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宇此刻很強勢,秋水寒光芒大盛,好似深海玄鐵,散發着透心徹骨的寒意,經過幾天的調息,他的內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此次須彌之境的歷練,折損了不少內門弟子,最終卻一無所獲,令狐宇自然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吳易身上,一出手就是致命的絕招,想要置他於死地,奪取神王密藏。
吳易不閃不避,硬生生等到那利劍逼近他額頭的前一刻,邪刃反挑,盪開了致命一擊,連眼睛都未眨一下,這一招看似兇險,其實吳易早就神識外放,探明秋水寒刺出的軌跡,才能如此從容不迫。
“好一個臨危不懼!”釋空暗自感嘆,躲過這一劍並不難,難得是面對迎面刺來的利劍能如此淡定、冷靜,這一切都建立在強大的自信心理之上,這種強悍的內心世界,纔是一個武道修士不斷前進的基礎,如果沒有這麼強大的自信,根本不可能做到這麼精準的反擊。
令狐宇也很震驚,不過幾天時間不見,吳易的氣勢已經發生了很徹底的變化,再也不是見到他,只能躲避的下界小修士了,而是一個實力強悍的對手,他控制秋水寒,劃過一道殘影,再次襲向吳易的後心,此刻他毫無保留,元力催發的極致,因爲他感受到了一種威脅,這個吳易再也不是之前的吳易了。
叮叮噹噹的精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紅色元力與白色元力交織在一起,捲起陣陣狂風,讓人目不暇接,吳易手持邪刃,與令狐宇控制的飛劍纏鬥近百回合,打得難解難分。
不過所有人都明白,是吳易佔據了上風,因爲令狐宇操控秋水寒,速度要比一般修士快一倍以上,這已經是他的最強攻擊了,吳易卻能應付的如此輕鬆自如,如果吳易施展印術,那令狐宇就危險了,這個道理他自己也很明白,可是他此刻已經毫無保留,依然無法傷到吳易分毫,那看似簡單的每一刀,總能封住秋水寒的攻擊,那看似隨意的每一步,總能跳開元力的糾纏,這種詭異的身法,簡直聞所未聞。
這一切都來自於神王的傳承,沒有留給吳易什麼高深的功法秘籍,卻將武道最精髓的奧義傳給了他,這些至簡至純的真理,將會使吳易受用終身,直到他超越神王的那一刻。
令狐宇的劍再快,又怎麼快的過從天而降的閃電雷霆,吳易有幾次機會,將令狐宇剋制,卻故意放過了,此刻機會難得,正好借他來檢驗一下自己的修煉成果,之前對付冷血的時候,他已經神智不清,心神不寧,實力也大大打了折扣,可是令狐宇卻是信心滿滿,只是越打越心驚膽寒而已。
“這小子分明是在拿本少爺練手,實在是欺人太甚了。”這種赤果果的羞辱,讓令狐宇氣的渾身都在發抖,可是他現在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撐下去。
“神王之斬!”吳易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清晰的判斷之後,輕輕吐出幾個字,邪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像是斬在虛空中一般,令狐宇卻飛了出去,嘴角沁出一絲鮮血,正在空中飛舞的秋水寒光芒頓消,跌落在草地之上,變成了尋常模樣。
“這難道是傳承自神王的刀法?當真是匪夷所思!”釋空此刻也不蛋定了,瞪着眼睛說道,吳易這一刀,竟然將秋水寒與令狐宇之間的聯繫切斷了,所以令狐宇纔會遭反噬受傷,秋水寒也光芒黯淡,失去了靈性。
那看似隨意的一刀,卻是恐怖至極,因爲他斬斷了根本無法撲捉的以精血爲引的神秘聯繫,這種詭異的刀法,還從未在武道修真界出現過,完全自成一派,如何不讓人震驚?
