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背影,慕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總是那樣的敏感纖細,敏感的讓人心疼。
一路疾馳他駛向醫院。
病房裡,沐晗靜靜的躺在那裡,臉色蒼白如雪,看不到一點生機。屬下看到他來後,全都退到一旁。
“怎麼樣了?”慕瑾淡淡的問了一句。
“已經脫離危險,不過由於失血過多,現在還在昏迷。”爲首的中年男子戰戰兢兢的說道。
“聯繫她的家人了嗎?”透過窗玻璃,他看着那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滲透進她的身體裡,可是那張臉卻依然蒼白。
“聯繫不上”屬下的額頭上已出現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算了”揮揮手,慕瑾打開門走了進去。
站在牀邊,靜靜的看着她,慕瑾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半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走出了病房。
“看好她,等她醒來後,就將她送回家。”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屋外,仍是晴空萬里,沒有一絲雲彩。開着車,他突然不知道該去哪裡,再過一個月就是他二十二歲的生日了,而他也將正式接手慕氏企業。這些年,爸爸已經老了,或許他本就是一個沒有多少欲~望的人,所以,他打算早早隱退,去過一些他想過卻不曾過過的日子,很小的時候,媽媽曾經無數次的告訴他,西藏的神秘,還說那裡的天空是真的湛藍,是那種不帶一絲雜色的藍色,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第一站會選擇西藏,那個有着無數神秘和驚奇的地方。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笑了笑,這些年,他知道爸爸的心裡依然沒有媽媽,可是他們依然過得很幸福,最起碼錶面上看起來很幸福。
回到家裡,慕洛和風曉都在,看見他回來後,笑着招呼他到沙發上坐下來。
“今天怎麼沒和逸雪在一起?”削了蘋果遞到兒子手裡,風曉輕輕的問了一句。
“今天子純回來了,我把她送回家了。”狠狠的咬下一大口蘋果,慕瑾含糊不清的說道。
“子純回來了?”風曉顯然是大吃一驚,“那小子有四年沒回來了吧?”
“是啊,所以逸雪回去陪他了。”慕瑾淡淡的笑了,那副表情和慕洛如出一轍。
“你和逸雪的婚禮是怎麼想的啊?”坐在一旁,慕洛輕輕的問了一句。
“照你們的意思吧”慕瑾淡淡的應了一聲。
“兒子,你和逸雪在一起是真心的嗎?”風曉歪着頭看着一向沉默不語的兒子,整個就是一悶葫蘆。好像從他八歲那年,自己就慢慢的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媽,你到底是想問什麼?”挑了挑眉毛,慕瑾擡頭看向她。
“沒有,只是好奇,不過兒子,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做一件對不起逸雪的事情,我一定饒不了你。”風曉做出了一個捶打的動作,惡狠狠的說道。
“不會,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從小到大,他好像還沒什麼讓她不放心的地方吧。
“也對”風曉點了點頭,“對了,既然子純回來了,今天我們不如約着千姿大家好好聚一聚啊,好久不見了呢。”她興致勃勃的看向慕洛。
“隨便,你安排吧。”說完,慕洛站起身,向書房走去。
“爸爸怎麼了?感覺悶悶不樂的。”看着慕洛遠去的背影,慕瑾不在意的問了一句。
“結婚二十多年了,他哪天不是這樣啊。”風曉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他的心她自始至終的都沒有進入過。
“不累嗎?”看向媽媽那張風韻猶存的臉,慕瑾輕輕地問了一句。
“不會啊,能守護在自己心愛的人身旁是一種幸福,所以不會覺得累。”風曉淡淡的笑了,“瑾,你也一樣,我不希望你也像你爸爸那樣過一輩子,不要等到失去後才知道擁有到底有多麼的珍貴。”
“我知道”慕瑾點了點頭,“我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的,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我們走吧。”拍拍兒子的肩膀,風曉笑着站了起來。
就在慕瑾生日的前一天,沐晗突然打來了電話。
“怎麼了?有事嗎?”正在辦公室批閱的慕瑾淡淡的問了一句。
“我想請你吃飯,上次的事情謝謝你。”那端,沐晗的聲音很平靜。
“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掛了。”看看時間,該到了去接逸雪的時候了。
“瑾”那端的聲音有一絲猶疑。
“怎麼了?還有事?”將公文推到一旁,慕瑾仰躺在沙發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我們見一面吧,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沐晗的聲音不容拒絕,“香格里拉酒店606,我在那裡等你。”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聽着話筒裡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慕瑾抓起鑰匙走了出去。半路上,他接到了花逸雪的電話。
“瑾,你不用過來接我了,我和子純在一起。”那端,傳來嘈雜的聲音還夾雜着一陣陣的尖叫聲。
“你在哪裡啊?”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
“和子純在遊戲室,一會我們會直接回家的,你放心好了,早點回去休息,拜拜。”說完,花逸雪掛斷了電話。
遊戲室?慕瑾笑了笑,都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喜歡小孩子的玩意,並且樂此不疲。看看前方,竟然已到了香格里拉的門口,想起沐晗的那一通電話,他隨即在門口停下了車。
來到房間的時候,沐晗已經在那裡等着了,看着他走進來,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將他摁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沐晗”慕瑾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落痕跡的揮開了她的手。
“怎麼了?我們以前也經常這樣的啊。”沐晗低低的笑了,緊挨着他坐了下來。
“有什麼事?快說吧,一會我還有事情。”現在的沐晗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不知道爲什麼,自從那件事發生後,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心裡隱隱約約的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想提早給你慶祝。”將一杯酒遞到慕瑾的脣邊,沐晗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
“你知道我不喝酒的。”推開那杯酒,慕瑾起身走到窗前。
“那好,喝一杯茶吧,我們以茶代酒。”說着,沐晗又笑意盈盈的將茶端到了他的手裡。
“恩”點了點頭,慕瑾將茶端到了手裡,“你今晚不是隻是爲了要給我慶祝吧?”
