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眉本來是故意調笑對方,依此來嘲諷他心思不純,今晚他來的目的似乎清楚了,他在意自己說的守宮砂事情,在意自己對別人說是完璧之身,所以他想讓自己走出這個王府的時候,守宮砂消失,所以今晚故意這麼曖昧的過來!
不過,任他貌美如花,如何曖昧,自己並沒有昏了頭腦,如果放在之前,自己可能會考慮一下,可現在已經和離,自己怎麼可能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這是古代,不是現代,女人的聲譽比黃金還珍貴,尤其是和離後的女人還能像自己這樣保持清白估計沒有,自己算是奇葩一朵了。
別人要嘲笑就嘲笑去吧,他的身體又不是中國的長城,飛上不可。
“不用了,王爺還是回去吧,這夜深露重的,小心着涼。我也要早點休息,明日要早起……”蘇淺眉收回手來,她摸出了耶律濬現在是真的沒有穿底衣,他真的是在等着自己和他怎麼樣了。
耶律濬看着蘇淺眉眼眸中的嫵媚漸漸退去,露出了一本正經,心裡的失落與失望越發厲害。從回來就想着,如此倔強的一個榆木疙瘩,自己要要怎麼才能將她留下,想來想去也沒有一個體面的辦法,最後便想到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色|誘。
聽說女人一旦和男人有了親密的關係,心裡就會產生依賴,那麼她現在這麼獨立,很明顯和自己缺乏一種無間的關係。
“徐靈兒,有些機會不要錯過爲好……”他是肅北王,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是自己的底線了,長這麼大,還從沒做過這樣放低自己來求一個女人,若不是趁着夜色,自己怎麼也不可能拉下臉來做這件事。
蘇洛晚望着他的眼眸,看着他眼裡的絲絲警告,心裡不由冷笑,這是什麼?威脅自己?
“耶律濬,我也告訴你,不是所有的女人在你面前都會失去理智,雖然我不否認你真的很有魅力。如果你認爲今晚和你共眠是你賞賜給我的機會,那我謝謝你。”
兩人的目光久久對視,卻都不再說話。
耶律濬寒眸閃爍着,眼底卷着幾分羞惱,自己被光明正大的拒絕了,自己打包上門被對方冷淡的拒絕了!
“很好,徐靈兒,但願你不會後悔今晚的事,”耶律濬放了手,後退一步,帶着幾分不屑冷冷笑了笑,以此掩飾自己的極度尷尬,自己要恢復原來的樣子,冷漠、冷淡、冷傲、不將她放在眼裡!
兩個人的距離不足兩米,但是蘇淺眉分明感到彼此站在了鴻溝兩側,明明看得見彼此的容顏,卻彷彿遙不可及,這就是咫尺天涯的感覺吧?
“我只知道‘後悔’這兩個字怎麼寫,從來沒有做什麼後悔過,既然我做出這個決定,就沒有後悔的時候!”蘇淺眉看對方露出了本來的輕蔑與冷漠,也沒給他好臉色,原本也沒什麼情分,現在更沒什麼情分可言!
話說到這個份上,似乎再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耶律濬回望了一眼,淡淡笑了笑:“真是辜負了這麼美的夜色……”
說完,理了理鬆鬆垮垮的衣衫,轉身緩步走了出去。
蘇淺眉看着對方修長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門口的夜色裡,心裡再次嘆口氣,再見了,這裡的一切,高興也罷,憂傷也把,都要過去了,明日,新的一天就要開始!
