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拍賣的都是張道子的真跡,可以說是讓在座的貴人們大飽眼福,但那最珍貴的秋山圖卻遲遲沒有露面。
楊小侯爺顯然對書畫提不起半分興趣,早就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令周圍的人都爲之側目。
“大公子...”黑教頭突然搖了搖小侯爺。
“嗯?...黑教頭,怎麼了?有美女麼?...”
小侯爺擡起了碩大的頭顱,小眼睛左右瞟着,一副未睡醒的模樣。
“大公子,這裡是賢王府,咱們可不要給老侯爺丟臉纔是啊...”
“切...我當你是有什麼要緊事,賢王怎麼了,我姑姑可是當今皇后,他能拿我怎麼樣?...”
小侯爺眉毛一揚,艱難地起身,扭過肥碩的身軀,向側門踱去。
“大公子,您這是要去哪裡?...”黑教頭急忙跟了過去。
“我要去尿尿啊...你別跟過來...”
“老侯爺囑咐過屬下,一定要護您的周全,上次在怡紅樓...”
小侯爺不耐煩地擺擺手,“算了算了,你跟着我就是了...”
小侯爺與黑教頭從側門退出去,卻是讓不少人都舒了口氣。
就在衆人覺得這秋山圖不會拍出的時候,賢王開口了:
“最後這幅作品,是張道子的巔峰之作,本王原本不願拍賣,但如今國事爲重,皇族也該做出些表率才行...”
賢王給那紅衣小廝使了一個眼色,那小廝趕緊抽出了最後一幅畫作。
這幅畫一出場便震驚了四座,畫中僅僅有一位佳人亭亭玉立,但那美人的每一處細節都描繪得恰到好處,彷彿她就要從這畫中緩步走出來一般,尤其那雙純潔而又空靈的雙眸,簡直讓人膜拜。
“盧延生,快,趕緊給我醉倒...”肖何見盧延生還不趴下,現出焦急的神色。
盧延生偷瞄了一眼秋山圖,顯然也被這畫所吸引,竟忘記了肖何之前的囑咐。
“盧探花,失禮了...”
肖何暗中點了盧延生的穴道,盧延生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撲通”一聲癱在了酒桌上。
“世人都知這秋山圖是張道子所作,還以爲它是幅山水,殊不知這秋山其實是一個女子的名字...”
賢王緩緩說道,同時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瞟向盧延生的方向,在發現他已醉倒之後,不禁眉頭一皺。
場中的人無一不被這秋山圖所折服,有些人甚至望着這畫直直髮愣,顯然是出了神。
肖何與許通都擦了一把汗,假如讓賢王知道這幅秋山圖的真假,那還得了?
有盧延生這塊試金石在自己這邊,等拍下這幅畫之後,不論他的真假,賢王肯定會動容的,肖何他們正是賭上了這一點。
“哼,竟然能夠識破這一層,很難得了...”賢王嗤笑一聲,暗暗想道,“不過,你們也得有這財力拍下秋山圖才行...寧國公那邊我已提前打點好,一千萬兩黃金他還是能出得起的...”
紅衣小廝將這秋山圖在紅毯上展示了一圈,又重新立於高臺下。
賢王勝券在握,他撫着自己的鬍鬚,宣佈:
“這幅秋山圖,起拍價是十萬兩,大家可以開始拍了...”
張道子的巔峰之作,起拍價只需要十萬兩黃金,這已經很低了,在場的很多人都是一副躍躍越試的模樣。
“十五萬!...”
“十八萬!...”
“二十萬!...”
“二十二萬!...”
... ...
場中不少人都開始報價,賢王似乎早料到會如此,露出一絲笑意。
“才十萬的底價,看來賢王對這秋山圖很有信心呢...”肖何注意觀察着賢王的一舉一動,隨口對許通說道。
“如果這秋山圖是真貨,起拍價不會低於百萬,賢王肯定是有所準備,所以纔有恃無恐...”許通小聲說。
肖何點點頭,“大哥說得沒錯,待會老弟我會在適當的時候競拍,還望大哥不要吝嗇...”
重重拍了拍肖何的肩膀,許通哈哈一笑,“肖老弟,你儘管上吧,只要不高於一千萬,大哥不會心疼的...”
只過了片刻,秋山圖的競拍價已經漲到了八十萬。
“一百萬!”
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喊價,來廣勝報出了百萬之數,優哉遊哉地吃了一口酒,還不忘用自己的桃花眼給許通甩去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死娘娘腔,老子忍不了了...”
許通咬牙暗罵一聲,隨口報出了價:
“兩百萬!”
許通一口氣將價格提了兩百萬,不少人都投去異樣的目光。
“許大哥,不是說好了,由老弟報價麼?”
“呃...”許通露出了愧色,“我剛纔實在沒忍住,來廣勝那小子我看着就來氣...”
“唉...大哥不要受了他的激將法,你瞧瞧周圍人看你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咱們恐怕要成爲衆矢之的...”
肖何努了努嘴,許通這才注意到很多人都是懷着憤憤的表情看着自己。
“呵呵...許通,你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啊,不過,我可是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呢...”來廣勝微微一笑。
而姬炎那邊,祝破天笑得合不攏嘴:
“殿下,看來肖何他們完全不懂規矩啊...一下子將競拍價翻倍,那些個有錢的主還不想吃了他?...”
“破天,不要言之過早,我看肖何他們一定有貓膩...”
姬炎不動聲色,祝破天瞧見了也是乾笑幾聲了事。
“兩百五十萬!...”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人報價,出乎意料地,報價人竟然是寧國公。
賢王滿意地朝寧國公點點頭,剛纔許通那一下子差點冷場,讓他這麼截胡可了不得。
“兩百八十萬!”
“三百萬!...”
競拍繼續,肖何這邊卻沒有再喊價。
“肖老弟,你遲遲不喊價,萬一讓人拍走了畫,怎麼辦?...”許通現出焦急的神色。
“剛纔大哥將價格翻倍,已經惹了衆怒,而且現在喊價的人細細數的話,居然有二十多位,咱們還是等待剩下真正有心的買家,再一決勝負得好...”
肖何抿了一口酒,絲毫沒有慌張,展現出和他年齡十分不符的穩重。
隨着時間的推移,報價聲之間的間隔越來越長,而且報價的人也越來越少,秋山圖的競拍價已經提到了五百萬。
此時還在堅持報價的,只剩下寧國公,來廣勝,姬炎三人。
寧國公是賢王的人,來廣勝之前受過賢王的恩惠,自然也站在賢王這邊。姬炎是賢王的親侄子,雖然平日裡是貌合神離,但保不準因爲都是皇族的關係,會傾向於他。
賢王勝券在握,這三個人不論誰拍到了秋山圖,都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五百五十萬!...”寧國公一下子將價格提高了五十萬。
“已經五百五十萬了,肖何,差不多了,再不出手的話...”許通的額頭上都現出豆大的汗來。
“知道了,現在的時機正好!”
肖何滿臉正色,終於報出了己方的價格:
“六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