“就是這樣啊,就算是朋友,我也應該說聲祝賀吧。”沐晗淺淺的笑了,“來,我們以茶代酒,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慕瑾微微的點了點頭,緩緩的喝進去一口茶水。
“來,我還叫了點心,多吃點吧。”將他拉回沙發上坐下,沐晗殷勤周到的伺候着。
“我自己來吧”接過她手中的點心,慕瑾放進了嘴裡。
“來,再喝點茶。”說着,沐晗又往他的茶杯裡注了滿滿的一杯子茶。
“行了,已經喝得夠多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明天歡迎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慕瑾淺淺的笑了,不是情人,總歸也是可以做朋友的吧。
“好,這算是邀請嗎?”看着他,沐晗的眼裡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神情。
“當然,我以朋友的身份正式邀請你。”說着,慕瑾站了起來,突然覺得有一絲眩暈,閉上眼睛用力的搖了搖頭,他勉強的擠出了一絲微笑,“呵呵,最近太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那好”說完,沐晗緊緊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心裡卻在默默的數着:“一、二、三。”當那個“三”字落下的時候,慕瑾順着她的身體滑了下來。
“瑾,別怪我。”說完,沐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彎身用力的將慕瑾拖到了牀上,“我說過的吧,我不會放開你的,不會,永遠不會。”
默默地坐在牀邊看着他半晌,沐晗從慕瑾的口袋裡拿出他的手機,找到那個熟悉的號碼,她緩緩的摁了下去。
“喂,瑾,有事嗎?我已經回家了。”那端,是花逸雪興高采烈的聲音。
“香格里拉酒店606,慕瑾在這裡。”說完,沐晗緩緩的掛斷了電話。
“喂喂喂,你是誰啊?”瞪着話筒,花逸雪連喚了好幾聲,可那端傳來的只有“嘟嘟嘟……”的聲音。
“誰啊?”李子純擠了過來,看着花逸雪愣愣的坐在那裡,忍不住敲了她一下。
“哎吆,子純,會痛你知不知道?”臭小子,非要下那麼重的手嗎?
“我問你怎麼回事?呆呆的,笨女人。”
說完,李子純將腿搭在茶几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說啊。”
“我也不知道,一個女人用瑾的電話打過來,說是讓我去香格里拉酒店606,說是瑾在那裡。”花逸雪的臉上掠過一絲狐疑。
“你說什麼?”李子純的雙眼登時眯了起來,“一個女人?”
“是啊,不知道是誰,可能是誰惡作劇吧,算了,看電視,一會爹地和媽咪就該回來了。”將手機扔在一旁,花逸雪抱起了一旁的一桶爆米花。
“走”聽完她的話,李子純猛地站了起來。
“去哪?”花逸雪仰起頭看着這個比自己足足高出二十多公分的弟弟,一臉的不解。
“跟我走”看着她傻呆呆的樣子,李子純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有女人能笨到像他姐姐這般程度的也算是少有了,不知道是這些年爹地媽咪將她保護的太好,還是她的腦子裡本就少了一根弦。
“去哪啊?”
一路跌跌撞撞的被他牽着走,花逸雪大聲的嚷嚷着,這小子難道不知道老虎不發威可是終究也是老虎嗎?
“閉嘴”丟給她一個大白眼,李子純將她一把塞進了車裡。
“喂,李子純,你好像還沒有駕照。”看着弟弟坐在一旁的駕駛座上,花逸雪忍不住又是一聲吼。
“安靜點”說完,一踩油門,車子登時如離弦般的向遠處衝去。
酒店裡很安靜,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站在酒店裡,花逸雪突然猶豫了。
“子純,我們回家吧。”
她可憐兮兮的看着弟弟,一米五五的她實在是沒有半點做姐姐的威嚴。
“都到了這裡了,總要看個明白啊。”
說完,拉起她的手,李子純直奔六樓,但願,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子純”
不知爲什麼,每過一秒鐘,她的心就更加的不踏實,好像有什麼是她應該急欲逃離的。等到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她的手仍在不停的顫抖着。
“你在發抖?”回過頭,李子純靜靜的看着她。
“那個……子純,我突然很想去洗手間。”花逸雪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在怕什麼?”
李子純犀利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沒……沒有,我還能怕什麼啊?”
撓了撓自己的頭髮,花逸雪狠狠的白了弟弟一眼,就算是看出來了,可是他非要講的那麼明白嗎?
“既然不怕,你就跟我走。”
說完,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李子純拉着她就向前走去,不過幾步的路程,606已赫然在眼前。
看着虛掩的房門,顯然屋裡的人早就料準了會有人來,所以李子純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門。就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聽到了屋裡傳來了一陣很奇怪的聲音。直覺的,他護在了花逸雪的身前。
“有人在嗎?我們進來了。”他大聲的吆喝着。
“誰啊?”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從裡間的套房裡傳了出來,接着便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聽到那個聲音,花逸雪的心登時狂跳不已,因爲,那是沐晗的聲音。
“你……你是誰?”