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此刻有姬德厚坐鎮,這個老傢伙的修爲深不可測,至少要比姬榮陽高出許多了,還有不少內門弟子修爲在衝神境以上,一旦發現了吳易的蹤跡,肯定會羣起而攻之,到時候還沒見到寒冶子,就被解決了,他可沒那麼莽撞,安撫好孫躍、王軍他們以後,跟姬元亮一起回到了那片小竹林。
烏龍山的火光依然沒有熄滅,夜空被熊熊烈火映照,呈現一片瑰麗的深紅,不過最開始的新鮮感已經逐漸散去,不少姬家弟子都回到自己房間裡歇息去了,周圍顯得越發的寂靜。
“大哥,該見的你都已經見到了,這回可以放我走了吧!”姬元亮很天真的問道。
“反正天都已經快亮了,乾脆你我一去與參加你大哥的婚禮如何?”吳易看了一下時間,一把拎起姬元亮,消失於重重的夜幕之中,朝着那片火海急速掠去。
雖然同樣是衝神境的修士,但姬元亮感覺自己在吳易面前,根本沒有一絲反抗之力,僅僅是不經意之間釋放出來的威壓,都讓他心驚膽戰,如同在胸口壓了一塊巨石,喘氣都費勁,更重要的是,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吳易究竟要做什麼,一臉驚恐的說道:“這……這可不是去寒家的方向,大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
“姬少似乎是記性不太好,咱們之間應該還有一筆賬要好好算一算吧!”吳易俯衝而下,停留在一座高山之巔,面對着茫茫火海,緩緩說道。
“大哥……大哥……這一切,這一切都是姬玄明的注意,都是他策劃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報仇,也應該要找他,千萬別算在我頭上啊!”姬元亮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很沒意氣的把他親大哥給供了出來,只想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
吳易不用問也知道,這一切肯定都是姬玄明在背後策劃安排,就憑他這個膿包弟弟,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花花太歲而已,把這個膿包帶到這裡,就是要確定一件大事,冷聲問道:“我再問你另外一件事,如果想活命,就老實告訴我,寒雪的兩個哥哥相繼發生意外,到底跟姬玄明有沒有關係?”
“什麼?沒有……一點關係都沒有,兩位表哥與我們是手足兄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怎麼會想到去害他們呢?”姬元亮慌忙搖頭否認道。
“手足兄弟?在他的眼裡,還看得見這份血脈親情嗎?看來你是不準備說實話了,那就只好讓你嚐嚐被岩漿吞噬的滋味了。”吳易手臂一伸,直接把姬元亮懸到了半空之中,下面就是涌動的岩漿溶液和熊熊烈火,溫度高的嚇人。
姬元亮低頭看了一眼,趕緊死死抱住了吳易的手腕,驚慌的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大哥你自己想的太多了。”
這件事情關係到姬家的命運,姬元亮自然不敢輕易吐口,否則活的過今晚,也逃不過家法處置,他只能咬牙死扛了。
吳易早就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元力微微一震,直接把姬元亮扔進了茫茫火海,還未從驚恐中反應過來的姬元亮發出殺豬一把的慘叫:“啊……救命……救命啊!”
下落的過程中,長袍、頭髮全都開始燃燒,灼熱的氣息倒灌進心肺,就在姬元亮以爲自己快要完蛋的時候,吳易再一次把他拉着上來,扔在了草坪之上。
“咳咳……咳咳咳咳……”姬元亮嚇得臉色蒼白,剛剛一坐下,就有一股溫熱的液體不可抑止的流了出來,生死邊緣的掙扎,讓他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了。
吳易慢悠悠的說道:“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滋味,不是太好受吧!剛剛就是讓你知道,如果你不老實交代,絕對活不過今晚,現在可以說了嗎?”
作爲一名出色的特戰隊員,心理學是不可或缺的一門必修課,長期的應付各種非人性的摧殘,讓吳易的心理變得異常強大,對人性的掌控也能遊刃有餘,而這些系統學習積累下了的經驗,是修真界從來都不會重視了,也是他們的軟肋。
姬元亮出生於世家,上面又有一個那麼厲害的大哥罩着,除了修行之上要求比較嚴苛以外,其他的行爲幾乎就是放任自流,自幼飛揚跋扈,爲所欲爲,就是個典型的‘二世祖’,對付這種草包,稍稍一嚇唬,就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了。
“好吧!我今天就告訴你,那兩個膿包全都是被我大哥設計害死的,你也是一樣,就算這次僥倖逃脫了,明天也一樣會被我大哥整死,咱們走着瞧吧!”姬元亮抹了一把眼淚,不再堅持了。
吳易繼續追問道:“你把話說得明白一點,究竟是怎麼設計害死他們的,連對付我這個外人,他都能謀劃如此之久,相比那兩場意外,也都策劃的天衣無縫吧!”
