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的臉色一變,繼而冷眸陰鷙望着雲姬:“沒事的話先出去吧,不要在這裡火上澆油。”
雲姬嫵媚地靠近他低聲道:“瑞王爺不寂寞麼?今夜不如我來陪你吧……”
“馬上消失!”瑞多話不講,薄脣輕啓吐出這兩個字。
雲姬看對方如此不解風情,撇撇嘴,白了對方一眼,扭着小腰出去了。
瑞心思百轉,思考了半天,便起身出去牽上馬出了門。
通往錦城的路上,蘇淺眉和耶律濬一前一後疾馳趕路。傍晚時分,他們便趕到了錦城管轄地域鸞鎮。
看天色不早,耶律濬便在鎮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爲了行事方便,耶律濬特意裝扮成一個文弱的書生模樣,青巾裹着髮髻,一身青衫,很清新的樣子。
兩人將房子定好,便到大廳用晚膳。
此時正是吃飯的時候,大廳裡高朋滿座,幾乎爆滿,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耶律濬帶着蘇淺眉到一個臨窗的角落坐下,點了四盤家常菜,幾個饅頭,又要了一壺熱茶,給蘇淺眉斟上,然後自己也斟了一杯。
他一面輕啜,一面暗暗打量着大廳裡的各色人等。這裡商業發達,所以商賈之人不少。
蘇淺眉此時正想着自己要怎麼和那個傢伙見面,自己要以什麼身份、什麼藉口見他,要怎麼讓他說出實情。
“徐靈兒,你聽。”耶律濬見她很難得地出神沉思,知道她在發愁,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注意一下鄰桌的談話。
此時四五個三十出頭的男子正在熱烈地談論着。
“這個案子可把劉知州難壞了,一個月都失蹤了十幾個女子了,據說都驚動了朝廷。”一個黑臉的漢子故作神秘地用一根指頭點着桌子,“我看再不破案,他的烏紗帽要保不住了。”
一個白淨一些的人接過話繼續道:“錦城衙門裡的捕頭很有名的,尤其是那個朱雀武功頗高,本事挺大,可這次一點線索也沒有找到,看來這次的案子難度太大了,還不知道能不能破案,若不是你有個有效的結果,只恐怕還會有人失蹤。”
“不是已經貼出懸賞告示了嗎?誰若能幫助破案賞金千兩。”另一個人停箸道,“這一招不知能不能奏效,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鄰桌的話還在繼續,蘇淺眉微微靠近耶律濬問道:“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
耶律濬點點頭,目光掃了周圍一眼,低聲問蘇淺眉:“你來錦城找的應該是劉萬福,對不對?”
蘇淺眉一頓,這傢伙不點就通。
“不過李萬福可不容易見到,據說他稱病在牀,幾乎閉關,不見任何人,”耶律濬睿智黑眸閃着思考的光芒,“不過,他們剛纔的李知州叫劉駿……”
“他的兒子劉駿?”蘇淺眉也認識劉駿,印象裡對方是一個比較嚴肅的人,爲人也挺正直,不過現在需重新看待了,人不可貌相,看似老實,很可能內懷殲詐。
耶律濬的手指輕輕點在蘇淺眉手背上,淡淡一笑:“你準備怎麼靠近他?美人計?”
蘇淺眉一聽,不屑地切了一聲:“這個計策你不是經常用的嗎?心懷坦蕩的人根本不用!”
耶律濬剛說完美人計這幾個字心裡就後悔了,他就預感到蘇淺眉要拿這個說事,果不其然!
“我哪有?你別亂猜疑了,”耶律濬只好否認,並且快速轉移了話題,“我們不好直接接近他,不過可以考慮另一個辦法……”
“懸賞告示?”蘇淺眉馬上很默契地指出耶律濬說的意思,剛纔這幾個人說到懸賞,自己和他完全可以去試試,一來可以盡所能幫着找找線索,爭取早日破案,二來可以趁此來接近李萬福,達到自己的目的,可謂一舉兩得,“我們明日便去錦城看看。”
此時,飯菜上來,兩人不多說話,用過晚膳,回到客房。
蘇淺眉回到房間簡單地漱洗了,脫去外衫,只着中衣中褲,將如瀑長髮散開,換上軟底繡鞋,半躺在牀上,拿着地圖察看。
這是京城附近的地形圖,包括錦城周邊村鎮比較詳細的位置、特色,這錦城是大夏京城外最富庶的地區,能做這裡的知州很不容易,劉駿無論是資歷還是家世背景,都是很難做到這個位子上,但他現在就在,那說明什麼?
砰砰!