“看來你是沒那個本事了,還是乖乖回去,做你的少宗主,沒事別出來蹦躂了。”吳易收起邪刃,令狐宇雖然很恨他,但是這一切事出有因,所以吳易並沒有動殺意,只要沒有觸及他的底線,判官絕不是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令狐宇從地上爬起來,身上沾了不少青草,很是狼狽,此刻陰沉着臉,冷哼了一聲,退到了化一宗弟子之中,他雖然很憤怒,但是並沒有喪失理智,現在他已經不是吳易的對手,如果再不識相,恐怕性命不保,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他很清楚。
劉玉良的心情經歷有由雲端跌落到谷底的巨大起伏,臉色真比吞了一隻死蒼蠅還難看,吳易、葛嘯天都回來了,還變得如此強悍,連上界仙門的佼佼者也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不僅劉家獨據燕京這個幻想化爲了泡影,連自己能不能活着過年,都難說了,只能躲在人羣中,不敢露頭,吳易再囂張,也不能無緣無故明目張膽的取了他的性命。
化一宗弟子個個眼神噴火,卻又不敢貿然上前,吳易就那麼隨意的站在那裡,卻無人敢攖其鋒芒,場面有些尷尬,釋空出來打圓場,說道:“須彌之境馬上就要開啓,現在只剩血蝠宮的人沒到了,不知道他們此刻在哪裡,要是再不來,可就永遠出不去了。”
“血蝠宮的冷血欲對我合歡宗行不軌之事,對虧我這好弟弟及時出現,已經將他收拾了,所以他是再也回不了血蝠宮了。”晏紫萱眼神落在了吳易身上,驕傲的說道。
衆人愕然,血蝠宮的少宮主實力絲毫不弱於這裡的每一個人,而且背後還有一個恐怖的老爹,吳易居然將他斬滅,果然夠狂妄,難怪能如此輕鬆的擊敗令狐宇了,令狐宇有些慶幸自己的選擇,避開這個煞星,總算是保全了性命,損失一點面子沒什麼,總有一天會找補回來,性命丟了,也就什麼都玩完了。
所有人都在好奇,究竟吳易在神王密藏中獲得了什麼好處,能讓他實力增長的如此迅速,可是這些疑問只能藏在肚子裡了,因爲天空中亮起一道炫目的光芒,傳送大門已經緩緩打開,令狐宇駕馭飛劍,率先離開,草地上只剩下劉玉良一個人,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
“吳施主驚才絕豔,洪福齊天,來日成就不可限量,如有朝一日到達上界,歡迎到小西天做客,小僧告辭。”釋空駕馭金色袈裟緩緩升起,在空中朝吳易揮了揮手,也消失在一片白色光芒之中。
“看來那和尚對你很有意思啊!”晏紫萱笑着說道,她清楚這是釋空代表小西天在向吳易示好,因爲他很有可能成爲華夏武道界的第一人。
“姐姐這麼說,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吳易抖着胳膊說道。
“呵呵,你呀可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等到了修真界,別忘了我和這羣姐妹。”晏紫萱緩緩飛起,有些留戀的說道。
吳易抱拳說道:“姐姐慢走,若真是有那一天,一定登門拜訪。”
方寸臺的宋青木從吳易出現,一直保持了沉默,直到此刻才走上前來,看着吳易說道:“兄弟,你能活着回來,還變得如此厲害,我真的替你高興。”
“我還有多謝青木兄多我這兩個朋友的照顧,要不是有你,他們可能活不到現在了。”吳易笑着說道。
宋青木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峽谷之中我的選擇,想必你能瞭解吧!希望我們不會因此產生隔閡,以後還是朋友。”
“如果易地而處,我也會做這樣的選擇,所以自然不會有隔閡,青木兄多慮了。”吳易很清楚,當時那種情況,宋青木不把最後的底牌亮出來,也在情理之中,反正自己也沒什麼損失,這件事情就沒放在心上。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有緣方寸臺再聚,告辭。”宋青木簡短的辭行之後,就跳上青鸞,衝進了傳送之門。
這一次雖然與血蝠宮、化一宗結下了樑子,但是和方寸臺、合歡宗結下了善緣,有得必有失,不該來的求不來,該來的躲不過,吳易沒有多想,一切順勢而爲。
“哎呀,你小子命居然比老子都大,老子都傷成這樣了,你居然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太不像話了。”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劉玉良就無處躲閃了,葛嘯天頓時把注意力轉到他身上了,跳起來說道。
“嘯天哥,你不是受傷很嚴重,這個時候又沒事了嗎?”林薇瑛看着一躍而起的葛嘯天,疑惑的問道。
葛嘯天上下打量着劉玉良,回道:“本來是很嚴重的,可是一看到這個蔫兒壞的小子,就全好了。老大,你說我們要不要給他身上穿幾個窟窿,這樣也好跟他老爹有個交代,好歹在須彌之境歷練了一遭,不留點紀念太不像話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覺得很有必要。”吳易附和,緩緩朝劉玉良靠近。
“你們要幹什麼?”劉玉良像個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樣,跳起來問道。
“你說老子要幹什麼?自然是好好收拾你了。”葛嘯天一個箭步,衝在了吳易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