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府,郡主的房間。
阿紫趴在閨牀上,輕咬着嘴脣,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白玉湊了過來,輕聲問道:
“郡主,王爺派人來催過好多次了,要是您不去參加宴會的話,恐怕不合適吧?...”
阿紫蹭地起身,坐於牀邊,怒視着白玉,“什麼宴會,我哪都不去...除非爹爹放了洛公子他們,否則我就繼續絕食!...”
“郡主,這可使不得,餓壞了身子可不是鬧着玩的...”白玉一臉的驚恐。
“哼,白玉,你回去告訴爹爹,就說他如果再不放人的話,我姬凝紫一輩子都不會再理他...”
阿紫下定了決心,要跟自己的父親抗爭到底,倒是難爲了白玉。
“郡主...這...”
阿紫見白玉還在猶豫,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手邊摸到一個繡花枕頭,順手抓起扔向門口,同時喝道:
“氣死我了,白玉,你到底是跟誰一夥的?...”
一隻大手正巧接住了阿紫投擲的枕頭,賢王眉頭輕皺,閃了進來。
白玉一見是賢王來了,立刻躲在一邊,小聲喚道:“王爺好...”
賢王給白玉使了一個眼色,白玉如釋重負,趕緊退了出去。
而阿紫卻是有意地瞟了父親一眼,扭過身子,冷哼一聲,不再看他。
賢王一愣,眼珠一轉,隨即擺出一副慈祥的樣子,慢慢湊了過來,坐在了阿紫的身邊。
“怎麼,還在生爲父的氣麼?...”賢王試探地問。
阿紫小嘴一撅,面不改色,“爹爹,難道您看不出來麼?”
賢王被阿紫的話噎着了,苦笑一聲,尷尬不已。
“阿紫,爲父知道你喜歡那個姓洛的小子,但是你也知道,他只是個小道士,咱們門不當戶不對的...”
“爹爹,我就是喜歡他,你看着辦吧...”阿紫突然插話。
“唉...爲父在你小的時候就將你悄悄送到棋仙那裡精修棋藝,爲的就是讓你知書達理,可誰知竟適得其反了...”
阿紫聽父親提起自己的師父,彷彿想起了什麼,神色黯淡下來:
“爹爹,師父已經仙逝了...是師孃一直在教導我,之前隱瞞了你,對不起...”
“什麼...”賢王站起身來,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是說,棋仙塗虛元已經...”
“師父已經被七殺梅的人聯合絞殺了...”阿紫不敢擡頭看自己的父親。
“是七殺梅?如此說來,這麼多年,一直是千面神算魏憐星在教導你?七殺梅殺了棋仙,這麼大的事情,竟然被他們隱藏得這麼深,看來是有什麼天大的陰謀麼?...”賢王眯着眼睛看着阿紫,想要聽她繼續解釋。
阿紫躲閃着父親的目光,接着說:“爹爹,你就不要問了,這件事只有師孃清楚...”
“怪不得你會突然回帝都,是七殺梅的人緊跟你們不放麼?阿紫,你這段時間就不要出門了,給爲父安生地待在這裡...”賢王說完,扭頭就要走。
“爹爹...”阿紫站起身來,想做最後的努力,“請你放了洛公子他們,阿紫以後肯定對您百依百順...”
賢王背對着阿紫,猶豫了一會,終於嘆了口氣:
“阿紫,你不要怪爲父狠心,你可是有天大的重任在身,不要爲這些兒女情長擾亂了計劃...對了,那個龍兒竟然是龍族,我已經將她好生照料,明日就可放她回去。至於那個洛凡塵與周文晴...我還得做一番考量才行...”
說罷,賢王大步走到門前,也不聽阿紫的呼喚,就打開門離去了。
阿紫憤憤地跺了跺腳,重重地坐了下來,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想了片刻,眼珠一轉,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爹爹,你不要怪女兒,要怪就怪你管得太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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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何三人由小廝帶領着走進了一處大殿,這大殿內燈火輝煌,溫暖如春,處處洋溢着歡快的氛圍,讓他們都是暗暗驚訝。
一排排的小酒桌分列在中央紅色地毯的兩邊,足夠盛得下三人同時吃酒。靚麗的持酒侍女恭敬地蹲坐於每張酒桌的一側。而這鮮紅色的地毯盡頭是八階臺階,高臺上佈置着一把黃金椅,一張特製的酒桌,在後面還有一扇巨大的屏風,屏風上繪的是一副“江山浴紅”圖,連綿的山巒被一輪旭日渲染着,真是氣勢磅礴,耐人尋味。
高臺下的小酒桌已經有不少的客人就坐,肖何一眼望去,竟發現幾個熟悉的人。
“二殿下竟然也來了?”
