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火元力在融合地火元力之後,其吞噬屬性並沒有被削弱,反而在地火的加持之下,變得更加兇猛,別說衝神境以下修士難以招架,就連靈越境修士,一旦絕火侵入經脈,那滋味也是相當煎熬,吳易心念一動,兩股絕火一路披荊斬棘,橫衝直撞,很快姬元亮和姬榮陽就匍匐在地,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了。
“啊……啊……我真的受不了啦,吳少,吳大爺,求求你快停下來!”姬元亮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要被撕裂了,無論怎麼夾緊雙腿,那一股早已經蓄勢待發的溫熱液體還是洶涌而出,空氣中頓時瀰漫着奇異的氣味,寒雪畢竟是女孩子,只得別過頭去,不忍直視。
姬榮陽修爲已經是靈越境,心性也比姬元亮要堅毅的多,吳易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對於這幾個靈越境的修士更是重點照顧,在絕火的侵蝕之下,全身瑟瑟發抖,已經調集全身元力來抵抗,結果還是無濟於事,絲絲寒氣自頭頂蒸騰而起,很快就被凍成了一根冰棍,張大着空洞的嘴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這生死符竟然如此厲害,一旦發作,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啊!”姬家弟子看着兩人慘兮兮的樣子,個個都是頭皮發麻,身體裡有這麼個鬼東西,就是連性命都掌控在吳易的一念之間了。
吳易見效果已經差不多了,控制絕火元力沉寂到他們的丹田之內,蝕骨的痛楚很快消散,但是兩個精疲力盡的傢伙,再也站不起來了。
“我們一定誓死效忠寒家,絕不敢有半分二心。”姬家弟子全都匍匐在地,有了這麼生動的示範,再也沒人敢懷疑‘生死符’的效果,也不敢再有什麼邪念,只能忠心跟隨寒家,老老實實做附庸家族。
“生死符不會無緣無故發作,但是誰要是再敢動什麼歪心思,下場要比他們悽慘十倍,誰要是不信,大可以嘗試一下,我吳易奉陪到底。”吳易掃了衆人一眼,冷聲說道。
姬家弟子一個個把頭搖的像撥浪鼓,跟吳易作對,那簡直就是自己找死,看看姬元亮、姬榮陽、姬玄明,哪一個佔到了上風,反倒是下場一個比一個悽慘,對於這樣一尊殺神,夾着尾巴做人才是一條明路。
吳易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們現在可以帶着你們的主子滾蛋了,至於其他的安排,過兩天會通知你們,還有把我的兄弟請過來,這件事情就由姬少和姬大管事負責,記住我的要求,是把他們請過來,你們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是、是、是,一定讓吳少滿意。”姬元亮夾着溼淋淋的褲子,陪笑着說道。
姬家弟子如蒙大赦,擡起半死不活的姬玄明,如同一陣旋風一般消失在寒家,這個是非之地,還是離得越遠越好,原本是來結親,卻落得如此下場,當真是誰也不曾預料到的結局。
“寒家的事情還是要你來安排,畢竟我只是個外人,不能越俎代庖。”吳易轉身對寒雪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必須要她自己來應對了,這些都是寒家的核心弟子,如果由吳易來安排,會讓他們覺得這個家族已經是由吳易來掌控,長此以往,絕對不利於寒雪坐穩家主之位。
寒雪沒有推辭,將寒家弟子分爲兩個小組,由兩名靈越境修士帶領,一對負責醫治受傷弟子,安撫已經遇難弟子的家屬,同時穩定人心,避免更大的騷亂,另一對負責收拾殘局,儘快的恢復和重建在打鬥中被損毀的建築,讓這裡的一切恢復原貌。
很快寒家弟子也各司其職,忙碌起來,鉅變之後要梳理的事情還有很多,必須一項一項的去落實,空蕩蕩的廢墟之上,就只剩下寒雪和吳易了。
“嗚嗚……嗚嗚……”壓抑的哭聲逐漸變大,一直強撐着的寒雪終於忍不住,撲在吳易的懷裡大哭起來,眼前發生的一切,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一系列的打擊,讓一個純善、簡單的心靈變得千瘡百孔,鮮血淋漓,也讓她到了崩潰的邊緣。
“吳易,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這麼大一個家族,以後該怎麼辦?”寒雪淚眼婆娑,對於未來一片迷茫,根本看不到方向。
“放心,天塌不下來,不是還有我在這裡嗎?其實變故早晚會發生,至少現在寒家還有你活了下來,這就是傳承的希望,總比被姬家鳩佔鵲巢要好得多了。”吳易柔聲安慰道。
寒雪悲切的說道:“可是……你早晚有一天會走,這世界還是隻剩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姬玄明不知道,吳易根本不是來破壞他的一切,只是想借幾塊靈石而已,要是他知道了這一點,恐怕要氣的再吐出幾口鮮血,可是寒雪很清楚,這裡絕不是他的終點,他註定要離開這裡,卻追尋他的世界。
“我已經是你的親人,無論走到哪裡,這一點都不會改變,所以只要我還活着,你就不會是一個人,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人心,將一切恢復到常態,不要讓寒家歷代先祖辛苦打下的基業毀在你的手裡,這是你必須要承擔的責任,早已經是命中註定,避無可避,只能勇敢去面對。”吳易將寒雪扶起來,凝視着他的雙眼,鼓勵道。
寒雪看着那堅定而明亮的眼眸,心裡多了一份溫暖,那種孤苦無依的苦澀似乎減輕了不少,對於吳易所說的這些,她似懂非懂,擦去眼角的淚水,點頭說道:“我們先去把父親安葬了吧!”
