的修煉這膽子也太大了,真不是一般人啊”
“你真是慧眼獨具,選了這麼個好地方。”吳易言不由衷的讚歎道。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心裡在想什麼以爲我腦袋被驢踢了這火山已經沉寂了數百年,除非發生重大的地質運動,否則絕不會甦醒,你就踏實呆着吧”葛青雲不用回頭也知道吳易在說假話了。
兩人到達洞底的時候,溫度已經接近一百度,完全超過了平常人能承受的極限,呼吸之間灼熱的氣息穿心透肺,很快就大汗淋漓,連衣服都溼透了。
石洞正中有一尊煉丹爐,大約一米多高,上面雕刻了許多龍鳳圖騰,噴火鼓風,看起來栩栩如生,不只是什麼材質鑄成的,立在那裡自有一股古樸厚重的氣息。
旁邊有一方石案,上面有一個精巧的香爐,石壁之上還掛了一副畫像,衣着邋遢,躺在山石之上酣然入睡,旁邊一行小字已經模糊不清,可見經歷歲月之久遠。
“九太叔公,你這一大把年紀了,這樣不太雅觀吧”吳易回過身,看見葛青雲已經脫掉了衣服,精赤這上身,開始忙活了。
“這煉丹可是體力活,穿着衣服不方便,我勸你也把衣服脫了,免得礙手礙腳。”葛青雲活動了一下胳膊,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年紀了,可是這一身肌肉卻是相當有型,不僅沒有任何鬆弛的跡象,反而生機勃勃,充滿了爆發力。
“我還是算了,這樣挺好。”吳易雖然也感覺黏糊糊的不舒服,可是兩個大男人在這裡一下狹窄的地方赤膊上陣,總感覺有點不自在。
葛青雲沒有理會吳易,打出一道青色元力在爐蓋之上,輕喝一聲“起”
元力包裹着爐蓋,化爲兩隻大手,將厚重的爐蓋擡了起來,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讓人精神大振。
“當”爐蓋落地,發出沉悶的響聲,這動靜少說也有七八百斤了,僅僅一個爐蓋都這麼有份量,整個煉丹爐恐怕得有幾千斤,真不知葛青雲是怎麼把它弄進來的,想想都費勁的很。
“您這裡面是不是還藏了什麼寶貝怎麼聞起來這麼香”吳易伸着脖子往裡面看,卻被一片霧靄之氣擋住了,什麼也看不見。
“這丹爐裡面就是煉製失敗剩下的殘渣,上一次我收集了三十多種名貴藥材,結果全打水漂了。”葛青雲毫不在意的說道。
“我擦,你就不能給我點信心嗎我這可是拼了命才搶到的,要是煉廢了,我真要哭了。”吳易滿頭黑線,真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正確。
“煉丹本就是這樣,不過你放心,這麼珍貴的寶物,我此生也難得一見,自然會珍惜這個機會,就算耗盡元力也再所不惜,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葛青雲走到那石案之前,點燃三株清香,鄭重的拜了三拜,神情無比的虔誠肅穆,不敢有半分不敬之心。
吳易好奇的問道:“這老傢伙是誰咱們煉丹拜他做什麼”
葛青雲把香插好,嗔道:“這是陳摶老祖,金丹**的開山祖師,你小子在他老人家面前老實點,再敢出言不遜,看我不收拾你。”
“好了,好了,您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我沒說過。”吳易對這些不感冒,敷衍的拜了幾拜,就躲到了一邊。
“升火”葛青雲高頌一聲,好像在吟唱一般,兩道青色元力沒入煉丹爐之下那黑黝黝的小洞之中,很快就有“轟隆轟隆”的聲音響起,竄起兩尺多高的紅色火焰,山洞之內的溫度瞬間又大幅提升了。
吳易大驚,這火焰好像自地心深處噴出來,這樣強行以元力催發,要是引起岩漿異動,可是會火山噴發,那可不是鬧着玩的,隨時有性命之憂。
“您老人家可悠着點,這岩漿要是噴出來,我們可就連骨頭都剩不下了。”吳易靠着石壁說道。
“這石蓮本就是珍異之物,若無地火催發,根本不可能煉化,能遇上這樣的寶貝,拼了性命也值了。”葛青雲面色紅潤,眼神很是興奮,青色元力鼓舞不息,地火乘勢而起,猶如兩條巨龍,交錯環繞,將整個煉丹爐都徹底籠罩了。
“你爺爺的,這回可真玩大了,怎麼一個個都是這麼瘋狂啊”吳易仰天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