“沒睡了吧?”耶律濬說着,便推門進來,那自然的表情彷彿進了自己家門,對蘇淺眉的中衣中褲完全無視。
好在蘇淺眉是從現代過來的,心態還算平和,也不起身,視線依然在地圖上停留。
“睡不睡對你有影響麼?還不是進來了?”蘇淺眉懶懶瞥了對方一眼。
耶律濬看蘇淺眉在燭光中慵懶地半躺,雪白的中衣中褲,烏黑閃亮的長髮優雅披散,加上她脣紅齒白,更顯得明豔照人,甚至還帶了空靈的氣息,心裡的悸動不由如暗波涌動,眸光不由變深了。
是這夜色的誘|惑吧,耶律濬看了看已經變黑的夜色,努力拉回了自己的心神,不動神色坐在她牀邊,掃了一眼對方手裡的東西,問:“看什麼呢?”
蘇淺眉將地圖拿起晃了晃:“我在看地圖,剛纔那些人說失蹤的都是女子,難道是遇到了採花賊,還是人口販|賣?”
耶律濬微微垂首看了看對方手裡的地圖,不過很快,他的視線就被蘇淺眉白嫩的小手吸引住了,燭光下她的小手閃着某種賞心悅目的柔光,纖纖玉指宛如削尖的蔥根,纖巧靈秀,那指甲是可愛的粉紅。
“不知道,”耶律濬喉嚨不由做了個吞嚥的動作,今晚她身上抹了蜜了?自己怎麼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看她哪兒都好看,就連她的腳丫也不例外,之前沒有注意,現在那白嫩的腳丫在眼前肆無忌憚地露着,趾甲還塗着紫色!“錦城這段時間失蹤的都是少女,你的猜測也有道理,但沒有證據證明,具體的情況我們只有等到明日趕到錦城,纔可以知曉……”
“哎,我們明日去見了劉駿,然後呢?怎麼幫他破案?”蘇淺眉坐起來,淺笑着問詢耶律濬,自己除了自己,沒有任何資源,而耶律濬不同,他是王爺,比自己熟悉情況,而且他身後還有神秘的影衛,很厲害,“我現在才發現找你幫忙,真是找對人了!”
她問的同時不忘給對方戴戴高帽子,不過這話說的也是事實。
耶律濬轉頭看進蘇淺眉的眼底,很難得地笑了笑:“讓馬兒幹活不能不讓馬兒吃草吧?我幫你,你有什麼可以回報我的?”
這個傢伙,終於露出真面目了,不做賠本買賣!
“你要什麼?不能太多,我沒有那麼多錢……”蘇淺眉搶先示弱,自己雖然剛剛賺了一些,但自己將來要負責不少人的花銷,比如找到姐姐妹妹,要養活她們,將來出嫁什麼的要給嫁妝,自己嫁妝本來不少錢的,但是花夜治病自己根本沒有動用蘇北王府的銀子,全是自己出錢,所以剩的錢已經不多了。
耶律濬手撐住牀面,手指有意無意貼在了蘇淺眉的小腿上,身子也稍稍前傾向對方,低聲道:“除了銀子,別的沒有了嗎?”
蘇淺眉看着對方眼底隱隱升起了某些曖昧的情愫,警鐘立刻響了起來,忙往後撤了撤,做出一副柳下惠的樣子道:“最好不要和我談別的條件,我們之間除了合作之外清清白白,你若幫就幫,不幫拉倒,我自己想辦法!”
“你不覺得你是個榆木疙瘩麼?”耶律濬眼底的曖昧被嘲諷替代,以此來掩蓋自己的尷尬,自己還沒有說別的呢,她就毫不留情的拒絕,簡直太--過分了!
“我當然不是榆木疙瘩,我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更知道我自己想要什麼。”蘇淺眉雖不準備吧話說絕,畢竟自己要仰仗對方的幫忙,可是自己也不打算憑着和對方搞曖昧來彼此演戲,那不是自己的風格,所以有些話還是說開爲好。
“你想要什麼?我能給麼?”耶律濬知道她耿耿於懷之前的一些事,自己心知肚明,但他臉上什麼也不表現,只有難得的溫和。
蘇淺眉看着他耀眼的容顏,淡淡一笑:“我要的男人要愛我,每天都想着我,眼裡看着我,只准對我一個人好,別的女人他一眼都不看,凡是我說的都對,凡是我做的都好,只粘我一個人,只寵我一個人,心裡只允許住着我一個人--你可能做到麼?”
耶律濬一下頓住了,屋裡的氣氛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兩人久久相望,神色複雜。
半晌,耶律濬的眼神由熱漸漸變冷,似乎跟着一聲輕嘆,緩緩道:“徐靈兒,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經歷過不少事情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到如此純粹?”
“當然有人可以做到!”話音一落,一身月白的瑞推門進來,一臉笑意,眼底卻是一抹嘲諷,“你做不到不等於別人做不到,肅北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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