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此時緊緊攥着拳頭,心中氣憤非常,要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肯定就要發作了。
一千五百萬兩黃金,比寧國公的報價要高上整整三百萬,這可是真正的天價。
“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膽不成,本王就不信了,再加到兩千萬,你還怎麼跟我鬥?...”
賢王此時怒氣攻心,爲了壓制肖何,簡直要不管不顧了。他悄悄給寧國公發出了一個暗號,讓他立刻出價兩千萬。
寧國公也現出了一絲驚訝,顯然沒料到一向穩重的賢王會如此大動干戈。
不過兩千萬對他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他得徵求一下另外一個人的意見才行。
“夫人...”寧國公扭過頭來,現出一絲試探的神色,“我...我想報價...兩千萬,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胖夫人昏昏欲睡,被寧國公這一喚,晃晃悠悠地清醒過來,咂吧咂吧嘴,問道:“夫君,你是要給我買新的首飾麼?...”
“呃...不是...哦不對,首飾肯定要買,我的意思是接下來我要出價兩千萬拍那幅秋山圖...”寧國公一臉苦笑。
“咦?!”胖夫人的小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她看了一眼秋山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兩千萬兩銀子,買幅美人圖掛在家中?你這老頭子,是要氣死我麼?...”
“夫人...你誤會了...”寧國公一臉慌張。
“我誤會你什麼了?...”胖夫人見寧國公似乎要承認錯誤,臉色好了些。
“這...這可不是兩千萬兩銀子...是...是黃金來着...”寧國公說到最後竟然像蚊子叫一般細聲。
“什麼?!黃金?...”
胖夫人驚詫不已,隨即一把攥住寧國公的白鬍須,猛地一拉。
“哎呦...疼死我啦,夫人快些放手...”
“好啊,你這個爲老不尊的衣冠禽獸,竟然要花兩千萬兩金子買一副美人圖,是嫌...嫌我長得醜麼...”
胖夫人罵道最後,竟然掩面哭泣,擺出一副受了自己丈夫欺負的模樣。
寧國公好不容易將自己的長鬍須從胖夫人手中奪了出來,他疼得齜牙咧嘴,卻只得給夫人賠不是:
“夫人,是...我不好...可這秋山圖,我必須拍下來啊...”
胖夫人聽此,馬上擦乾了眼淚,變換出一副兇狠的模樣:
“什麼必須?我告訴你,今天假如你買了它,我...我就立刻回孃家,再也不回國公府了...”
“夫人,這可使不得啊...”
“哼...今天是有我沒它,有它沒我,你自己掂量着吧...”
胖夫人扭過碩大的身軀,插着腰,氣勢洶洶地盯着自己的丈夫。
“唉...我依你便是,依你便是...”
寧國公終於服了軟,胖夫人恢復了笑顏,重新坐了下來。
這兩人在宴會上演的這一出,讓所有人都捧腹不禁,更有甚者實在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聲來。
這笑聲似乎會感染,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會場都洋溢着歡快的氣氛。
“寧國公怕老婆是出了名的,今日得見,果然如此,哈哈...”
“家中有隻母老虎,即使英雄也氣短啊...”
... ...
寧國公的老臉被笑得醬紅,他站起身來,無奈地向賢王一拜:
“老朽家中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還望王爺海涵...”
說罷,也不等賢王說些什麼,寧國公拉起自己的夫人轉身就走。
“寧國公...你...你慢些...”
賢王暗歎一聲,他的暗線被剪斷,這樣一來,秋山圖只得落入肖何他們的手中了。他左右觀望了一下,自知無人再出價,於是宣佈這幅秋山圖被肖何幾人拍走。
就在紅衣小廝準備收回秋山圖的時候,肖何站起身來,對賢王施了一禮:
“王爺,這秋山圖無比珍貴,我與大哥商量好了,還是當場驗收得好...”
賢王眉頭一皺,似乎就要發作,不過卻是將自己的火氣慢慢壓了下去。
“哼,當場驗收?小子,你難道還怕本王將這秋山圖調換了不成?...”
肖何佯做慌張,回答:
“以王爺的爲人,定不能欺我...但我與大哥都是平頭百姓,接觸的也全是些市井小民,從來都是小心慣了的,這個小小要求,王爺定不會推辭吧?...”
“你好大的膽子,敢跟本王討價還價...”賢王一愣,隨後眉頭卻舒展開來,“不過,本王也不是不懂情理之人,既然你以一千五百萬兩黃金的價格拍下來,就滿足這要求又有何妨?...”
賢王跟紅衣小廝小聲囑咐了幾句,那小廝連連點頭。
將秋山圖遞到肖何的手中,紅衣小廝伸出手來,笑着說:
“一筆交錢,一筆交貨,這是王爺的吩咐...”
肖何扭過頭來,看着許通,笑着說道:“許大哥,拿錢吧?...”
許通應了一聲,顫抖着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儲物手環來,十分不捨地交給了紅衣小廝:
“喏,一千五百萬兩黃金,一兩不多,一兩不少...”
紅衣小廝接過這手環,快步走到了賢王的身前,雙手畢恭畢敬地呈了上去。
“祁總兵,你來看看...”
賢王接過手環,卻看也不看,向後拋去。
紅袍總兵一把接住手環,稍稍感知了一下,向賢王點了點頭。
許通望着剛纔還在自己懷裡的手環,心疼極了,暗暗道:
“摸什麼摸,這可是老子辛辛苦苦得來的錢,難道還有假?...”
“許大哥,好戲還在後頭,你可得睜大眼睛瞧好了...”
肖何神秘一笑,悄悄點了盧延生的穴道。
盧延生緩緩醒了過來,但還是感覺頭疼不已,不禁使勁甩了甩腦袋。
“盧探花,醒了?...”
“嗯...”盧延生撫着後腦,慢慢看清了眼前的秋山圖。
猛地湊到這幅畫的跟前,盧延生驚歎道:
“真跡...這幅秋山圖是真跡...師父,我終於得以親見您最得意的作品了,此生無憾,此生無憾啊...”
盧延生說着,竟然淌下激動的淚水,讓肖何與許通有些尷尬。
“竟然是真跡...到頭來,還是讓這些後生擺了一道...”
賢王后悔不已,早知道這幅纔是真跡,他定不會拿出來拍賣的。
盧延生漸漸恢復了情緒,他重新檢查着秋山圖,“這畫的主人一定也是個繪畫的天才,看那些臨摹的痕跡,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肖何眼睛一亮,脫口而出:
“這幅畫原來是周文晴的,只有他擅長作畫...”
“沒錯,賢王收藏的畫,一般都有他的大印扣在上面,而來廣勝那小子,只是拿它來裝個門面罷了,他根本就不會畫...”許通也是心中一喜。
“有了這幅畫做籌碼,賢王一定會放人的...”
肖何心中升騰起不小的信心,可以說是躊躇滿志了。
就在這個時候,角落裡突然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發出:
“呵呵...肖公子,看你儀表堂堂,像是個正人君子,但你的師兄卻是個十足的無恥之徒呢,你可知他冒犯了郡主,本來就是該死,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精力了...”
肖何眼中殺機頓顯,怒喝一聲:
“來廣勝,你這殘害無辜的畜生,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