兩人越過大殿,直接往後山掠去,這裡原本是寒家禁地,外人根本不可能靠近,可是這一切對吳易來說,已經沒有必要隱瞞了,寒雪手持令牌,直接來到了一座禁制森嚴的祠堂之內,裡面香火繚繞,供奉着寒家的歷代家主,十多塊靈牌在幽暗的燭光中時隱時現,敘述着久遠的歷史。
靈臺之前有一座暗黑色的石鼎,造型與煉神鼎一模一樣,不過只是一座尋常的石雕,並不是靈器,上面也沒有元力波動的跡象。
煉器世家,以火爲尊,歷代家主登天之後,都會在這尊石鼎中火化,這對於一個煉器師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歸宿,寒雪將寒冶子的肉身放在石鼎之中,打出一道烈火元力,很快洶涌的火焰跳躍而去,將寒冶子徹底籠罩,那熟悉的音容正在漸漸消散。
武道修真之輩,輕易不會動感情,心緒波動不利於修煉,可是眼看着自己的至親化爲灰燼,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淚水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很快寒冶子的肉身已經化爲了一團粉末,守衛靈堂的弟子小心翼翼的將骨灰收在一個玉盒之中,與寒家的歷代先祖擺在了一起。
“爹,你一直逼我嫁給姬玄明,甚至將我禁錮起來,可是我知道,你心裡是疼愛我的,只是你爲了寒家,不得不這麼做,你放心,寒家不會就此消亡,只會越來越好,你在這裡好好安息,總會見到這一天。”寒雪凝視着靈牌,緩緩說道,腦海中閃現着從小到大的經歷一切,一個信念逐漸堅定起來。
吳易突然想起來,寒離滇的肉身還在自己的乾坤袋中,趕緊將他請了出來,也放在石鼎之中,只見他面帶微笑,雙目緊閉,就像是在安睡一般。
“這位應該就是你的太爺爺了,快過來拜見一下,你們兩個從來沒有見過,不過他的確是寒家先祖,我這黃金大鼎和地火元力都是拜老爺子所賜。”吳易介紹道,要是老爺子還活着,見到寒家今日的鉅變,恐怕要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
寒雪吃驚的問道:“傳說這位老祖晚年心性劇變,在烏龍火山爆發之時,躍入火山腹中,再也沒能出來,難道這一百多年,他一直生活在地心深處?”
“是啊,老爺子一直想煉製真正的神器,才深入地心,藉助地火元力,只可惜被我給誤打誤撞,給攪和了,要是沒有他老人家,恐怕我真的就被姬玄明這個傢伙給困死在地下了。”吳易點頭感嘆道。
“善惡到頭終有報,這或許就是天意吧!”寒雪心裡同樣是感慨萬千,恭敬的行了三個大禮以後,再次打出一道元力,將寒離滇也火化了。
寒離滇的牌位早就已經立好,但是盛放骨灰的玉盒裡面是從烏龍山採回來的一點火山灰,吳易將火山灰倒出來,把骨灰裝了進去,能夠歸宗於寒家祠堂,也算是吳易對寒離滇的一點補償了。
“老爺子,不知道你的宏偉大願會不會真的實現,不過我這一出來,就把寒家攪了個天翻地覆,以後還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好,你老人家也在這裡安心歇着,說不定真有一天,寒家能重現往日輝煌,也算是我對得起你的一番囑託了。”吳易輕輕拂去寒離滇靈牌上的浮塵,躬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