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通氣得牙直癢癢,不過還是忍耐下來,“肖老弟,這次就聽你的,不過...咱們一定得拿下頭籌才行!...”
肖何點點頭,嘴邊浮現出一絲笑意,“許大哥,只要你別吝嗇,咱們就一定能成。二殿下估計是知道咱們有求於賢王,所以故意擡高賣價,我猜他其實對這畫一點都不感興趣...”
“肖老弟此話怎講,不感興趣,爲何要出價五萬?他傻了還是瘋了?...”
許通一臉疑惑,肖何看了看左邊的盧延生,反問道:
“他如果感興趣,肯定會像盧探花這般入神...你瞧瞧他,自始至終甚至都沒多看這幅畫一眼...”
許通恍然大悟,不禁拍了拍肖何的肩膀,“你說的沒錯,盧探花的樣子簡直像個花癡,而二殿下卻跟個聖女一般,我怎麼沒發現這一點...噢~我明白了...二殿下報出這五萬兩高價,即使沒人再擡價,他也不算太虧,還賣了自己親叔叔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爲呢?...”
“許大哥,二殿下的算盤打得真不賴,不過,坐在這裡的都不是善茬,肯定有對這畫感興趣的主,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得好...”
正在肖何他們商量對策的時候,又有人報價了:
“老夫出價...呃...六萬!”
肖何他們望向這聲音的出處,竟然是寧國公。
只見他撫着着自己長長的白鬍子,神色坦然,似乎對這幅畫勢在必得。
而坐在他身側的夫人,直勾勾地盯着寧國公,想必是對自己夫君剛纔的表現很滿意。
賢王露出些笑意,同時指向寧國公:
“寧國公出價六萬,還有比這價更高的麼?...”
姬炎嘴角上揚,朝着肖何幾人聳了聳肩膀,同時佯做無奈狀,彷彿在等着看他們的好戲。
“媽的,這小子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真想抽他!...”
許通摩拳擦掌,當然只能心裡想想罷了,姬炎可是二皇子,尊貴的皇族,將來還有問鼎天下的機會,任誰也不敢造次的。
“肖老弟,已經六萬了,咱們出不出手?...”許通有些着急,甚至腦門上也滲出了汗。
肖何想了想,突然扭過頭向盧延生問道:
“盧探花,你覺得你師父的這幅畫值多少錢?...”
盧延生撓了撓頭,想了片刻以後回答:
“去年有一幅師父的畫被賣出了八萬兩黃金,這幅的話,只多不少...”
“八萬兩麼...”肖何眼睛一亮,“看來還有提價的空間,賢王恐怕也在等着封頂呢...”
賢王貴爲王爺,他手上的畫肯定不是自掏腰包買來的,賣出多少錢自己都是穩賺不賠,但依照他一向不吃虧的性子,還是要跟市面上持平才行。
肖何摸準了賢王的想法,安慰着許通:
“咱們再等等,賢王不會這麼快就定錘的...”
果然,賢王耐着性子環顧着四周,與其說是在心平氣和地等待買家,到更像是在慢慢地撒網,等待撈上大魚。
“我出七萬!...”
角落裡傳出報價聲,肖何定睛一瞧,竟然也是一個修道者。
這個修道者的臉面白淨,模樣頗爲俊秀,尤其是一雙桃花眼,頻頻現出風采,更是讓女人們爲之心動,侍奉在一側的那個紅衣女子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臉上竟然也紅彤彤的,爲之傾心不已。
肖何看到此人後的第一感覺告訴自己,這人隱藏得很深,而且是個危險人物。
“許大哥,那個報價的修道者是誰?...”
“嗯?你說那個小白臉麼?他是神峰派靈雲堂的堂主,來廣勝...跟周文晴一樣,也是因爲‘秋山圖’而被賢王關押,不過這小白臉卻比周文晴識時務多了,自認手上的畫是假畫,還倒貼了不少錢,這才免於問責...沒想到他也被賢王邀請出席宴會,還真是有些手段...”
許通嗑着瓜子,向肖何道出來廣勝的身家,卻完全沒有把對方放在眼中。
“神峰派的來廣勝,出價七萬!...”
賢王報出價格後,朝來廣勝點點頭。
短短的時間裡,這幅“冬雪歸山圖”的報價由最初的一萬兩黃金漲到了七萬兩,令在場的許多人都是望而生畏。
來廣勝對身邊的侍女輕輕一笑,那雙電眼攝人心魄,讓那女子的身形不禁微顫,酒壺竟然脫了手,就要摔在地上。
就在這酒壺剛要觸到地面的時候,它的底部閃出一絲金光。酒壺被這光慢慢託了起來,穩穩地落到了酒桌之上。
侍女差點犯下大錯,惶恐之間,跪倒在地,不敢擡頭,渾身打着哆嗦:“公...公子...奴婢罪該萬死...”
來廣勝急忙將這侍女扶起,現出一副憐香惜玉的樣子:
“這不是你的錯,是在下沒控制好自己的魅力,你沒被嚇着吧?...”
侍女紅着臉搖搖頭,露出一絲嬌羞。
來廣勝剛纔的話雖說聲音不大,但卻被肖何幾個人聽在了耳中。
“我去...這小白臉說出去的話,都不嫌臊得慌麼?還魅力...真是令人作嘔...”
許通誇張地做起嘔吐的樣子,肖何與盧延生都是會心一笑。
來廣勝眉頭一皺,站起身來,在看清楚是許通他們幾個後,嗤笑一聲:
“我道是誰在那裡大放厥詞,原來是許兄啊...嘖嘖...你我年齡相當,但看看你那滿臉的褶子,真是慘不忍睹,平時都不知道保養麼?聽說許兄流連於煙花之所,可得悠着點身子骨呢...”
“放你媽的屁!”
許通被激得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怒視着來廣勝。
“老子愛幹什麼,你這小白臉管得着麼?我跟你說,別逼急了老子,將你幹過的那些個見不得人的事都抖出來!...”
“許通...你有膽就說出來,看我不將你碎屍萬段!...”
許通與來廣勝劍拔弩張,誰也不服軟,就在這個時候,賢王怒吼了一聲:
“放肆!你們兩個當這裡是街頭粗巷麼?信不信本王砍了你們兩個的項上人頭?...”
賢王也是一生戎馬,身上的霸者之氣瞬間散發出來,雖然不是修道者,但氣勢上卻穩穩壓了他們一頭。
許通與來廣勝各自壓下心頭的火氣,慢慢坐了下來,卻還是盯着對方,不肯服輸。
“摧花大盜,還敢編排老子,我去你大爺的...”許通小聲嘀咕。
“許大哥,這來廣勝表面斯文,果真是?...”肖何問道。
許通狠狠地說道:“沒錯,那小白臉可不像表面看上去這麼光鮮,他身上揹着好幾條無辜女子的命呢...藉着自己那張臉蛋,誘惑良家女子出軌,玩完之後就露出狼性,殘忍殺害...”
“既然他犯下如此罪行,怎麼還能毫髮無損地坐在這裡,難道沒有王法了麼?...”盧延生憤慨地問道。
“王法?那是什麼玩意兒?如今神峰派如日中天,這來廣勝仗着是陸天海--神峰派二少爺的親舅舅,向來肆無忌憚,他拉的屎,自然有人上杆子去給他擦屁股...”
許通話雖粗魯了一些,但是肖何與盧延生都聽明白了,這來廣勝就是個衣冠禽獸,只是出身好,才能這麼有恃無恐。
“既然都安生了,那麼拍賣繼續,還有比七萬更高的價麼?...”
賢王環顧四周,重新將這拍賣拉回了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