第二天一早,蘇淺眉起來精心打扮了一番,出來叫秋月開始準備,自己去見一見老王妃,雖然自己很不願意見到那個老女人,因爲她一定免不了冷嘲熱諷,自己可能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又會控制不住讓她血壓升高了。
踏進老王妃的院子,蘇淺眉擡眼一看,丫鬟已經挑簾進去稟告了。
想來自己和耶律濬和離的事情對方也知道了,那自己也不用怎麼解釋了,進去打個招呼就好。
她提起裙裾踏上臺階,挑簾進去,繞過四季如意的雕花屏風,掃了一眼,發現該在的幾個女人都在。
自從昨日聽說她和王爺和離,所有的女人都高興的不得了,這個王妃的正位終於空出來了,很快就會有換成別人,會是誰?目前最有資格的三個人心裡都摩拳擦掌。
老王妃看蘇淺眉的表情雲淡風輕,好像沒事人一樣,心裡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心理實在太好,能夠如此坦然,今日要離開也打扮的如此美豔動人,真是難得。
“老王妃,給您行禮了,”蘇淺眉微微福身,給對方行了禮,含笑打招呼,直接開門見山繼續道,“想必王爺一定和您說了,我們昨日已經皇上允許和離。打擾了王府這麼久,今日來是和您告別的,希望您老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託你的福,以後我的耳朵會清靜不少。”老王妃面色不改,但心裡卻有些黯然,從昨天到現在,自己那個兒子連個面也沒有露,這麼大的喜事也不和自己說一下,要不是丫鬟們看見秋思院裡丫鬟婆子們忙亂,透着去打聽,才知道他們和離,蘇淺眉要搬走了,“這是你最好的選擇,對誰都好!”
“真難得你有了自知之明。”上官玉帶着勝利的微笑睥睨蘇淺眉,這個潛在的危險就這麼沒有預兆的走了,真是大快人心,還以爲她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弄了半天是自己虛驚一場,而且好的一點是她竟然將劉小蓮打倒了,替自己清掃了最大的障礙,而且整理了所有的店鋪,給王府挽回了巨大的損失,從這點上看,她的功勞還不小,當然,這些自己絕不會說出來,別人也不會說出來,雖然大家都看見了。
“小姐以後多多保重,小晴就不能跟隨你了,我還要好好伺候王爺……”小晴在假意嘆息,實則眼裡盡是幸災樂禍,自己也多虧了她,沒有她,自己怎麼可能會爬上肅北王爺的牀,雖然他幾乎不碰自己,但只要他碰過一次,自己就是他的女人,而對方即使是丞相前千金,王妃,不被王爺待見,也不過是個掛名,現在還不是一樣被掃地出門!
只有耶律雅保持沉默,再沒有以前的鋒芒畢露,看見蘇淺眉就擺出一副勢不兩立的姿態,最大改變的可能蘇淺眉也知道,是來自徐逸辰。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一心癡慕的神仙男子是對方同父異母哥哥。
蘇淺眉淡淡一笑,眼前這幾個女人,自己實在不屑與她們爭個你高我低,她們的見識與胸懷就是純粹沒有見過世面的深宅後院的女人,和自己不在一個世界,說白一點,她們其實很可憐,男人在她們的世界裡就是天,根本不知道沒有男人,生活也照樣可以風生水起。
“鑰匙我已經交給王爺了,關於所有店鋪的賬目賬房那裡一直都是清清楚楚,我拿走的都是我的嫁妝,王府的東西我不會動,你們放心,”蘇淺眉將來的目的一一交代清楚,將她們想要知道的不用她們說,自己都善解人意的告知,“王府的店鋪現在已經再次走上了正軌,也希望諸位多多用心,替王爺分憂,替老王妃分憂--就說這麼多,徐靈兒告辭。”
說完,蘇淺眉再次給老王妃福福身,轉身出來。
路過花夜的院子,她也沒有進去,昨晚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必要去打擾他。
於是她徑直回了自己院落,箱籠之類已經搬了大半,王府門口,已經有瑞僱好的幾輛馬車,滿滿裝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他已在昨日得到了消息,所以他一身管家打扮,指揮着人們固定箱子,以防掉車。
周圍已經有不少圍觀的在看,並且悄悄議論着。
蘇淺眉出來,看着自己的這些財產,看見瑞刻意低調的將他的容顏遮住來接自己,她輕聲道:“走吧。”
她進了前面的轎子,挑起轎簾,衝秋月道:“你隨後便來,就剩一輛車了,我先過去。”
秋月點頭答應,稍稍退後準備送蘇淺眉離開。
忽然,蘇淺眉眼角掃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耶律濬靜靜站在府門臺階上,一言不發冷眼觀望着自己,那目光深不可測,沒有多少感情,比夜空深淵,也比夜空深邃,好看的嘴角輕抿着,昨夜似有若無的挑|逗現在了無痕跡。
就好像昨夜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向她示過好,兩人一直都是這樣的冷淡,沒有過交集。
蘇淺眉面無表情,放下了轎簾,將那個冰冷的容顏隱在轎簾之外,心裡一酸。
“沒出息!”她低低罵了自己一句,隨即朗聲對轎伕道,“走吧。”
轎伕剛剛起轎,王府內一個清朗的男聲傳出來:“等等!”
