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嬤嬤見這鞭子,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她當然知道這鞭子的厲害之處,她可是休息了大半個月,這才緩過來的,若是這鞭子再抽下去,只怕她的命,真的就要沒了。
“三小姐饒命啊,饒命啊,三小姐且,老奴錯了,真的知錯了,請小姐饒過老奴吧,只要,只要小姐放了老奴,才奴願意終身服侍小姐……”
姜嬤嬤說罷便重重的將頭磕在了地上,不多時,她額頭便磕出血來。衆婆子也是不忍,畢竟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若再受這樣的罪,只怕是身體受不住的。
“三妹,我看算了吧,不然這樣,這三百兩我來出,你就放了姜嬤嬤,如何?”
不得不說,冷暄宛這話說知衆婆子丫鬟們的心中去了,若是大小姐出了這三百兩,那麼三小姐不會再爲難姜嬤嬤了吧。
姜嬤嬤聽後,忍着頭痛頭暈之勢,對着冷暄宛磕頭:“老奴謝過大小姐,大小姐真真是心地善良啊,老奴這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小姐救命之恩的。”
當人們以爲,冷暄若就會放過姜嬤嬤之時,便聽到冷暄若大大的笑聲。
“哈哈哈……”
冷暄若銀鈴般的笑聲在這個管事房迴盪着,冷暄若的聲音本就清清中帶着糯糯,這時一笑,便讓她的聲音得到了開放性的展示。
好聽,這聲音不錯。
“姜嬤嬤,你知不知道,你說了一個讓我笑得不能再好笑的笑話了。大姐,若是你這份善良放在別處,倒還好說,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善良若是放在了姜嬤嬤身上,那便是農夫與蛇。”
“對了,不知道大姐知不知道這個故事?從前,有個農夫救了一條快被凍死的蛇,可是這蛇卻在農夫溫暖的懷裡咬了一口,你可知這農夫最後的下場?”
冷暄若氣定神閒的漫步在這氣氛有些壓抑的管事房中,似乎她不是在審一個偷錢的賊,而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
“三,三妹,你說什麼呢,什麼農夫,什麼蛇?我們可是大家閨秀,少聽這些個鄉野之事得好。”冷暄宛最不喜歡這種感覺,她冷暄若越是這種不在乎的表情,就說明這事情就越嚴重,而且最終吃虧的還是她。
冷暄若嘴角淡淡的微笑再次看着冷暄宛:“那農夫,最後死了,因爲那是條極毒的毒蛇,無論這條毒蛇在何種情況之下,它依舊是條毒蛇,不會變成蚯蚓,你可知道,這婆子除了買炭之外,還買了什麼嗎?”
“買了什麼?”
“花紅粉!”冷暄若一字一字的重重道。
冷暄宛更是一怔:“什麼,花紅粉?她,她這是要幹什麼?”她沒有想到,這個姜嬤嬤竟然買了此物,若是這花紅粉灑在了炭上,與之一起燃燒,她一旦吸入,那可是……絕育的。
不僅是冷暄宛,就是這裡所有的婆子丫鬟更是臉色一白,尤其是那些個還未成親的小丫鬟,看着姜嬤嬤的眼都是綠的,在這宅院裡她們有着認識花紅的最基本的重要性。
“姜嬤嬤,你好狠啊,我們與你無怨無仇,爲何要買此物來害我們。”
“是啊,姜嬤嬤,方纔還看你可憐,可是你竟然這般歹毒。”
“打打,三小姐,狠狠的抽死她。”
這下姜嬤嬤是引了公憤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沒有,我沒有。”
除了這幾句,姜嬤嬤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因爲她的確是在藥房定了這東西,不過是定得不多,它定得最多的是一種叫香草的毒藥草,這東西無色無味,吸久之後若是身子弱的,便與風寒無異,總有幾個身子弱的丫鬟會死在這上面,這纔是她的最終目的,而那花紅粉,則是特意爲,爲冷暄若準備的。
可是,可是三小姐,怎麼會知道?
這,太可怕了。
姜嬤嬤想到此處,渾身的力氣被抽光,癱倒在地。
春草將鞭子再次一遞,憤然道:“小姐,不要管了,抽死她,像這樣用心狠毒的嬤嬤,不值得留在這世上。”
半夏擡起頭,看着春草那恨恨的模樣,她,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的不留情了,又是什麼讓一個傻傻的春草,變得兇狠了起來呢?
冷暄若再次看向春草手中的鞭子,玉作的把手有說不出的貴氣,還有那鞭身,細細的帶着針刺,這一鞭下去,她當然知道有多重,會產生何種效果。
“春草,你,真的希望我用這鞭子抽這姜嬤嬤?”
春草,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如果你說一句不是,我便信了你,之前的一切我可以幫你。
春草,你是可知道,你是我來到這異世第一個見到的人。
春草,你說啊。
只是,希望從來都是伴着失望的。
“小姐,你說什麼呢,這姜嬤嬤難道不該死嗎?她,她要害你啊。”春草不解道。
半夏站到春草面前,道:“春草,這事兒還是讓小姐自己來決定吧。”小姐見春草這樣,應該很傷心吧,小姐已不再是那個囂張跋扈的惡女了,小姐她有心,有情,情深義更重,若是被她看上的人,必定入了心的。
“半夏?”
“不用再說了,姜嬤嬤如此做爲,真正就是打死也不爲過,春草,那麼,本小姐就如你一次願。”
說完,冷暄若利落的將春草手中的鞭子取了出來,啪的一聲,在半空中閃了個漂亮的鞭花。
……
東方訣庸懶的坐在高高的樹杆之上,狹長的桃花眼閃了閃。
“冷暄若,你此時的心,應該很痛吧。”不知怎的,東方訣竟然有一絲心疼這個只有十二歲的小丫頭了,這是他第一次,就連那個南紫煙,也提不起他的半分心疼來。
昨日晚膳,他收到了冷暄若帶來的另一道菜,松子魚。吃着微酸微甜,又酥且鮮的另類魚,不得不說,蠻合她胃口的。
但接着他就知道,這小丫頭一定是想找他做什麼了,果然,夜飛揚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其上寫着姜嬤嬤。
夜飛揚摸了摸頭,傻笑道:“這是冷小姐交代的。”他不敢不從,因爲他吃到了一碗麪。
東方訣妖魅的臉一閃道:“你吃臊子面了?”頓時臉一黑,夜飛揚膽子也太大了。
“是了,不然今晚讓那丫頭再做一道菜來吃吃?一個松子魚,豈能夠打發掉本世子,笑話。”
東方訣飛身直下,轉向另一個院落——聘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