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廣勝這邊出價七萬兩黃金,距離八萬的封頂價只有一萬,場中的不少人都是識貨的,誰也不敢隨便擡價了。
就在賢王感覺可以定錘的時候,肖何喊了一聲:
“七萬零一兩!...”
賢王順着這聲音看過去,終於注意到了肖何。
七萬零一兩,僅僅比來廣勝多一兩而已,但賢王事先也沒說明最少的加價數目,這一兩也算得數。
而只加價一兩,顯然是跟來廣勝作對,他自然不樂意了,不禁嗤笑道:
“小子,你只加一兩,是什麼意思?這裡可是賢王府,勸你別這麼寒酸,免得丟人現眼!...”
肖何卻對來廣勝的話不以爲意,反問道:
“一兩黃金即使在帝都也是不少錢吧?怎麼就不能算數了?兄臺有本事的話,就繼續擡價啊...”
來廣勝冷哼一聲,看向賢王,見其沒有呵斥肖何的打算,心中不免生出悶氣。
此時肖何這邊只比來廣勝多出一兩,如果贏了的話,那來廣勝可就失了臉面。
“八萬!...”
來廣勝終於喊出了封頂價,他身爲神峰派的堂主,自然不能學着肖何的樣子一兩一兩的加價。
“肖老弟,那小白臉看來是動了真氣,八萬可是封頂價了...”
肖何微微點頭,隨即也跟着喊道:
“八萬零一兩!”
來廣勝這次真的沉不住氣了,他站起身來,指着肖何罵道:
“小混蛋...你這是成心跟我過不去麼?”
肖何眼中立刻現出一絲殺意,不過馬上就被他隱去了,“兄臺,不要這麼衝動嘛...有本事的話,繼續擡價啊...”
來廣勝剛要張口,他眼珠子一轉,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嘿嘿...小白臉,沒轍了吧?老子就是要壓你一頭...”
許通明白了肖何的策略之後,也是一臉的壞笑。
身爲神峰派的堂主,來廣勝自然知道許通是有財力跟他爭個高下的。但是,假如他再往上擡價的話,萬一肖何不跟了,那他支出的錢就超出了封頂,肯定會得不償失。
賢王饒有深意地看向肖何,竟然露出了一絲欣賞。
八萬零一兩,已經沒人再擡價了,賢王當場宣佈這幅“冬雪歸山圖”被肖何幾人拍到。
紅衣小廝將這畫又重新放了回去,要等到拍賣結束買房付清款項之後才能交付。
“肖老弟,八萬零一兩啊,老哥我還真是有些肉疼呢...”許通擺出一張苦臉。
“待會還有大哥肉疼的時候呢,我勸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肖何的話雖然是半開玩笑,但許通的臉上還是抽搐了一下。
上次在鮫人島,正是肖何與麟兒掏幹了自己,甚至搭上了不少妖獸內丹,這次難道要重演當時的一幕麼?
“許大哥,你放心,咱們拿到了頭籌,就只等那幅秋山圖了...只要不是太離譜,就不會讓你很破費的...”
肖何這麼說,讓許通好受了些。
“肖老弟,咱們爲什麼一定要拍下秋山圖呢?...”
“賢王爲了這秋山圖,可謂是大費干戈,他會這麼容易就把它賣掉麼?”肖何故作神秘道,“這拿出拍賣的秋山圖,是真是假,還不一定呢...”
許通吃了一驚,“你是說...賢王會將其他兩幅畫拿來拍賣?假如以後被人查出是贗品的話,豈不是會失了他的面子?...”
“所以賢王纔會讓盧延生來這裡...”肖何看向盧延生,繼續說,“盧延生身爲張道子的關門弟子,他看到師父的贗品現身於大庭廣衆之下,肯定會有所反應,到時候沒等開拍,賢王定會說這幅畫是受了他人的欺騙...”
“那也沒準賢王自己的畫是贗品呢?...”許通故意壓低了聲音。
“我就知道大哥會這麼想...假如拍賣的畫纔是真跡,如果你是賢王的話,會怎麼做?...”
“如果我是賢王的話...”許通想了一會兒,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我一定會暗地裡把這幅畫拍下...”
許通猛然挺直了身子,望向距離高臺很近的方向。
“一定是寧國公,他跟賢王一向關係不錯...沒想到他竟然是隱藏的黑槍...”
肖何點點頭,“這就沒錯了,寧國公是賢王的暗線,假如拍出的畫是贗品,賢王自然歡喜得緊。而一旦覺察出是張道子的真跡,寧國公一定會不惜血本地代賢王拍下來...到時候,賢王再來個偷樑換柱,那周文晴豈不是冤死了?...”
許通眼睛瞪得老大,猛地拍了一記大腿,一把將肖何摟了過來:
“哈哈...大哥我真沒想到,肖老弟你的心思還真是縝密啊...”
覺察到四周異樣的目光,肖何趕緊掙脫了他,苦笑道:
“我以前就是以摸金爲生,免不了要跟那些個古玩店、拍賣行打交道,這其中的門道也是略知一二...而且,我這段時間跟凡塵也學到了些...”
“不錯不錯...”許通又拍了拍肖何的肩膀,滿臉的笑意,“真是可惜了...肖老弟已經入了蜀山,假如在我清風派的話,一定能助堂主大展宏圖,創下一番事業...哈哈...”
“許兄過讚了...”
肖何一邊說着,一邊看向了盧延生。
“盧探花,這次拍賣的關鍵,可都在你身上...那三人能否得救,也全看你的了...”
盧延生現出了一絲慌張:
“肖真人,小生一定會不負重託,辨別出秋山圖的真僞...”
肖何輕笑一聲,緩緩搖頭:
“不用你辨別真僞,相反,你只要在秋山圖展出的時候,裝醉就行了...”
“這...這是爲何?”盧延生一臉疑惑地看着肖何。
“賢王特意讓你出席,就是想讓你當這‘試金石’,他活了這麼久,早就成精了,你稍稍動動眉毛,就知道你的心思...所以,你一定不要看秋山圖...”肖何特意囑咐,眼神中透出些鄭重。
“肖老弟,你肚子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盧探花不鑑別畫的真假,咱們怎麼拍?...”
肖何嘆了口氣,扭頭看着許通,“許大哥,你別忘了,咱們可不是來拍畫的,是來救人的啊...只要盧延生不去鑑別秋山圖的真僞,不僅僅是咱們,賢王也不知道自己拍出去的畫是真是假,咱們到時候只要盡力拿下就行了...”
“對啊...我這腦子都跟不上節奏了...”許通暗罵自己一聲,“不管畫的真假,只要這畫在咱們手裡,就等於是懷揣着跟賢王談判的籌碼啊...”
“許大哥你終於開竅了...假如咱們拍下的是假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賢王肯定下不來臺...而相反呢,賢王肯定也要向我們索要真跡。無論如何,只要拍出的這幅秋山圖在我們手中,就一定能成爲殺手鐗...”
盧延生看着肖何,不知是什麼表情,“賢王爲何這麼大費周折,他直接請小生入府,辨別那幾幅畫的真假不就完了?...”
“對啊...賢王這麼一來,不等於脫了褲子放屁麼?...”許通也附和道。
肖何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
“這我可就不懂了...也許,這賢王太過自信而又礙於臉面,不敢讓盧探花去鑑別呢?”
肖何幾人說話的聲音極小,也沒人會注意他們。
在他們說話的期間,陸陸續續又有些畫被拍了出去,但那幅秋山圖始終沒有露面。
“真是有趣...”姬炎眯着眼睛看着肖何幾人,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