轎子內外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蘇淺眉根本不用辨別就知道是花夜,他是決定要和自己走了,不知道耶律濬會不會同意。她也不出去,側耳傾聽着。
出乎意料的是,耶律濬似乎說了什麼,但是聲音不高,很快花夜的聲音變出現在蘇淺眉轎子外面:“王爺說你答應便讓我跟你去--我們走吧。”
蘇淺眉起身出了轎子,將花夜攙扶進轎子,低聲責怪道:“你這是不是先斬後奏?藥什麼的都拿好沒有?”
花夜還蒙着眼睛,聽蘇淺眉問完,開心的笑笑:“放心吧,該拿的我都拿了。”
安頓花夜起轎,蘇淺眉找了一輛馬車坐上,瑞見她出來,那麼冷靜地和耶律濬對視,心裡放心不少,同時也奇怪這兩個人,都是一副冷淡疏離的態度,說的不客氣一些,彷彿兩個陌路。
不過,彼此的眼裡卻滿是波瀾,彷彿水面,平靜是表面,下面暗流涌動。
在耶律濬冷漠的目光中,蘇淺眉漸行漸遠,她也不再和他對視,扭過頭去看着前面的路去了,只有他,一直看到她在遠遠的街角完全消失,他的冰容才破碎掉,臉色漸漸蒼白,好看的煙月眉緊緊蹙了起來……
蘇淺眉正式離開肅北王府,搬進了自己的新居。
瑞爲了歡迎她回來,特意命人買了不少酒菜,以示慶祝。從此她開始和花夜、瑞同院的生活。
她第一件事是給所有的人訂做了新衣,尤其給瑞和花夜每人做了幾套,表示他們不是沒人管的光棍。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蘇淺眉提議瑞幫自己看的店鋪已經買下來,並且開了張,主營錦雲山莊的布料。
因爲有錦雲山莊的名號,所以生意一開始就不錯,蘇淺眉和花夜、瑞的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布莊。
這天,蘇淺眉在布莊後院迎接了第一位訪客--東方白。
此時瑞出去辦事沒有回來,蘇淺眉正和花夜一邊聊天一邊修剪長得正茂盛的三角花。
看見東方白來訪,她自然高興不已,這回和耶律濬和離了,再沒有他阻礙,更沒有王府女人的破壞與陷害,這就是自由的好處!
蘇淺眉很想讓自己高興起來,可是心一想到從此和自己沒有關係的那個傢伙,就很抱歉的不聽自己指揮,很沒出息的失落起來,看來自己真的還需要一點點時間,纔可以恢復如常。
“你--怎麼會和離?”東方白見面第一句話就問蘇淺眉和離的事,“我這些日子正好有事不在京城,昨日回京的路上遇到耶律濬才知道。”
京城路上遇見?看來那個傢伙除去遊山玩水去了?
“本來我就沒有看好我們之間的婚姻,和離純屬正常--你又是軍中事務?”
蘇淺眉不願意多說自己情況,很適當的轉了話題。
“是,因爲新軍剛剛接收完畢,送他們去各自營區訓練,回來是很巧遇見了肅北王,他去了一趟廣陵,也剛回來,所以我們同了一段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日我找你,讓他誤會了,所以特意解釋了一句,但是他沒有任何表示,只對我說是你堅持要和離……”
東方白滿臉的疑惑,他似乎很想知道蘇淺眉爲什麼要堅持和離,要知道耶律濬是無數女人想要得到的金龜婿,她好不容易得到,卻這樣輕易放了手,太可惜。
花夜和東方白打了招呼後,一直安靜的坐着,傾聽蘇淺眉和對方的談話。
蘇淺眉淡淡一笑,正要說話,忽然前面店鋪裡傳出了吵嚷聲!在場的所有人都一愣,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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