“哼……你知道就好,我大哥做事,從來都是運籌帷幄,掌控全局,十年之前,大表哥出去收集妖獸魂靈……”姬元亮滔滔不絕的敘述着他們的光輝事蹟,反正已經交代了,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雖然吳易心中早就已經猜到了大概,可這些話從姬元亮嘴裡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很感慨,畢竟他設計害死的不是敵人,而是他的親表哥,連手足相殘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黑金礦山發生的一切,也就不足爲奇了。
此時他終於明白,寒雪爲什麼要一心逃出這個牢籠了,其實她要擺脫的不是寒家,而是姬玄明,一個善於僞裝和隱藏的惡魔。
秘密憋在心裡,就像是擱了一塊石頭,總是覺得不舒服,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慾望,而姬元亮守着這個密碼已經十幾年了,一旦放棄抵抗,就如同氾濫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每一個細節都描繪的清清楚楚,吳易獲得確鑿的證據之後,揮手將他收進乾坤袋,朝着寒家的方向急速掠去,此時天色漸涼,已經微微泛出了魚肚白,黎明即將來臨。
寒府之中張燈結綵,喜氣洋洋,那些負責打理雜事的下人早早的起來佈置着一切,等吳易趕到這座城堡的時候,已經是人頭攢動,熙熙攮攮了。
“大小姐花容月貌,沉魚落雁,而姬公子英俊帥氣,彬彬有禮,他們兩個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
“是啊……是啊……這門親事簡直就是老天爺早就安排好的,終於盼到這一天了。”
“寒府已經貼出告示了,大小姐出嫁,每人都能領到一百塊精壁,咱們也算是沾了大小姐的喜氣,高興啊!”
“走咯……走咯……領喜錢去嘍!”
每個人的臉上都在洋溢着歡喜的笑容,朝着那座宏偉的白色宮殿緩緩走去,彼此熱切的交談,這種盛達的場面,已經很久不曾遇到了。
吳易想要穿過人羣,發現這根本不可能,直接凌空飛去,越過那尊古樸大氣的煉神鼎,衝進了白色大殿之中,這裡也是吳易第一次踏進寒家,見到寒冶子的地方。
寒、姬兩家百代交好,這場姻緣意義重大,幾乎所有的姬家弟子全都到場祝賀,寒冶子與姬德厚坐在上首,正滿臉笑容的等着一對新人上前敬茶,就在此時,吳易猶如一道利箭,從天而降,穩穩的落在大殿之上,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吳易?你怎麼會……?”姬玄明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出現在這個場合,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
而他身旁的寒雪更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菱角分明的臉龐,桀驁不訓的氣勢,反覆這世界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畏懼,讓他惶恐,有他站在這裡,就能撐起一片天空。
可是她遲遲沒有開口,明媚的大眼睛噙滿了淚水,嬌軀劇烈顫抖,想動卻動不了,明顯是被禁錮了元力,失去了自由。
“你爺爺的,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搞包辦婚姻這一套,你們這幫人也太猥瑣了。”吳易一把將寒雪拉到自己身後,鄙夷的說道。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震驚了,就連姬玄明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個華夏武道界的小修士,居然敢在衆目睽睽之下拉走新娘子,如此舉動,實在是太囂張了。
“吳易,你還不快把小雪放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姬玄明最先反應過來,強行壓住心裡的震驚和慌亂,指着吳易喝道。
“不客氣,你特麼的什麼時候對老子客氣過?殘害手足兄弟的衣冠禽獸,別在這裡裝腔作勢了。”吳易毫不理會他的威脅,握着寒雪的小手,地火元力呼嘯而出,瞬間破解了她體內的禁錮之力,讓她恢復了自由。
“吳易……吳易……真的是你嗎?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死,一定不會死!”寒雪撲進吳易的懷裡,失聲痛哭,壓抑在心裡的委屈和擔憂化作綿綿淚水,浸溼了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