肖何坐於盧延生的左側,看到對面酒桌後的那個年輕人,不禁脫口而出。
姬炎看到肖何,也是一愣,隨即露出一笑,“肖公子,別來無恙啊...哈哈....”
肖何對姬炎一拜,而後向他介紹身邊的兩人,“二殿下,這位是盧延生,盧探花...那位是清風派的許通,是我的大哥...”
許通與盧延生向着姬炎一拜,畢竟是當今皇子,禮數也是少不了的。
“你們不必多禮,這裡是賢王府,咱們都是客人...”姬炎微微點頭。
“肖何,上次我爭射輸給了你,何時讓我找回場子呢?...”
祝破天裂開大嘴一笑,看着肖何。
“祝大哥,上次是小弟僥倖贏了半招...大哥如果有興致的話,小弟我隨時奉陪...”
“哈哈...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肖何與祝破天都是爽快人,彼此都有些好感,但這姬炎確實讓人捉摸不透,肖何也是起了些提防之心。
“肖真人,沒想到,你竟然認識二殿下?”盧延生瞬間對肖何有了不小的改觀。
“書呆子,我們修道者可不是簡單的武夫...肖老弟可是有大機緣的人,這次讓你來賢王府,也是給你上一課,免得你在官場栽了跟頭...”許通吩咐侍女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氣喝了下去。
盧延生眼睛一亮,忙給肖何與許通拜了拜:
“原來如此,是小生格局太小了,這次有用得着小生的地方,儘管吩咐...”
“盧探花就別多禮了,只要見了賢王,你在合適的時候說合適的話就行了...”肖何苦笑一聲,心裡想着許通怎的這麼能胡謅呢。
就在衆人彼此熟絡之時,一聲女子的尖叫打破了平靜,只見一個紅衣侍女哭泣着掩面急急退了出去。
“小娘子...嗨,你怎麼跑這麼快,不就是摸了一把麼?小侯爺我今兒有興致,晚上再臨幸你,哈哈...”
小侯爺好不容易站起身來,他撫着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淫.笑連連。
衆人雖然都對小侯爺的行爲嗤之以鼻,但卻敢怒不敢言,而姬炎更是沒有絲毫動容,他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餘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肖何他們。
肖何眉頭一皺,拳頭攥得緊緊的。
許通將肖何這動作看在眼裡,卻是緩緩搖頭,同時拾起了一枚果仁拋到口中:
“楊小侯爺可不好惹呢,他老子是楊老侯爺,是爲姬氏立過特等戰功的。而且楊老侯爺的姐姐還是大皇子的親孃,當今的皇后,僅憑這層關係,他都能在皇城橫着走了...”
肖何嗤笑一聲,顯然不以爲意,“那也是藉助他老子的功勳,這小侯爺我之前在怡紅樓逮到過,活活一個淫.蟲罷了...”
“什麼?肖老弟也去過怡紅樓了?”許通驚喜非常,“裡面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跟梁州的花酒滋味不同呢?有空切磋切磋?...”
肖何感受到許通熾熱的眼神,這纔想起這傢伙本質上跟小侯爺那是半斤八兩。
“呃...小生還是覺得你們兩個坐在一起比較合適...”
盧延生紅着臉,挪到了肖何的左側,尷尬至極。而肖何也沒客氣,向許通那邊湊了湊,給盧延生騰出了地方。
“哎...我說那邊的,沒錯,就是你...把你的侍女借給我,好不好?”小侯爺沒了陪酒的侍女,竟然張口向其他桌討要。
有了前車之鑑,在場的所有侍女顯然都對這小侯爺心生厭惡,避之不及,而被討要的那人自然也沒有理會。
“咦?!我說你是聾了麼?本小侯爺說了,要你的侍女,趕緊把她交給我!...”
小侯爺動了真氣,就要挪動肥胖的身軀上去硬搶,就在此時,他身後的黑教頭伸手攔住了他。
“大公子,這裡是賢王的地盤,咱們還是收斂些得好...況且,屬下剛纔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武壓,好像是給屬下的信號...”
黑教頭話還沒說完,一個身披紅袍的武將威風凜凜地從後臺現身,立身於屏風前面,竟然是之前與洛凡塵對峙過的紅袍總兵,剛纔的武壓肯定是他發出的。
小侯爺緩緩坐了下來,卻還是一臉的不服氣。
“哈哈...各位都來得差不多了吧...宴席即刻開始!”
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也出現在屏風之前,他身披龍袍,氣勢恢宏,威風八面。
“賢王千歲~”
不少比賢王官階低的人趕緊起身,齊齊喚道。而其他的貴人也是拱手一拜,現出尊敬。
賢王穩穩坐於黃金椅上,微笑地捋着自己的長鬚:
“蔡管家,趕緊給諸位客人上好酒好菜,另外,把舞女們喚來,給大家夥兒助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